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走都容易卡跟頭。
等下一場大雪，不愛收拾院子的只需要清理一條走人的小路。
瓦房前面的院子大，牛四他們掃出幾個雪堆，每天幹完活都用小車往出推一些。
見到卡車進院就要幫忙往下卸東西。
吳昊讓擺擺手叫他們去忙，這點玩應他自己就搞定了。
讓四隻貂進倉房，然後打開最後面的車箱把狗放下來，上去往下扔裝兔子的麻袋。
李二壞從東面大門走進來，先把土籃子裡的草扔給動物吃，放下土籃子走到卡車後面。
背起手問：「小吳，用不用二爺幫你？」
吳昊頭也沒回的說了個字：「滾！」
李二壞往車廂上一靠，撇撇嘴說道：「上趕子不是買賣，當二爺願意搭理你似的。」
吳昊還記得上次挨打的事呢，走到車後剛要動手，見李二壞望著在四米外幹活的二先生。
有時撓撓頭，有時憋不住笑。
他也那悶了，為啥剛才牛四和大張囉來幫忙卸車，平時最勤快的二先生。
往推車上裝雪，就是沒回頭。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起來李二壞知道是咋回事，拍著他肩膀問：「你爹咋地了？」
李二壞斜楞他一眼，打掉肩膀上的手說道：「別摸摸搜搜滴，給二爺放尊重點，小孩家家啥都打聽。」
「呵！」把吳昊氣笑了，伸手鉗住他後脖子，單手就把他拎起來問：「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哎呀！哎呀！」把李二壞疼的不停呲牙，他沒去抓手，反而輪拳頭打。
還夠不著人家臉，呼喊著：「你敢掐我脖！有種你撒開！」
「你說不說？」吳昊又加了些力氣。
李二壞臉都有點紅了，但他露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冷笑道：「臥槽！二爺怕你這事，有種你別撒手！」
「有剛！」吳昊知道打不服這小子，放下他也沒鬆手，從兜里掏出一塊錢誘惑道：「說不說？」
李二壞看著面前晃蕩的一塊錢，猶豫半晌才搖頭：「因為一塊錢挨揍犯不上。」
「不給錢你不也挨揍麼？」吳昊作勢就要揣起來。
李二壞一把搶過錢，平時只花一毛的，這一塊可不少了，知道糊弄不了小吳太多錢。
先揣兜里，偷看一眼他爹的背影才說：「昨晚聽見我二爹說，馬到心，驢到肺，人到肚臍就流淚。」
「吹牛比吧。」吳昊秒懂馬上撇撇嘴。
李二壞不懂，但不耽誤他贊同道：「可不咋滴！」
他也不傻，壓低聲道：「我二媽說他兔子尾巴就那一嘎達，黃豆蘿蔔吃多了，說話跟放屁似滴。」
「沒當過兩年道士都不敢跟他嘮嗑，瑪德！鬼話連篇！」
說後面這句話聲音很大，其實小聲說話，四米外的二先生也能聽見，剛才被氣一哆嗦。
吳昊注意到了，憋不住笑道：「中年夫妻親一口，噩夢能做好幾宿啊！」
李二壞不懂，又馬上重重點頭道：「哎呀！你可算說對了！」
「我也感覺他倆在做噩夢打架，昨晚不止互相罵了，還動手了呢。」
「說什麼背後捅一刀，讓她發高燒，還都說要讓雙方跪地求饒！」
吳昊笑出聲，拍拍李二壞的肩膀說道：「你還小，不懂啊！」
「背後捅的不一定是刀子，呼吸困難的不一定是哮喘，全身發熱的不一定是高燒，還有那雙膝跪地的不一定是求饒。」
「那是啥？」李二壞驚愕的撓撓頭。
「去問你爹。」吳昊往又被氣一哆嗦的二先生那邊一指說道：「你看他像不像孤獨一老燈，站在風雪中。」
李二壞一拍大腿驚呼道：「哎呀！還真是這麼回事！」
扭過頭豎起大拇指誇讚：「還是小吳有文化啊！」
吳昊見二先生還沒急眼，接著問：「這老燈為啥不回頭呢？他倆後來咋地了？」
「呵！」李二壞冷笑一聲，不屑的看著二先生說道：「跟人家嘚瑟，被打的烏眼青，今天差點沒起來炕。」
搖搖頭有些不忍心看了，回過身撇撇嘴說道：「估計是沒臉見人了。」
吳昊見二先生轉身了，果然被打的雙眼淤青，小臉還有點白。
湊近一些，只用李二壞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完蛋玩意！就這兩下子還嘚瑟呢！」
說完轉身下地去倉房。
