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二童手牽手奔逃,三壯漢緊追不捨。
再往後。
花娘悠哉悠哉跟隨,時而駐足抬望烈陽,手中繡帕頻甩扇風。
「熱死老娘了。」
她眯眼望向百米外的二童身影,沖二童身後追逐的三名壯漢嚷喝。
「追快點。」
「三個大男人追不上兩個小娃娃,養你們有什麼用。」
三名壯漢被花娘言語一激,似打了雞血般玩命追趕。
不多時。
就有一人衝到阿命二人前方,張開雙臂阻攔二人腳步。
阿命跑的太急。
一時沒能剎住腳,直直撞進了壯漢懷裡。
「嘭!」
「哎吆!」
壯漢的腹肌甚是結實,撞的阿命腦袋暈暈乎乎。
他踉蹌著腳步後仰,一屁股跌坐在地。
感覺屁股上傳來疼痛。
他呲牙咧嘴。
只是未曾痛呼出聲,便聽身後傳來凝香呼救。
「小花子,救我!」
「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放開我…」
「我要讓洛叔打你們…」
阿命心急回頭。
正見兩名壯漢一左一右的架著凝香胳膊,將她牢牢束縛。
「凶丫頭!」
「你們放開她,別抓她…」
「啊!」
正嘶嚷的阿命忽得痛呼,原是之前被他撞到的那名壯漢,揪住了他的頭髮。
「小兔崽子!」
「還想著英雄救美,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哈哈哈…」
頭髮連帶頭皮整片被壯漢揪起,疼得阿命五官扭曲。
他跪坐在地,雙手伸向頭頂。
邊扒拉壯漢大手,邊掙扎嚷叫:「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可要報官了。」
「報官?」
「哈哈哈…」
壯漢仰笑,一手揪著阿命頭髮,一手指向街邊觀望的人群。
「你說的官,可是人群中那兩位?」
「不如你在這裡喊兩聲,看他們會不會來幫你?」
聞人群中有官。
阿命心生希望,忍痛望向街邊或三或五駐足觀望的百姓。
當見兩名身著補丁衙役服的青年,他眼神明亮,臉上喜悅難掩。
「官爺!」
「救救我們,他們是壞人。」
熱鬧看得好好的,突然被受害者呼喊。
兩名衙役明顯一怔。
與身旁同僚相互對看一眼,緊接著低頭向遠處離去。
邊走,還邊小聲嘟囔。
「臭小子!」
「熱鬧看得好好的,突然喊老子作甚,讓老子當眾難堪。」
另一名衙役回頭張望身後。
見不少百姓都在關注他們,他眉頭稍微擰皺了下。
「這麼多人瞧著呢。」
「咱們就這麼走了,會不會不太好?」
先前衙役聽來撇嘴,「屁話!那花老闆與大人什麼關係,你心裡沒點數嗎?這事你也敢管?」
「是是是!」
「你說得對,咱們快走。」
揪阿命頭髮的壯漢,遠望兩名衙役離去,嘴裡發出一道不屑之聲。
「切!」
「官?」
隨後他看向阿命,正見阿命痴痴傻傻,心如死灰的呆望地面。
壯漢撇嘴問。
「怎麼樣?要不要再試試,尋街邊觀望的人救你?」
街邊人群中。
幾名青年見壯漢如此囂張,氣惱的握緊了拳頭。
其中一人,咬牙切齒的低罵。
「畜牲!」
「三個大男人欺負人家兩個娃娃,不要臉。」
那人同伴聞言,驚慌的去捂他嘴巴。
「噓!」
「你不想活啦?」
「沒看見那是花老闆的人?」
「我…」青年欲言又止,因為他看到花娘已經走到壯漢幾人面前。
他不敢得罪花娘,只得握拳忍聲。
另一方。
花娘來到凝香面前。
冷漠掃視一眼凝香嬌嫩的臉蛋,與兩名壯漢吩咐說。
「別傷了臉。」
「是!」兩名壯漢恭敬點頭。
「放開我…」
「你這壞女人,我洛叔不會放過你的…」
「呵!」花娘嗤笑,斜視凝香道:「莫說什麼洛叔,就算再來個馬叔,驢叔,你也休想逃出老娘的手心。」
言罷!
她轉身不再理會凝香,緩步走向之前撞她的阿命。
望阿命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雙目無神,任由壯漢揪著頭髮。
她抬起繡帕遮擋嘴角,嬌笑。
「呵呵呵…」
「小崽子,怎麼不跑了?」
「不是挺能跑的嗎?」
阿命抬頭,仰視笑得花枝招展的花娘。
嘴角一撇,往地上冷冷吐了口唾沫。
「呸!」
「你休要得意,我若今日大難不死,將來必取你狗頭。」
「呵…」花娘嗤笑,俯視阿命道:「取我狗頭,你還是先活過今日再說吧。」
言罷!
她臉色驟然陰沉。
瞥向揪阿命頭髮的壯漢,冷聲道:「給我掌嘴。」
「是!」
壯漢弓腰點頭,二話不說一個巴掌就狠狠甩在阿命臉上。
「啪!」
「啊!」
阿命痛呼,臉頰瞬間紅腫,並清晰浮現一個五指紅印。
花娘淡言,「繼續掌嘴。」
「是!」
「啪,啪…」
「啊!你們打死我吧,若打不死,我將來必殺你們…」
瞧他不知死活的威脅自己,花娘眼神越發陰冷。
「小崽子!」
「老娘今兒就滿足你的要求。」
說著她目光一轉,望向揪阿命頭髮抽他嘴巴的壯漢。
「給我活活打死這小畜生。」
「啊?」
壯漢一愣。
有些為難的瞥眼街邊觀望的百姓,與花娘小聲道:「花姐,這麼多人看著呢,不好吧?」
花娘眼睛一眯。
冷冷注視壯漢道:「我的話,你…可是沒聽見?」
「啊?」
壯漢一驚。
額頭冷汗直流,搖頭說:「不不不!小的聽見了,聽見了。」
在花娘冷厲的眼神威壓下,壯漢不敢再猶豫。
他撒開揪阿命頭髮的大手。
換用雙腳,又踢又踹的往阿命胳膊,腿,腰間,以及腦袋招呼。
而阿命,則在這毒打中漸漸萎靡。
「嘭,嘭嘭…」
「小兔崽子,我踢死你,踢死你…」
被兩名壯漢架著的凝香,淚流滿面。
望已然喊不出聲的阿命悲聲呼喊,「小花子你起來,你快逃,不然他們會打死你的。」
話說完。
她目光轉向花娘,苦聲哀求。
「壞女人!」
「不!」
「花姨,我求求你…」
「不要再打了,小花子會被打死的…」
花娘充耳不聞。
望形如爛泥趴在泥地的阿命,她嘴角緩勾陰冷笑容。
「龜奴,打…死…不…論。」
「是!」
龜奴雖是忌憚當街殺人,但他知曉花娘與縣令的關係。
所以只是稍微猶豫,便準備下死手。
豈料。
此時一道蒼老之聲,忽從遠方傳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