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嵐此時心如火焚,一心想要將老父親的病治好,而面前這個年輕人呢,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哪裡像個醫生?
都這個時候了,開什麼玩笑?
若不是她素質比較好,早就開口罵人了!
石決明也一臉尷尬,馮家可是江海一大世家,這樣的人可萬萬得罪不起。而自己又和楚陽剛剛建立合作,自然也不能讓楚陽受辱。
他尷尬一笑,介紹道,
「這是我的朋友楚陽……」
說到這,石決明忽然目光一亮,剛才楚陽那張方子,可不是普通的丹方。
楚陽能從頭到尾準確無誤的寫出來,而且對於泡茶之法都了如指掌,莫非,此人也懂得醫術?
想到這,石決明忙將楚陽拉到一旁,低聲問道,
「楚陽兄弟,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你確定可以?」
楚陽聳聳肩,
「給我半個小時,我……有八成把握吧!」
此時楚陽的腦海中,已經有了詳細的治療方法。只是畢竟第一次給人治病,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八成……」
石決明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即便是他,也只有五成的把握。
畢竟病人事發突然,還沒有做全面的檢查,這樣的急症,貿然治療,確實面臨極大的風險。
石決明眨了眨眼睛,帶著楚陽重新出現在了美婦人馮嵐的面前。
「馮總,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嗯?」
馮嵐皺了皺眉頭,
「什麼意思?」
「第一,讓我來為老先生施針,這是保守治療,可以暫緩病情,不過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
馮嵐哼了一聲,這和剛才的說法沒有變。
「第二,便是讓我的好朋友楚陽來幫忙治療,他有一定的把握現場治癒,當然,也有很大的風險!」
石決明深呼了一口氣。
雖然這個決定十分冒險,但不知為何,想著剛才那張藥方,還有楚陽的言談舉止,楚陽給他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
當然,他還是將選擇權,交給了馮嵐。
畢竟,這種情況,一旦出了問題,他石決明可擔待不起。
「額……額……」
正當馮嵐猶疑的打量著楚陽,準備詢問一番時,躺在床上的馮老先生,卻一個勁的顫抖著,但他的手指,卻指向了楚陽。
馮嵐頓時會意,看著楚陽,鄭重其事的道,
「那就麻煩你了,請你務必要治好我的父親,今天對我們真的很重要!」
她明白父親馮遠山的意思。
今天如果無法恢復正常狀態,他們馮家必然大亂,到時候,真的一切都晚了。
雖然她不相信楚陽,但這個時候,也只能冒險一試,聽天由命!
「好!」
楚陽點點頭,接過石決明旁邊的那些銀針,看著馮嵐道,
「不過事先說好,整個過程,需要半個小時,期間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打擾我的治療!」
「這……好!」
馮嵐畢竟也是經歷過大事的人,見楚陽說的煞有其事,既然做出了決定,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那我開始了!」
楚陽調整呼吸,在一排銀針中選擇了一根,此時銀針均已消毒完畢,他拿著銀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接著,在石決明和馮嵐的注視下,便是迅速的將銀針扎在了馮遠山的神風穴上。
從定穴到落針,乾淨利落,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好手法!」
看到這一幕,石決明不由得目光一亮,臉上閃過一抹異彩。
他原本還有點擔心楚陽太過年輕,可此時看到楚陽扎針的專業手段,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來。
顯然,楚陽在中醫醫術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詣!
此人,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不靠譜之人!
而隨著這一針落下,原本還在抽搐顫抖的老爺子,震盪的幅度也明顯的放緩了許多。
站在一旁的馮嵐暗暗鬆了口氣,看向楚陽的目光充滿了好奇。
都說中醫越老越吃香,她平時看病,找的也都是老中醫,最次,也都是石決明這樣四五十歲的中醫,像楚陽這種年輕的醫生,她還是第一次見。
此時的楚陽,已經顧不得二人的看法,隨著第一針落下,他也瞬間進入了治療的狀態。
接著,又將手中的銀針,在老爺子的頭部、耳垂、人中、頸部等穴位紛紛落下銀針。
而隨著這些銀針落下,老爺子顫抖的幅度越來越低,最後回歸平靜。
然而,在老爺子的右臂之上,卻變得有些腫脹,其中一條血管,變得越來越粗,裡面似乎有黑色的血液在流淌。
「嗯?」
石決明也發現了這點,不由得皺起眉頭,現在的他,已經有些看不懂楚陽的針法了。
一般治療這種疾病,都是通過扎針來紓解人體血管之中粘稠集中的狀態,而楚陽呢,從始至終,卻反其道而行之,使得老爺子體內的血液,變得越來越堵塞。
「這……不對……這是……」
石決明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得渾身一顫。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子午流針灸法?」
子午流針灸法,分為子午流針法和子午流灸法,乃是中醫界很厲害的針灸之術。
只是,傳言這種針灸術早已失傳,饒是石決明這樣的中醫世家傳人,也只是聽說過大概的療法,並沒有親眼見過。
不過,他卻知道,子午流針灸法,最為明顯的特徵,便是善於將人體內的邪氣集中在某一條經脈之中,然後將這股邪氣徹底排泄出去,從而徹底治癒。
面前的楚陽,似乎用的便是這種辦法!
正當石決明仔細思索的時候,卻見楚陽已經拿起一根最粗的銀針,在老爺子的手指上輕輕一點。
嗤的一聲!
銀針在老爺子的手指上扎了個小孔,原本堵塞在經脈之中的那些粘稠黑血,頓時噴灑出來。
待那右臂的血管顏色恢復如初,楚陽方才用棉布堵住了傷口,乾淨利落的包紮完畢。
又等了半晌,楚陽開始將老爺子身上的那些銀針依次拔下。
當最後一針離開老爺子的身體時,楚陽終於長長鬆了口氣,目光看向馮遠山,
「老爺子,現在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