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門被推開後,走廊光線頃刻間傾瀉進來,照亮了這方寸之地。閱讀
秦梵背對著門口,驀地頓在原地。
耳邊甚至清晰聽到外面那群人震驚的低呼聲:
腦子裡飛過幾個大字:
完了。
要上熱搜了!
只要他們要上樓或者下樓,絕對會經過自己。
謝硯禮將西裝外套脫下,蓋在秦梵頭頂上,順勢將她的腦袋按入自己懷中。
極淡的木質沉香將她全身包裹住,逐漸布滿全身,甚至與靈魂相交。
秦梵沒反抗。
因為在被發現社死與靈魂即將被浸透之間,她選擇不能社死!
仙女要臉。
進來的幾個人大概是沒想到這年頭還會有人在安全通道密會。
尤其想到剛才門開那一瞬間,這兩人似乎是正在接吻的姿勢,而且從走廊射進來的光線,將裡面身量極高男人的面容映得清清楚楚。
黑髮略有些散亂,冷白皮五官深邃俊美,此時正垂著一雙慵懶冷漠的眼眸睨過來,氣場強大,讓人不敢直視。
不過那殷紅薄唇上的小小齒痕,瞬間弱化幾分冷冽,顯得過分昳麗旖旎。
尷尬縈繞其中。
對視秒鐘後,幾個年輕人默契地後退回去。
「哥們兒打擾了!」
「我們這就走,你們要不繼續?」
謝硯禮正臉即便暴露在所有人眼前,依舊沒有絲毫的緊張。仿佛被抓包親密的並非是他本人一樣。
門重新關閉的瞬間,秦梵甚至聽到了他們低低說話聲:「那個男人下唇還有咬痕,媽耶,好激烈。」
有個女生說:「而且顏值好高啊,脫下西裝給女朋友擋臉的姿勢A爆了!」
「咬痕有點欲……」
「羨慕他女朋友。」
「……」
秦梵鬆了口氣,幸好不是隔壁包廂的熟人。
不然,認出她的裙子——
沉悶的關門聲響起,秦梵將頭頂上那西裝外套掀開,面無表情地丟回謝硯禮懷裡,將『過河拆橋』這四個字演繹得明明白白。
丟完之後,秦梵踩著高跟鞋,一言不發地逕自越過他,準備離開這個鬼地方。
謝硯禮看著她纖細婀娜的背影,將西裝掛在修勁有力的手臂上,跟在她身側,語調極淡:「回家。」
秦梵自己拉開門,沒答應。
謝硯禮慢條斯理地略微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袖口:「上次列給我的代購清單,也全都放到你的衣帽間,不回去清點?」
秦梵猛地拉開了厚重的大門。
嗤笑一聲:「誰說我不回去。」
她好不容易種草收集的小寶貝們,怎麼能便宜別的女人!
謝硯禮有錯,但小寶貝們沒錯。
兩人一前一後從安全通道出來,已經是半小時過去了。
秦梵一副不認識謝硯禮的樣子,看都不看他,回包廂之後,直接將門關上。
謝硯禮站在包廂門口:「……」
「你怎麼在門口?」
裴楓從洗手間出來,入目便看到失蹤快一個小時的謝硯禮站在門口不動彈,「剛才去哪兒了?」
「等等,你這嘴怎麼回事?」
裴楓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又拍了不少愛情戲,雖然自己沒交過幾個女朋友吧,但絕對能認出來,他下唇那曖昧的牙印,肯定是被女人咬的!!!
謝硯禮沒注意,被裴楓按住肩膀,抵在了牆壁上。
這時,包廂門突然打開。
一群人出現在門口。
然後便看到這樣的畫面——
謝總素來整齊的短髮,此時微微有點凌亂,原本冷漠無情的男人,染上了幾分不羈。
正冷冷地望著把他按在牆上的裴楓,嗓音浸透寒意:「鬆手。」
裴楓試圖近距離觀看謝硯禮下唇那個咬痕,就這麼被逮了個正著。
大家都不敢吱聲。
直到一道好聽的女聲打破了安靜到極點的氣氛:「裴導,你把謝總給咬了?」
裴楓:「???」
謝硯禮眼眸沉暗:「……」
大家這才看到謝硯禮下唇那齒痕。
「嚯!」
沒看出來,裴導居然這麼野,不愧是國外回來的!
話說謝大佬首次投資娛樂圈影視,不會是裴導賣屁股了吧?
