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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濛濛的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
一群民眾手拿黃色橫幅站在首統府前的警戒線外。
雨雖然下得不大，但已經將這些人的身上全部淋透。
「請首統對這次的病毒給我們一個交代。」
「病毒是因為您同意開發帝都貧民窟造成的，如今病毒有可能傳播到華都，請首統給我們一個交代。」
「是啊！我們要交代！」
「……」
吶喊聲此起彼伏。
葉南依與顧冉並排坐在一輛黑色紅旗車後排，透過車窗看著這一幕。
車子從首統府門前駛過，繞到另外一條隱蔽的小路，守衛見到駛入的車輛，讓出一條路來。
車子彎彎繞繞，終於開進了首統府。
此刻的顧瀟已經被外面的叫喊聲吵得焦頭爛額。
雖然事情剛出的時候，他就已經安排人去處理了，可還是讓民眾聽到了風聲。
下周一就是首統大選，今天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如果不給民眾一個交代，勢必會影響選舉的。
可他又答應厲北寒，不能動葉南依。
現在這個交代要怎麼給？
民眾內心的恐慌根本沒辦法解決。
他雙手撐在沙發椅背上，一時間面露難色。
就在這時，一陣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現在當務之急是安撫民眾。」顧冉邁步走近。
聽到顧冉的聲音，顧瀟詫異地抬起頭，沒想到她會來。
可是他剛看清顧冉，就見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葉南依？
「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顧瀟眉頭皺得更深了。
「抱歉顧首統，是我執意要來的，我是想來幫您解決問題。就像顧總說的，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安撫民眾。」
他會不知道？需要一個小丫頭教他做事？
顧瀟抿了抿唇，不想跟她對話。
如果不是因為她，就沒有今天的一切。
雖然他心裡也清楚，病毒爆發可能跟她根本就沒什麼關係，但也是因為開發貧民窟這件事起的頭。
「商會現在有一部分要退出這次選舉，這對你很不利。」顧冉公事公辦地說道，「如果民眾這邊出現太大的問題，這次選舉就不可能成功。」
「不成功不是更如你願。」顧瀟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
什麼？
顧冉以為自己聽錯了，皺眉看他，不過的確，這幾年她表現的態度確實如此。
她只是不希望司睿當這個首統，至於顧瀟……
既然她當年支持了，如今也依舊支持。
顧瀟沒在顧冉臉上看到他想要的態度，別過頭去，「你們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
「這件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您的正面回應。」葉南依上前兩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正面回應？是讓我承認這次病毒就是我同意開發貧民窟造成的？」顧瀟覺得有點兒可笑。
她知不知道，他一旦這麼做了，民眾不買帳，那這件事就會被有心人利用，成為錘死他的最關鍵的一票。
「我說的正面回應是想您能解釋一下，從病毒暴發以來，您為民眾做的。」
「我覺得葉南依說得沒錯，與其拖延否認，不如現在大膽承認來博取民眾好感度。」顧冉補充了一句。
顧瀟深吸一口，雖然很久沒有聽見顧冉好聲好氣地跟他說話了，但看她這架勢，怎麼也要站在這個小丫頭這邊？
不等顧瀟反駁，葉南依又迅速補充了一句，「假如選舉時，您是一個被冤枉了的好首統，那民眾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病毒的根源不一定是來自貧民窟，可能跟開發貧民窟這件事本身沒有任何關係。
她洗清了自己的同時，顧瀟自然也就洗清了。
顧瀟垂眸思索。
一番糾結下，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西裝，咬肌微微顫動，像是在做某種重大抉擇。
幾分鐘後。
首統府內走出一批訓練有素的武裝軍.事力量排成一排。
顧瀟身著一件菸灰色西服出現在大眾視野里，他站得筆直，距離民眾差不多有二三十米的距離，身前身後都簇擁著保鏢。
秘書想給他撐傘，但他卻堅持站在雨里。
沒一會兒，雨水就將他滿頭白髮打濕。
各路媒體都爭先恐後地跑過去採訪，話筒遞得老長。
「首統您終於出面了，請問關於病毒傳播會波及到華都這件事，您有什麼看法？」
「首統，請問關於這次病毒您是否要負有主要責任？」
「請問您是怎麼看待開發貧民窟事件的，您私自同意開發貧民窟是為了獲取什麼利益？是否有人脅迫您這麼做？」
「請首統針對這些事，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覆。」
「……」
顧瀟上前幾步，即便秘書有意出聲阻攔，但他仍舊走上前去。
他沒有先開口說話，而是十分歉意地對著民眾深深地鞠了一躬。
「對不起，讓各位民眾在雨中淋了這麼久。我作為首統，讓今天的事情發生，是我的不對，我向大家道歉。」
之前吵嚷的群眾，突然沉默了大半。
他們何德何能讓首統出面給他們道歉？
一時間，手上舉著的橫幅都默默收了回來。
「事情發生得這不到24小時的時間裡，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人去將華都的機場、火車站和長途汽車站進行緊急排查檢測。
任何從帝都或者臨近帝都的城市來到華都的人，都緊急安排了隔離監測，來保證華都人民安全。」
「同樣，未來一段時間裡，每個城市都會下達最新指令，保持靜態化管理來確保病毒的傳播在可控範圍之內。
至於病毒本身的傳播渠道和來源，首統府正在調查，會竭盡全力給華國人民一個交代的。」
顧瀟態度誠懇地說完這些話，但是有些人還是不買帳的。
記者也繼續追問道：「可我們聽說，這次開發貧民窟是厲氏財團主導，是不是您與厲氏財團有什麼利慾薰心的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