第43章：第一把火

  廖小紅把手機遞給了王成。

  王成一看，頭皮立刻就發麻了。

  「要不要去？老弟。」廖小紅顯然有些慌張了。

  「不去肯定不行，惹到施總，比惹到齊力還可怕很多很多。齊力至少還是個幹部，不管怎麼樣會顧及影響，施總可沒有這些束縛，搞毛了人家是真的可以不顧一切去報復的。」王成也嘆了口氣，說完後，他突然陷入一陣巨大的無語之中。

  倆人隨後趕往了迎賓館，王成在樓下等著，廖小紅一個人上了房間。

  樓下還停著施總的車。

  大約摸過了半小時，廖小紅一臉意味深長地走下來了。

  王成沒有著急問，他看著廖小紅。

  走了一會，廖小紅就說，「施總問我賴青青和齊力有沒有關係，今晚整場飯局他都在關注著兩人，剛才他一直套我的話。」

  「賴姐呢？」

  「被大耳刮子抽的躲在房間裡哭，她被反鎖在房間，我和施總在套房的客廳聊這些。」

  廖小紅語氣低沉。

  說了會後，她又自嘲道，「跟著這種男人，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施總占有欲很強，在他眼裡，賴青青就得是獨一無二專屬於他的，有人碰了他的「東西「？肯定要挨收拾！我剛一直否認，並且再三強調青青一直都是單身。」

  王成聽著廖小紅的話，問了一句，「賴姐之前那些事兒都擦好屁股了吧？」

  「嗯，應該擦好了，但她還是太單純，她以為施總真的會和她結婚嗎？只不過玩玩罷了，好在剛剛在喝茶時，青青把證據都給我了，不然，恐怕剛才施總去搜她包的時候就露餡了。那，今天吃飯的，估摸著只能留你和張建建了，其餘的估計都要被弄了。」

  現場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賴青青和施總的戀愛之路並不和諧，兩人之前雖然去試過婚紗、去拍過婚紗照，那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一向來認為能夠玩弄感情的賴青青沒想到、或者她應該想到施總這種人本身就對這種感情上的事不怎麼認真。

  晚上，齊力輾轉反側，但他接到一條簡訊：齊力，想不到你的感情史還是蠻豐富的，老當益壯啊。

  發簡訊的是施總，簡訊內容讓他徹底清醒了，嚴格意義上講是被嚇醒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種事兒也不能回答。

  哆哆嗦嗦一個早上後，他把吳若飛叫到了市里。

  沒有人知道施總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張建建給他打電話時，施總已經在高速上了。

  賴青青滿臉傷口，也不敢報警，只能默默忍受。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你以後老實點，不然，我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要搞清楚，別在我面前玩個性？玩情緒。」丟下這句話，施總就玩起了手機，賴青青在一旁小聲地啜泣。

  張建建在辦公室，特意把王成叫過去了，還把賴蓉支開了。

  「賴青青和齊力有事兒吧？」

  張建建昨晚就發現了不對勁，齊力那樣子太「騷」了，時不時看著賴青青，時不時咽咽口水。

  王成見無法隱瞞了，便把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張建建神情嚴肅。

  「太過分了，不過你放心，齊力待不住了，我猜測得對的話，齊力過幾天就會主動辭職。要不然，他恐怕就得被他省紀委的同事立案調查了。」

  王成內心很震撼：「施總這麼牛嗎？」

  「施總的父親，也是我伯伯，是咱們省的主要領導；他爺爺是我家老爺子的老領導，他外公是帝都重要部門的退休老領導。你覺得他怕誰？齊力這種級別，基本上他一個電話就能幹掉。」

  說完，她忙問，「讓廖小紅把證據都給我吧，她保管？呵，放我這裡，對你們是最安全的。」

  王成不懂什麼意思？疑惑地看著對方。

  「你自己決定。」張建建冷冷地扔下這句話。

  王成剛想離開，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前幾天在雲水鎮和鳳鄉那事兒怎麼處理的？」

  「現在多部門聯合辦案，雲水鎮派出所陳所長大概率雙開，教導員康秋大概率雙開、移交檢察院處理刑責部分，民警楊小美大概率雙開，其餘的涉案幹部的處理意見還沒出來。這幾個，也是根據現有情況，縣紀委和檢察部門得出的結論。」

  王成匯報完後，張建建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基層的問題真的這麼多嗎？」

  王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這麼說吧，其他地方我不清楚，在我的老家那個鄉，村支書和其他村幹部都是鄉里任命的，所以這些村幹部每到三節去給鄉主要領導送幾條煙、請吃頓飯就行了，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投資，權力只對權力的來源負責，他們一個月就幾千塊錢，但他們套取補助、通過虛報一些工程款項，卻可以獲得其他收入，可以這麼說，爛透了！至少在我老家那個鄉來說，已經爛透了。但沒人敢舉報，就算有人舉報了，其他村民也不敢站出來指證，沒辦法，官本位的思想太牢固了。大家被欺負了，第一時間不是去舉報、去伸張正義；而是在想「我要讓我的孩子也這樣，也去欺負別人」，所以，他們有些人腦子裡就覺得——「反正現在誰都可以考，我讓我孩子去考，這個權力以後我也能享受」。」

  王成說了很多、也很現實的話題，「所以，即使網上經常暴露個別貪官污吏，還是有個別人幫這些貪官污吏說話，有些人腦子裡已經有問題了，對於他們來說，追求公平正義似乎和他們沒關係，因為他們覺得自己以後的孩子也會是那個群體中的一員，忍一忍就好了。」

  王成又強調一句，「當然，這是我的個人感受，而且現在人們越來越「開化」，有這種思想的人越來越少了。」

  聽著這麼離譜的感受，張建建起身，她掏出一本書，遞給王成，王成一看，是某博士的論文，關於某縣域政治格局的分析。

  「這論文，我看過，寫的非常不錯。」

  張建建深呼吸，然後準備說出自己的「第一把火」的具體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