秦梵在看到謝硯禮還在外面時,心臟驟然一停。
然後反應很快的甩鍋給裴楓。
裴導,抱歉了。
就當你上次不分清紅皂白把我換掉女主的報復吧,這下他們扯平了。
裴楓跳腳:「靠,不是我!!!」
然而這話落在旁人眼中,更像是無力的反駁。
秦梵帶頭說:「嗯嗯嗯,我們相信裴導肯定不是這種人。」
「對對對,裴導不是這種人,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咱們散了散了,別打擾謝總跟裴導。」
「走吧。」
大家裝作無事發生,勾肩搭背的離開。
裴楓追過去解釋:「媽的,真不是我乾的,老子取向正常著呢!」
「用你們的腦子想想,老子是能非禮得了謝硯禮的人嗎!」
「老子還活著,足以證明我們的清白。」
別說,這還說服了剛才吃瓜的一群人。
難道真是他們誤會了。
謝硯禮一言不發,見秦梵也要離開時,不咸不淡地落下一句:「秦梵。」
「站住。」
走到半路的眾人齊刷刷轉過頭——
謝總不會是要怪罪秦梵說了句大實話吧?
溫秘書連忙開口為上司挽尊:「秦小姐,我們公司研發的新遊戲即將面世,您很適合代言人,我們謝總想親自與您談談。」
大家恍然大悟。
《風華》男主方逾澤含笑說:「這是好事,過去吧。」
當著大家的面,秦梵不好推辭。
唇角揚起極淡的弧度:「好……」
心裡卻快要把謝硯禮罵死了。
最後,秦梵在小兔憂心忡忡地眼神下,還是上了謝硯禮的車。
車廂內,溫秘書乖覺得把前後擋板升起來。
「裴楓咬的?」
就在秦梵以為謝硯禮假扮雕塑時,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忽然響起。
秦梵涼涼地掃了他一眼,完全不虛:「不然呢,說剛才謝總把我堵在安全通道,做壞事不成反被咬。」
靜靜看著她片刻。
謝硯禮揉了揉眉梢,淡聲問:「謝太太,你在氣什麼?」
上午不是還發微信說她知錯嗎,下一刻就把自己拉黑。
秦梵拒絕跟他聊天。
密閉逼仄的空間內,縈繞著冷淡與沉默。
這一沉默,直接沉默到車子抵達京郊別墅。
晚上十點。
秦梵身上裹著一件浴袍,眉眼冷淡地拿著清單在衣帽間點代購的物品。
除了她清單上的之外,秦梵還看到了不少清單以外的,各個品牌的新款或者限量款。
不用說,就知道是謝硯禮多給她帶回來了。
秦梵看著這些非常符合女性喜好的奢侈品,忽然懷疑起來——
這些東西是不是程熹陪著謝硯禮一起買的。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頓時便興致缺缺地懶得拆箱,裹著件真絲睡袍,便回到主臥大床上。
坐得端端正正,打開手機刷論壇。
整整一天了,那個帖子依舊紅紅的飄在首頁。
謝硯禮從浴室出來時,帶出來一陣冰涼水汽。
被浸過水的淺色薄唇,牙印越發明顯,甚至能看出來,已經破皮了。
見秦梵懶散地靠坐在沙發上,身上綢滑的布料微微敞開,露出小片雪白柔嫩的皮膚。
察覺到她往這邊看了眼。
似乎是在等他。
謝硯禮沉思幾秒,剛想走過去。
卻見謝太太冷冷地瞥著他,紅唇微啟,對著手機屏幕開始念:「程熹是為了渡佛而下凡的天仙吧,哈佛服裝設計師畢業的高材生,剛畢業就創立國內最知名的原創設計品牌,甚至已經走向國際。家世完美,履歷優秀,還膚白貌美,服了。」
「大概只有這樣完美的女性,才能讓佛子動心吧。」
「啊啊啊kswl,求他們快點原地結婚吧。」
「……」
謝硯禮聽著她語調沒什麼情緒的念著一些奇怪的用詞。
他隨意擦乾短髮,對無關緊要人的履歷不感興趣。
腳步一轉去了床上,從床頭櫃取下平板電腦,趁著睡前半小時,處理今晚應該加班處理的工作。
秦梵念了半天,發現當事人居然跑去工作了。
紅唇緊抿著,怎麼跟她唱獨角戲似的,當她是背景音樂嗎?
