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繁星終是什麼都沒說出口,而是逃也似地離開了周淮深的書房。
在她急匆匆離開書房的時候,差點撞到了程硯。
好在程硯躲避及時,盤中的湯藥才沒有灑了。
看著紀繁星那落荒而逃的身影,程硯有點疑惑。
但他終是沒有多想,而是馬上端著湯藥進了書房。
剛進書房,就被周淮深臉上的五指印給嚇到了。
「少爺,你的臉……」
周淮深抬眸,陰森森地瞪了他一眼,他就什麼都沒敢再說了,不過心裡卻突然明白了什麼。
看來這一巴掌……是被紀小姐打的啊。
不得不說,這位紀小姐是真的勇啊。
她哪天如果知道,自己所打的這位爺到底有多不好惹,恐怕腸子都會悔青了。
為了緩解此刻略顯怪異的氣氛,程硯連忙遞上了湯藥。
「少爺,您先吃藥吧。」
周淮深卻看都沒看那湯藥一眼,只是微垂著眼眸,說道:「還是什麼都沒查到嗎?」
程硯起初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回答道:「是,跟紀小姐有關的更多的消息,確實是沒有了。」
「我問的不是她!」周淮深咬著牙糾正道。
這一用力,面部的肌肉隱隱跟著作痛。
這一巴掌,她是真的使出了全力啊。
所以,她對他的排斥,還不夠明顯嗎?
這也是他抗拒婚姻的原因。
這些人會為了錢,為了各種各樣的利益暫時妥協,但又能給他什麼呢?
他需要的是一個家。
而不是一個形同虛設的妻子。
每每這種時候,他心裡都會想起那個人。
程硯這才恍然大悟,他馬上說道:」抱歉少爺……確實是還沒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那一刻,看著這樣的周淮深,程硯都忍不住心疼。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啊。
周淮深竟然還不肯放棄。
只是很年輕時候的一段感情,那個女孩兒當時所說過的,她一定會來找他這樣的話,或許也只是隨便說一說罷了。
又或者,人家現在早已經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仍舊沉浸在那段過往,卻不肯走出來的,或許就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但這樣的話,他們誰都不敢跟周淮深說。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周淮深將身體靠在輪椅的椅背上,神色之中多了幾分的憂傷。
程硯也就沒敢在這兒逗留,提醒了一句:「少爺,那您記得把藥喝了。」
在他走後,周淮深緩緩地將目光落在了某個抽屜上。
隨後,他拉開了這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
然而,這個精緻的盒子打開,在盒子內卻只放著一條簡陋的項煉。
項煉的掛墜,是一顆星星。
這條項煉,就是當年那個女孩兒送給他的。
她說:「只要你留著它,總有一天我們還能再見面的。」
想到這兒,周淮深不禁在心底暗想:「咱們真的……還能再見面嗎?」
而另一邊,紀繁星回到房間都好一會兒了,卻還是久久無法平靜。
這往後,她跟周淮深還是儘量保持一定的距離吧!
類似今晚這樣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經歷了。
直到這會兒,她的雙手還是冰冷,渾身還是無力。
該死!
如果不是兩年前被人算計,也不至於上了一個男人。
而她也不至於自那之後,就留下了這樣的心理陰影。
就在這時,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隨手拿了過來。
不過,在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她的眉眼馬上就笑開了,並且很快接了電話。
「餵?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你這次來雲城,肯定有你的計劃,一直沒敢打擾你。但明天……能騰出時間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溫和的男聲。
是聞尋。
在紀繁星的定義里,那就是她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好兄弟!
紀繁星笑了笑,爽快應答:「當然!你不打這通電話,我也準備要打給你。」
「那行,明早,老地方。」
「好。」
為了跟聞尋的這個約定,紀繁星起了個大早。
不過沒想到,聞尋來得比她更早。
而此刻,穿著一身白色羽絨服,搭配一條黑色休閒褲的聞尋,正斜靠在牆壁上,沖著她笑。
自從聞尋被有錢人家收養了之後,整個人好像都變得更加魅力四射了。
紀繁星也忍不住調侃道:「一段時間沒見,你好像又帥了。」
「是啊,又帥了,可惜的是……你當初好像一直都沒看上我。」聞尋的口吻聽起來是在開玩笑的,但看向她的眼神里卻藏著一絲,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認真。
紀繁星自然是當他開玩笑,並沒有當一回事,只是說道:「好了,咱們趕緊進去吧。」
「嗯。」聞尋輕點了點頭。
隨後,兩個人就一塊兒進了馬場。
這個馬場已經開了很多年了,這幾年,紀繁星一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就喜歡往這裡跑。
只要馳騁在馬場上,仿佛就能暫時忘掉那些煩惱。
而有些想不通的問題,在你奔跑的那一刻,也會豁然開朗。
很快,他們兩個人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馬場這裡。
兩個人的騎術都很不錯。
繞著那馬場,一圈又一圈地馳騁著。
而這時,在馬場一旁的通道這裡,葉驚昀正一臉生無可戀地說道:「周淮深,你說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放著那麼精彩的脫衣表演不看,卻非要來馬場?」
「你告訴我,這群狂奔亂跳的馬,難道比那些美女好看?」
話音剛落,卻見周淮深滑著輪椅的動作一頓,人更是定定的看向了某個方向。
葉驚昀一臉疑惑的順著周淮深的目光看去。
這一看,葉驚昀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看熱鬧的幸災樂禍。
「周淮深,你剛才如果陪我去脫衣舞,就不至於看到這個了。」
只見在馬場內,紀繁星跟聞尋正一前一後地你追我趕著。
而且,兩個人似乎還在有說有笑的說著什麼。
「這個男的……好像是聞家前幾年從外面領養回來的兒子。」
「現在在聞家,那還是恨受寵的。這兩年,聞家給他物色了一堆的千金小姐,可他卻一直不肯點頭。」
葉驚昀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難不成……他好紀繁星這口?」
「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嗎?」周淮深微微側過臉,朝葉驚昀丟去了一道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