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您帶來了不愉快的購物體驗實在很抱歉，親～」
「麻煩您提供一下質量有問題的貨物照片，我們這邊需要跟倉庫交接～」
「質量問題導致的退貨費用由這邊承擔哦，我們的收貨地址是……」
此刻一間不起眼的辦公樓大廳，某個格子間的電腦屏幕中掛著兩個小小的阿里旺旺帳號，id分別為紫薇姐姐和金鎖妹妹。
藍色的小圓臉頭像上不斷有閃爍的投訴信息彈出來。
王大權一臉鬍子拉渣，嘴裡叼著煙，手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的聲音噼里啪啦響。
公司剛忙完了雙十一，今年的銷售額戰績不錯，公司帳面上的銷售額十分可觀。
賣出去的產品多了，收到貨後不滿意的客人自然也多了。
整個公司的客服部，就只有王大權跟陳楠兩個售後客服。
其他人都不願意接這個活。
正常人誰會想不開為了八千塊的薪水天天聽不同的人抱怨呢。
這倒不是說王大權跟陳楠不正常，只不過當初招進來的時候，hr專門挑好說話的新人來幹這活兒。
錢少事多心情差，其他人基本都撐不到一個禮拜就跑路了，只有王大權跟陳楠兩個糙漢子悶聲不響撐到了現在。
「行了，你快點兒過來的吧，別墨跡了。」
王大權雙手離不開鍵盤，用肩膀夾著手機給陳楠打完電話，身體往前一傾，手機穩穩地滑落到了桌面上。
十分鐘後，豐都商廈。
陳楠風塵僕僕地趕到了辦公室，憑著腦海中的信息找到了自己的豆腐格。
「兄弟，可把你盼來了。」
餘光瞄到陳楠的身影，王大權從那一堆機械化術語中轉過身來，激動得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九點二十五分！陳楠，你今天遲到了一個半小時，按制度算曠工半天！」
或許是剛剛王大權太激動了，呼喊聲把人事辦公室的實習hr謝英英招惹了過來。
謝英英是今年夏天剛進公司的大四實習生，滿腔激情投入到工作中，領著最低的基本工資，幹著替老闆賣命的活兒。
自從謝英英進了公司後，原先的hr直接被老闆找了個藉口開了。
官方理由：工作不積極。
謝英英每天對公司的角角落落每個人每個垃圾進行著巡邏狙擊，仿佛一個鬥志昂揚的女鬥士一般。
說難聽點，也就是老闆的人工監視器。
謝英英進公司五個月，從員工那裡替老闆扣下了一筆不菲的工資。
老闆對她分外器重。
而公司的其他員工看見她就像見了母老虎，每個人都躲得遠遠的。
每個人都生怕被這個小祖宗攔下來挑刺兒懷疑自己的工作態度。
大家對謝英英的恐懼遠甚於那陰晴不定的老闆娘。
兩個都不是好惹的禍色，但明顯謝英英對大家的震懾力更大一些。
此刻被稱為「拔山虎」的謝英英正叉著腰，用手指著陳楠的鼻子，破口大罵。
隨著謝英英情緒的起伏，胸前的兩團饅頭更加膨脹了不少，在她白色的職業襯衫里不老實地彈動著。
陳楠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注意到陳楠的視線，謝英英憤愧難當，小臉蛋刷一下就紅透了。
「陳楠，你個老流氓……」
「我要給你扣工資！扣一天的，哼！」
謝英英氣鼓鼓的2，說完話扭動著纖腰就要離開。
「英英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這時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一個穿著西裝帶著黑框眼鏡，看似斯文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正是陳楠他們的頂頭上司，電商運營部門的總管，沈成。
沈成三十出頭的年紀，由於長期從事網際網路電商，頭上已經出現了大片的地中海面積，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很多。
「遲到的人按時間扣錢，這是公司訂死的時間制度。」
「但由於員工個人原因，影響工作，為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那就不是扣一天工資這麼簡單了。」
沈成扶了扶眼鏡框，提點著謝英英。
「沈總，這……陳楠也就遲到了一個多小時……也不至於您說的這麼嚴重吧？」
這下謝英英倒顯得為難了起來，她作為一個小小的實習hr，工作職責就是守護公司的規章制度。
陳楠違反了規章制度，她自然第一時間出面。
可要說造成損失，就有點超出hr的職責範圍了，謝英英一時之間不好拿捏決定。
畢竟沈成是老闆的外甥，在公司話語權不小。
「你想反駁我？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諮詢你意見！一個小小的實習生，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嗎？」
沈成看著謝英英扭扭捏捏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沈成被自己舅舅叫進去開會，就是為了多認識些公司內外的前輩。
沒想到自己進去後，沈建青直接拿公司現有的問題說事。
說道激動處，沈建青直接拉出自己的外甥沈成來擋槍，把公司內部的問題都推都沈成頭上，斥責沈成成事不足。
在辦公室背了鍋的沈成，出門後自然臉色奇差。
尤其是看到陳楠這個軟柿子遲到了一個多小時，沈成就想著殺雞儆猴一番，在裡面的領導們和外面的員工們面前做做樣子。
「叮！系統檢測到宿主遇到職場霸凌，現為宿主點亮【電商運營技巧】，觸發相應任務：【你行你上】，需用實力碾沈成，完成後可獲得相應社會值！」
一陣複雜的代碼在自己腦海中閃過，陳楠似乎腦海中多了很多知識點。
全是關於點擊量、轉化量、成交量諸如此類的電商運營知識。
此刻陳楠看著沈成夾在胳臂下，上面的文字看起來每一句都通俗易懂。
而且沈成的文件中簡直漏洞百出。
「沈總，你說我一個小小的售後客服給公司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這話我可不認同。」
聽到平時寡言少語的陳楠此刻居然敢出言反駁沈成，辦公室大廳其他豆腐間的同事們都豎起了耳朵，默默不說話。
心裡早就不約而同地炸開了鍋。
「淦！陳楠這小子今天吃錯藥了？敢這麼跟沈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