秦梵越想越覺得生氣,將手機一丟,也不念了。
「謝硯禮!」
她沒穿拖鞋,赤著腳跳下沙發,往大床方向走去,果斷喊了聲。
謝硯禮回復一份國際郵件後,才緩緩抬眸:「嗯?」
秦梵不滿他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這麼一副無情無欲的樣子,仿佛誰都沒有資格被他放在放心一樣。
安全通道里那仿若吃醋的眼神,像是她做夢。
秦梵咬著下唇,深吸一口氣故意問:「合同你簽字了嗎?」
謝硯禮看她一眼:「我不認為,我們的關係需要用合同作為憑證。」
知道今晚這大概在家裡加班不成了,於是謝硯禮不緊不慢地將平板放回床頭櫃,修長身姿往後靠了靠抱枕,悠悠望著她。
秦梵對這位床上美男視若無睹,冷嘲道:「我們什麼關係?不就是平平無奇的金錢關係。」
「所以,不用合同用什麼?」
謝硯禮神色自若,聲線透著一如既往地從容不迫:「我們是夫妻。」
「我們算哪門子夫妻。」秦梵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望著謝硯禮,「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阻礙你和白月光破鏡重圓的惡毒女配。」
「哦,可能惡毒女配都算不上,勉強算是炮灰女配。」
見她像故作鎮定,又掩不住後脊炸毛的小貓,謝硯禮眼底略過一抹淡笑痕跡,不過很快隱去。
猝不及防伸出手臂,雙手抱起她的細腰,將人穩穩地安置在大床上。
天旋地轉,秦梵視線恍惚一瞬。
沒料到這個狗男人居然來這齣。
下一秒,她後背便觸及到柔軟的床鋪,桃花眸瞪得圓溜溜的,水眸染上幾分錯愕。
秦梵本來積蓄的怒火被謝硯禮突然抱住,有點反應不過來。
用力踹了他一腳:「你抱我幹嘛,去抱你的白月光去!」
眼看著謝太太氣得眼尾都泛紅了。
謝硯禮指尖漫不經心地碰了碰她的睫毛,不動聲色哄:「我親自參與開發的新遊戲代言人,你喜歡嗎?」
秦梵覺得謝硯禮是在侮辱她:「我是那種區區被這些小恩小惠收買的人嗎。」
略一沉吟,謝硯禮對上自家太太那雙眼睛,若有所思,「過兩天北城有場線下拍賣會,如果最近沒合心意珠寶,可以去看看壓軸的那套帝王綠。」
秦梵:「……」
其實仔細想想,她也不是不可以被收買。
謝硯禮將秦梵的手機遞過去,偏冷的音質此時都這點溫沉:「所以,我可以從黑名單出來了嗎?」
就這樣就想從黑名單出來?
秦梵眯了眯眼眸,奪過自己的手機,冷哼道:「這得看我心情。」
三十秒後。
秦梵手機不停震動。
支付寶到帳:20萬元
支付寶到帳:50萬元
支付寶到帳:100萬元
……
……
手機還在不停震動。
謝硯禮慢條斯理地將手機放下:「謝太太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秦梵點開支付寶頁面,看著一個頁面刷不到頭的轉帳信息,忽然毫無情緒的低笑:
誰在乎ATM有沒有心,他能吐錢就行。
主臥安靜,秦梵笑聲顯得尤為清晰。
謝硯禮意外。
下一秒。
便聽到謝太太意味深長的話:「暫時給你一天監外執行時間。」
**
周一早晨六點,北城金融中心已經車來車往,人潮如織,一派輝煌盛世之景。
謝氏大廈頂樓,總裁辦。
謝硯禮修長指骨一下一下,極有節奏地敲著實木桌面,讓人心驚膽戰。
謝硯禮讓人查了被謝太太掛在口中的那位『白月光』:「帖子傳播廣泛,為什麼沒及時解決?」
公關部經理冷汗直流:「您與太太不是要隱婚的嗎,這個帖子剛好可以作為最好的遮掩,所以便沒有管。」並且還加了把火……
「隱婚?」
謝硯禮指骨頓住,嗓音更冷了:「所以,我何時說過隱婚。」
他怎麼不知。
公關部經理這下真的要給跪了。
「……」
揣測錯誤大boss的心思,對職業生涯是致命的。
就連旁邊溫秘書都目瞪口呆:「……」
謝總竟然沒打算隱婚?!
謝硯禮從旁邊抽屜里拿出戒指盒。
他不習慣戴結婚戒指,因此一直放在辦公室,倒是讓人誤會他未婚。
戴上戒指後,謝硯禮忽然示意溫秘書過來:「把太太上個月的消費清單拉出來。」
溫秘書拉完清單之後,忍不住感嘆。
原來謝太太才是真——吞金獸。
幸好謝總能賺錢。
謝硯禮用剛出黑名單的微信將清單發送到秦梵手機上,並且附言:
「謝太太,乖巧聽話的小弟弟,能養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