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淅瀝的小雨,屋裡染染把城裡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除了林子安的事情。白張氏從來都沒有說過林家的事情,連抱怨都沒有一句,可染染心裡明白,她不過是怕提及了這件事惹她傷心罷了,所以才壓在心裡,閉口不言。
這門親事染染打心裡是要解除的,只是沒想到林子安會休了她,不過,這些她現在都顧不上,先把小家安頓好了,再說別的事情,至於收拾林子安這件事,她慢慢來不著急。
染染把今天賺的銀子都拿了出來,把三十兩銀子給白張氏,五兩銀子給白大壯。
白張氏拿著手裡的三十兩銀子不可置信的道:「一個菜譜就賣到三十兩銀子?大丫,我不是做夢吧?」
太不真實了,她活了三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娘,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不過,這白花花的銀子可做不了假,不是賣菜譜賺來的,還能從天上掉下來嗎?」
白張氏想想也覺得天上是不可能是掉銀子,那就是她女兒靠自己本事賺來的,喜得連連點頭,眼眶都有些濕潤了,拿著銀子手腳都不知道要如何放才好。
「大妹,這五兩銀子真是給我的?」白大壯覺得自己還是在夢裡,一眨眼大妹就變得如此的厲害,出一趟門就賺了四十兩銀子,比他和爹都厲害。
「嗯,哥,你不是要做回老本行嗎?咯,工具我已經從大伯母手上拿回來了,你手裡有點錢也好行事,等房子建好了,咱們就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
白大壯看著那一大包的工具,喜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白張氏更是拿了一件在手裡擦拭著,就像曾經白傳祥每次做工回來,白張氏都會仔細的把這些工具都擦拭一遍。
白張氏含淚,放下手裡的工具,拉著染染的手,有些哽咽的說道:「好孩子,辛苦你了,今晚,我給你們做蔬菜餅子。」家裡有油和鹽巴,做些好吃的就方便多了。
此時雨也漸漸停了下來,白張氏連忙燒了溫水把麵粉先發酵,染染幫著把肥肉切了下來,放到鍋里煎,炸出油以後再放到大碗裡,剩下的紅白相間的五花肉,染染打算做一道紅燒五花肉。
把五花肉切成一塊一塊,在熱水裡焯一下,然後準備好調料,鹽、醬油、糖、蔥、姜、料酒、茴香、桂皮。
鍋里的水燒乾後放入油,等到油燒熱了,再把糖放進去炒到變色,放入五花肉,快速翻炒,再把醬油蔥姜茴香和桂皮一起放進去,等到五花肉的顏色炒出來以後,再倒些料酒去除腥味,最後加一些開水,等到水燒乾了,肉熟爛了,就可以出鍋啦!
染染坐在門口的石頭上,一邊放火,一邊把大塊的冰、糖塞到白二丫的嘴裡,還不忘說道:「這是今天最後一次,糖還是少吃些,等會兒,咱們可要吃肉,你吃糖吃飽了,肉就吃不下了。」
白二丫眯著眼睛,像只小花貓一般靠在染染身上,聞言,不由得急了:「二丫要吃肉肉。」
「好,二丫吃肉肉,那糖可不能多吃了,等過幾天姐姐給你買瓜子花生好嗎?」這個時代花生瓜子是有的,只不過價格不便宜,普通人家根本就吃不起這些零嘴,就是白錢氏再怎麼疼愛白雲月兄妹,也是捨不得買的。
村里能有這些零嘴吃的人,除了里正家裡春節的時候有,別人家裡是沒有的,有閒錢買零嘴還不如多買點肉和布料呢!
「好啊!」白二丫拍著手笑著,急忙問道:「那姐姐什麼時候再去城裡?」
看著她急不可耐的模樣,染染不由得揉了揉她的發頂:「等過些天吧,明天我要去河裡撿石螺,二丫,你要不要一起去?」
「嗯。」白二丫點頭,一斤石螺可以賣十文錢,她每天去撿一些,到時候就可以多賣一些錢,這樣娘親就不會傷心了。她年齡是小,可也早就知道,自從爹去世以後,娘親背著他們兄妹沒少掉眼淚。
只要有錢了,奶奶就不敢收拾他們一家人了,娘親也就不會哭了,堂姐也不會對著他們趾高氣昂的了。
鍋里散發出陣陣肉香,白大壯聞著肉香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太香了!
白張氏也是第一次聞到這麼香的肉味,好奇的問道:「大丫,你這肉是怎麼燒的?太香了。」紅燒肉白張氏也做了不少,可從來沒有這麼香過,這肉只要一聞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錯。
「娘,我也是在醉香樓看到那大廚在做,跟著學的,好不好吃我可不敢保證。」染染拉著醉香樓扯旗子,心裡想的卻是:她前世的吃貨可不是白叫的,別的不行,做飯肯定不比醫術差。
白張氏一聽醉香樓就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果然不再問了,醉香樓她以前可是聽白傳祥說過的,飯菜出了名的好吃,也出了名的貴。
反正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是沒有機會去吃的,也去不起。
不過今天能夠嘗到她女兒從醉香樓偷學來的紅燒五花肉也算是不錯了,白張氏想著,手頭上還在揉著麵粉。
等到肉出鍋後,白張氏開始烙餅,屋裡的肉香飄出了很遠。
玉辰生正費力的自己蹬著輪椅回家,就聞到了一陣陣的肉香,讓他垂涎三尺,不應該啊,他不是剛吃完飯麼?怎麼又餓了?
不過那香味實在是太勾人了,玉辰生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隨即抬頭找了一圈就看到夕陽山山腳下那個茅草屋,這周圍只有那裡有房子,看來是那裡飄出來的。
染染母子四人飽餐一頓,有餅子有肉還有一道苦菜湯,可以說是有葷有素,母子四人都吃的很滿足,相互之間更是幫著夾菜,很是溫馨。
另一邊的白家可就沒有如此的溫馨了,白錢氏正一臉苦大仇深的蹲在灶頭前,這個白王氏也太不像話了,天色都暗下來了,她還沒回來,去城裡一趟有必要去這麼久嗎?白錢氏恨恨的想,怕是她不想回來做飯,所以才故意拖延的,想著,手裡的柴火狠狠的塞到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