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就說：「縣裡還沒最終決定，我聽張書記的意思是說，有可能讓肖康同志去縣信訪局任副局長，給正科級待遇，因為張書記說肖康同志的工作能力差，在縣裡有一些舉報未核實。」
「張建建真的這麼說的？好，我知道了，我馬上給省委組織部的朋友打電話。」
說完，肖斌氣沖沖地掛了電話。
張建建一臉嘲諷，「還是要認清自己的定位，我剛翻了下肖康的簡歷，肖康都四十多歲了，他哥也五十多了吧？怎麼這麼幼稚？」
「可能長期在省里上班，每次回來都有這個系統的縣局長請吃飯，慢慢的就開始飄了，可能大家對他也只是尊敬，並沒有到他自己理解的畏懼。很對幹部會有這種錯覺：把別人對他的尊敬，或者例行有禮貌，當成是畏懼。」
張建建沒說話，她眼神逐漸兇狠。
這會，電話響了，是辦公室的座機，不用看，也知道是上級領導的電話。
「喂，您好。」王成率先幫接起來了。
「張建建書記，我是省委辦公廳檔案業務指導處的一級調研員劉飛。」王成把把電話遞給了張建建。
「張書記，省委辦的劉飛處長。」
張建建一臉平靜，「劉處長，您好，我是張建建。」
張建建在接電話的時候，王成就鬱悶了：按道理說，如果沒有私交，一個一級調，非實權業務處室的，是不敢這樣直接把電話打到這兒的。
張建建說了一會，然後聲音大了起來，「人事權是一個縣級政府的重要權力，如果誰都可以來插一手，那要不直接取消這個層級的設置了？」
然後張建建就掛了電話。
「姐，你這樣樹敵不好吧？萬一到時候他們在省里說我們縣的壞話怎麼辦？」
「就他們？見到辦公廳主任都不敢說這話，你以為省委辦的幹部就都能隨意見領導？別說主任，他們見副主任都得小心翼翼。不要總被自己所編織的傳言嚇到了，別自己嚇自己，很對事兒就那麼回事而已。」張建建顯然很懂這些。
王成正納悶呢，沒想到吳若飛竟然過來了。
他在賴蓉的帶領下走進辦公室。
「唉，書記，這兩天好多人給我打招呼，剛才省委辦的一個一級調研員來找我，我說我做不了主，可以聯繫書記。他找了您沒有啊？」
吳若飛看著不說話的王成，又看了眼滿臉不高興的張建建，頓時知道咋回事了。
「哎呀，書記真不好意思，劉處長是我以前在省里工作時認識的朋友，我以為他不敢給您打電話，沒想到…真的很不好意思，還請您諒解。」
張建建點了點頭，然後威嚴全開，「沒關係，下次注意，不過你做的也很對，人事問題是我們縣的核心問題，以後如果還有這種事兒？你就推我這兒，我還不信這些人敢怎麼樣？」
聊了一會，王成走出辦公室，沒想到吳若飛叫住了他。
竟然走到王成辦公室了。
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了。
當然，也包括賴蓉。
賴蓉沒有把這事兒立刻告訴張建建。
「吳縣長，你難得來我辦公室啊！」
王成直接拿著搪瓷杯子去泡茶了。
「最近這段時間可算是忙死了，好多人來找關係，一言難盡，你應該也很忙吧？兄弟。」
王成點點頭，然後坐下了。
「是啊，最近有很多人來找，還都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一言難盡。」
「這要是放開膽子收？恐怕一個月就能在縣城買一套房了。」吳縣長半開玩笑說。
「是啊，我開個玩笑啊！要是一個副科收五萬？一個正科收十萬？這不算多吧？全縣四五百個副科級，兩三百個正科級，就算任期內動一遍，那多少錢？」吳縣長又開始開起了玩笑。
「你這是開玩笑吧？縣長，這話可不敢亂說。」
吳若飛沒有接話，他繼續自說自話。
「張書記這一次可算是得罪了很多人。但說句實話，就應該這樣！我也聽說了，據說以前每一次動幹部，到處有人來打招呼，煩都煩死，每次個別幹部後頭的備註，寫滿了某某領導的關係。煩都要煩死。」
吳縣長一直在抱怨。
「吳縣長，我一會兒還有個事兒，要不我們過兩天再聚？」
吳縣長笑呵呵地起身，然後往外走，剛到辦公室門口，卻看到張建建出辦公室。
四目相對，那別提多尷尬了。
「張書記，剛才縣長來給我商量事兒呢！我正想給您匯報，要不一起去食堂吃飯？」王成強裝笑容說。
張建建還沒回答，縣長就馬上說，「你們吃吧，我就不吃了！我有約。」
…
當王成陪著張建建走進食堂的時候，剛才還哄鬧的食堂這會鴉雀無聲。
縣裡的小食堂在大食堂一側，有單獨的包廂，平日裡供縣領導們使用。
如果非要說政府吃的都是綠色無公害？那也只有小食堂有這個待遇了。
王成幫忙點好飯菜後，就陪著張建建聊天了。
周圍沒有其他人。
「你是我最看重的人，所以你自己要小心，現在你可是縣裡最受關注的幹部，不要亂和一些幹部交往。」
張建建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王成看。
「姐，我知道，剛才吳縣長來找我，其實也是來抱怨的，最近好多人找我、找他，充其量都是來找關係的。他有點鬱悶了。」
「剛才我不說實話，可那種場合也不方便說實話啊。」
張建建認可了這種說法。
吃完飯，王成默默陪著張建建一起回辦公室了。
大食堂的其他幹部紛紛盯著他們。
「你看，王主任現在可是書記身邊的紅人啊！」
「對啊，據說最近全縣很多鄉鎮、各委、辦、縣局一二把手都找王主任，想要在這次換屆中獲得些什麼？」
「現在在縣城想要和張建建書記搭上關係？就必須找到王成主任。」
不知不覺，食堂內吃飯時，大家聊的話題又變為王成了。
只不過，現在大家對王成充滿了敬畏、尊重。
縣城內，還瀰漫著一股莫名其妙的興奮，突然，縣城發生一起重要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