李二壞不知道二先生過來了，還在那點頭跟著說道：「可不咋滴！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把二爺的臉都丟盡了！」
二先生冷著臉，一句廢話沒有，走到李二壞後面，伸手對著後腦勺連推帶打。
這下用力不小，李二壞一頭就撞在車廂上了。
最後面那個車廂是打開的，兩邊車廂沒固定會晃悠，就算這樣也發出「咣」一聲。
李二壞當時就「喝多了」，他腳不動，上身像不倒翁一樣輕微搖擺。
都有點翻白眼了，搖晃下腦袋罵道：「臥槽！滿天星數不清。」
說完一屁股就坐雪地上，腦袋發暈，他就用雙手蓋著眼睛躺下。
吳昊從倉房裡拿出來根細竹子，走到李二壞身邊，抬腳把他翻個身。
解開麻繩往下拉棉褲，對著那後丘抽一下子，用勁還不小。
動作太快，李二壞趴那捂眼睛還有些迷糊就沒反應過來，疼的「哎呀」一聲。
這會徹底清醒了，伸出手往頭上一指，驚呼道：「臥槽！老二你偷襲完我，還敢打二爺！」
吳昊把竹子遞給二先生提醒道：「這孩子不打，以後還是會啥都說，打輕了沒用。」
他實話實說，二先生雖然知道他是故意的，那也得使勁揍兒子一頓，不然這小子是真沒記性。
用力「啪啪」又抽兩下子。
李二壞慘叫兩聲，眼淚都流下來了，這會也不迷糊了，扭頭看見果然是他爹拿著竹子。
伸手一指剛道：「我就知道是你打的。」
「你小子有種別停手，二爺躲一下都隨你姓！」
「你小子？二爺？」二先生咬牙切齒的呵道：「瑪德！我滿足你！」
這回真使勁打了，李二壞也真剛上了，挨揍七八下，躺那「哇哇」哭就是沒動。
吳昊看不下去了，急忙把還要繼續打的二先生勸走。
等他回來卸車的時候，李二壞硬把哭聲憋回去，咬著牙說道：「小吳！二爺這頓打不能白挨！得加錢！」
吳昊真掏出一塊錢放他手裡，又對後丘打一巴掌問道：「一下一塊錢，還要不要了？」
那後丘剛腫起來，一碰都疼，李二壞也挺不住了，哭喊著擦下眼淚，馬上搖頭說：「夠花了！」
見他要走又補充道：「剛才打一下還得給一塊！」
吳昊想想也對，掏出一塊錢放他手裡教育道：「缺錢可以賺，別啥都嗶嗶。」
李二壞馬上抬頭不高興的反駁：「二爺又不是虎比！就是想挨揍！」
「哎呀！」把吳昊整無語了，罵了句：「你特麼可不奸！」
知道啥都往出說是不對的，這的確是不虎。
可是總想挨揍，這不是虎比是啥？
找揍這方面，他真整不了李二壞，先去把車上東西卸完，然後去桑拿房洗澡。
吃完飯給狗和貂也洗完澡才進屋休息。
晚上等所有人都走了，小豆包才想起來，驚呼道：「對了大鍋，你女朋友又藏電話里了。」
高麗娟馬上接話問：「真有對象了？」
「處好幾個月了。」吳昊點頭承認。
吳衛國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哪的呀？咋沒聽你說過呢？」
「京城滴。」高麗娟聽見京城馬上皺眉道：「咋找個大城市的呢？」
吳昊笑著問：「能娶到大城市有勢力的姑娘，不娶不是傻嗎？」
「媽你說對不對？」
「可是……」高麗娟不知道怎麼反駁。
吳衛國嘆息道：「大城市姑娘來農村不好養啊！」
吳昊撇撇嘴說道：「在大城市無聊到花錢去動物園看猴。」
「咱家在西邊建個大別墅，四圈幾百里的院子，全是野生動物，她巴不得來呢。」
「我說不好養和來不來是兩個意思。」吳衛國冷笑道：「你特麼是糞坑裡插小棍，真能攪便呢！」
說完就找雞毛撣子，就是想削他。
吳昊一點跑的意思都沒有，看著媽媽說道：「她爹媽同意了，等過完年，我就去京城看看她家老爺子，明年夏天就領回家給你看看。」
「你放下！」高麗娟指著舉起雞毛撣子的老吳呵道。
吳衛國裝作沒事人似的坐回炕沿邊嘀咕一句：「領回來看看也行。」
高麗娟連忙又問一遍：「她爹媽同意了？真能來？」
誰不想有個大城市兒媳婦？領出去給人家一介紹也有面子。
吳昊肯定的點頭，安慰道：「你兒子也不是啥也不是，這方面你不用擔心。」
高麗娟更願意往好的方面想，點頭說：「這回能早點抱孫子了。」
「那忙啥滴？」吳昊搖頭看向妹妹笑道：「這一個你都哄不過來呢。」
小豆包坐在炕里，背對著三口人正偷聽呢，知道大哥說她呢，馬上挪動轉身。
拍拍胸脯保證道：「我能哄自己。」
過兩年都七歲了，那也堅決不說能哄孩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