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晨沒有回答，雙眼逼視李總。
「那麼，您的意思是？難道說這首歌不能錄製正式唱片？」
李總拿起了桌上的玻璃杯，去飲水機那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將瓶蓋閉上。
「我本來是準備拒絕的，但是看你這麼有信心，非要撞這個南牆，那你就撞吧，等你撞得頭破血流了，你就知道市場的殘酷了。」
宋清晨雙眼忽然放光，看著李總。
「這麼說，您同意錄製正式唱片了？」
李總回到了辦公椅上，將水杯輕輕落在桌上，微微點頭。
「我同意，但是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
「怎麼說？」
李總道：「我可以同意錄製正式唱片，但是，公司不會出任何錢來宣傳這首歌，也不會給劉譯任何的資源。」
李總說罷後，雙肘拄著桌面，十指交叉。
「簡單地說，這首歌就讓他自生自滅。」
宋清晨聽了這句話，心生氣憤，如果沒有任何宣傳會怎麼樣？
那就是發布到音樂平台後，根本沒有人點。
音樂平台的排名規則很簡單，點的人越多，排名越多。
如果沒有做宣傳，即便是再好的曲子也會沉底。
也就是說，這首曲子將會被——「雪藏」！
宋清晨搖了搖頭，他簡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公司的決定！
現在的辦公室是安靜的，安靜的可怕！
安靜的就連路過辦公室那些人的腳步聲都能聽見。
兩人均沉默了，沉默一會兒後。這種安靜被打破了。
辦公室再次響起敲門聲。
李總朝著門口看去，頓時起身，忽然面色一展，滿臉笑容，走過去迎接。
「何老師，您怎麼來了？」
現在的李總和剛才的李總，簡直判若兩人！
娛樂公司面對藝人，就是這樣。
如果有好的藝人，公司生怕他會自己獨立工作室，又或者去別家娛樂公司。
李總將何曉源請到了沙發上。
笑問道：「何老師，您喝茶還是喝水？」
何曉源坐在沙發上，二郎腿一翹，助手便回答道：「喝水吧，喝茶對嗓子不好。」
李總一拍腦門，「啪」的一聲，你瞧我這個記性。
於是，李總從飲水機下面拿出一個紙杯，接了半杯涼水，又借了半杯熱水，雙手遞到了何曉源面前。
「何老師，溫水。」
「嗯。」何曉源指了指茶几，李總將水杯放下。
何曉源問道：「李總，我的唱片你聽了沒？」
李總站著道：「聽了，我覺得很不錯，這首曲子一定能上榜，就是把您倉促的叫回來，讓您麻煩了！」
何曉源擺了擺手，「這倒是沒什麼，不過資源方面」
話猶未盡，李總截斷。
「資源方面您放心，我已經向公司申請了，公司一定會大力推廣。」
何曉源這才微微點頭。
「那就好！」
話畢，他又看向了宋清晨，宋清晨鐵青著臉，不言、不語。
何曉源對宋清晨打了個招呼。
「宋經紀人也在啊！」
宋清晨微微垂頭，對著何曉源只是淡淡一笑。
她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李總道：「小宋，你先回去讓劉譯錄製唱片吧。」
何曉源眉頭輕凝。
故意問道：「劉譯莫非也想打榜？」
宋清晨冷冷道：「何老師，您錯了，劉譯只不過是想錄製一首歌而已，哪有您這麼大的追求？」
何曉源問道：「也是，如果是上次在錄音室的那首歌，我看就算了吧，唱片還行，如果是打榜，還是算了。」
說罷之後，又對宋清晨豎了一個大拇指。
「不過，勇氣可嘉！」
李總瞟了宋清晨一眼，又對何曉源解釋。
「畢竟新人嘛！有志氣是好事。」
他又對宋清晨重複道：「小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宋清晨本想為劉譯爭奪一些資源，看這情況，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她抿了抿嘴，「嗯，我知道了。」
於是，宋清晨轉身，離開了李總的辦公室。
接著，她靠在了樓道的牆上，輕輕抬頭，眼睛盯著樓道的天花板微微出神。
劉譯錄製的《明天會更好》她是聽過的，她知道曲子有多麼好聽，她也知道劉譯的嗓音有多麼空靈。
如果又資源扶持，她相信，必火！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這時候，樓道中有一些企鵝娛樂的員工匆忙走過。
她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沉思。
她多麼希望劉譯能夠從下一個月的榜單中殺出重圍。
她也多麼希望劉譯殺出重圍後，扇李總一個響亮的耳光，扇何曉源一個響亮的耳光。
然而他知道，這一切，太難了。
「靠！」宋清晨的口中突然爆了粗口。
不過。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
轉眼之間，宋清晨再次調整好了情緒。
她就是這麼一個人，贏就要贏得痛快！輸也要輸的敞亮！
劉譯還在宋清晨的辦公室內，他將吃剩下的零食袋扔進了垃圾桶，又坐在了沙發上。
逐漸，他聽見響亮而乾脆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急促、有力。
隨著腳步聲的越來越近。
門，被打開了。
宋清晨進辦公室後直接說道：「沒關係，劉譯，咱們好好唱！」
說罷之後，又疾步坐在辦公椅上。
「呼~」
宋清晨深呼吸一口，長嘆氣。
劉譯看著宋清晨的臉色不好。
「這是怎麼了？」
宋清晨又將剛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劉譯。
劉譯沉思了片刻。
「如果沒有公司的資源支持，也沒有金錢的投入，恐怕，這首歌真的會沉底了。」
宋清晨作為經紀人，她又怎能不知？她並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窗外，眨巴了兩下眼睛。
劉譯看得出，宋清晨的臉上寫滿了落寞、不悅、不甘。
再加上她這幾個月業績不好，所以，李總不待見她也屬正常。
劉譯問道：「何曉源的唱片什麼時候發布？」
宋清晨轉頭，看著劉譯，「後天！」
劉譯道：「那我的這首歌，也在後天發布！」
宋清晨微微皺眉。
「我建議你避開。」
「為什麼？」
宋清晨冷笑道：「老娘的臉已經丟了一次了，難道還要丟第二次？」
劉譯站了起來，看著宋清晨，一臉正經。
「宋清晨你看著我！」
宋清晨的眼睛死死盯著劉譯，四目相對。
「正因為你的臉丟了一次，所以，我劉譯定要把這個臉給你掙回來！」
宋清晨聽了這話，心中激動無比，翻江倒海。
她忽然感覺無數的熱血在體內翻滾、奔騰。
所有的一切就因為劉譯的這一句話——「我要把這個臉給你掙回來！」
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卻又多麼有力量？
「你有把握？」
劉譯道：「就算是輸，我也不會輸的太慘，因為我已經有了辦法！」
宋清晨有些激動，頓時起身問道：「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