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君慕風的那天,是在一家華庭酒吧。
這家酒吧規模極為盛大,但是規矩極嚴,作風嚴謹歸正,別說那種小姐,要是對女性服務員說一句葷話,就算是S國皇太子,都會被工作人員打出去。
可偏偏。
人人都知道,這家酒吧幕後老闆神秘且不能招惹。
所以嚴格來說,並不受S國京圈那些上流公子哥的青睞。
不過。
華庭酒吧的目標顧客,也不是他們。
而是S國乃至全國,真正有權有勢的政客。
父親早早為她立下婚約,婚約在即,周圍全是一片慶賀之聲。
她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這場婚約的起因,是當年的寧家老爺子,曾無意中在山崖下救了父親一命。
那時候父親還不是首長。
他帶著一個小隊,抓捕國際要犯途中,遭遇車禍,不幸中的萬幸,他尚有一息,被寧家老爺子所救。
以此。
父親向寧老爺子承諾了一個人情。
寧家和薛家因為一商一政的關係,來往其實並不頻繁,但是她能在微小的細節里,看得出寧遠國對她的心意。
他每次來,總會給她帶來最好的首飾,有趣的擺件,還有拍賣會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長輩們談話,他的視線,總是落在她身上。
她看過去的時候,陽光剛好從樹葉縫隙中透過他的臉,原來少年早就紅了耳畔。
這樣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
放肆的,輕佻的,大膽的都有。
唯獨他。
是純粹的,乾淨的。
少年穿著白襯衫,英俊過人,眼底的情義溢出眼眶,青澀又纏綿,像雨後春露,纖塵不染。
……真是個傻小子。
這樣一個優秀的少年,就算沒有還寧老爺子恩情這一說,也是父親為她做的極好的一個選擇。
只可惜……
可惜。
如果她沒有在婚禮之前,知道他被沈如芸蠱惑,一夜風流的話。
或許是因為愧疚,又或許是因為心虛,他開始加倍的對她好,對沈如芸避退三舍。
他笨拙又小心翼翼地討好她。
生怕惹她生氣。
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得,都擺到她得面前。
這種傻小子,難怪會上沈如芸的當。
他以為他瞞得很好。
可是她早就知道了。
知道又怎麼樣。
她拿不出證據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她說的話,父親甚至有可能會怪罪因她而跟寧老爺子壞了體面。
有時候她也常常想,要是當年她沒去那間酒吧,或許……或許寧遠國會徹底放下那件事,她和寧遠國也可以成為一對恩愛夫妻,或許,他會永遠保持著這份純真,永遠不會改變。
可惜。
沒有如果。
那天。
她和父親吵完架,剛好途經過那家酒吧,百無聊賴之中,她打算進去喝幾杯酒,彼時酒吧內,正在進行著一年一度的假面舞會。
舞會內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她在人群中,跳了一場鋼管舞。
眾人高聲喝彩。
她從小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無論在哪裡,無論出現在任何場合,她都是萬眾矚目的。
她是九天翱翔的鳳。
怎可屈居後宅,怎可委曲求全,怎可忍氣吞聲。
寧家這樣骯髒的地方。
她一點也不想踏進。
她想。
那就放縱一次吧。
徹底的放縱一次。
是對自己的放縱,也是對寧遠國的報復。
她端著杯酒,朝著一位相貌英俊,且極為眼熟的男人走過去。
這個男人姓趙。
是父親同僚。
據說,他年紀輕輕,足智多謀,比父親更得閣下器重,極有可能是下一任得國務卿,S國得第二把交椅。
他,成了她今晚得目標。
可她沒想到,那天能遇上君慕風。
行至一半。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這位小姐,我覺得你長得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如此老土的開場白。
簡直是令人發笑。
可是她回頭的那一刻,瞬間愣住了。
男人西裝筆挺,格外矜貴。
微張的領口泛出幾分野性與張力,骨節修長的手指端著杯紅酒,讓她無端想起一句遙遠的話語。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艷獨絕,事無其二。
也許是喝多了酒,也許是他長得過於好看,也許是酒精上頭,腦子不夠清醒。
她笑了:
「可我還沒摘下面具,你怎麼就能看出來?」
男人勾起唇,笑得格外慵懶,臉上一顰一笑,皆是驚艷。
他忽然邁開步,朝她走來。
她就這麼歪著腦袋,看著他走到她面前,然後一把掐住她得腰肢,將她抱到懷中,指腹在她冰冷得面具上流連。
「不用看。」他得嗓音也很好聽,像大提琴一般:「用心就能感受到了……」
他喝了酒。
酒意吹拂在她的臉頰。
伴隨著低啞的嗓音,很是醉人。
她一時有些恍惚。
不過成年人的世界,已經不需要那麼多的前奏了。
她伸出手,想撫摸他的臉頰,男人卻驀地攥住她的手,輕輕她的指腹。
他就那麼定定的看著她。
她就好像要醉了。
男人驀地把她橫抱起來。
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華庭酒吧雖然規矩森嚴,但是只要雙方允許,他們也不會做出阻攔。
她就這樣跟著他上了車。
他喝了酒。
卻開了車。
一路直行到一家酒店之下。
上了樓。
整個過程無比順利。
他將她帶進房間,將她抵在門後,摘下她的面具,掐著她的下頜,就開始吻她。
大概唯一不順利的是。
他給她的感覺很青澀。
他們之間……剛開始的時候,並不順利。
不過後來。
卻好上很多。
他將她壓在身下時,嗓音嘶啞的落在她耳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模糊的說出她的名。
男人啞聲低笑:「棠?海棠的棠,真好聽。」
「我娶你,你做我老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