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三月寒風還有些刺骨,遠不是福州的暖融,這樣的天氣里坐月子倒也不會太煎熬。
艱難的熬過了一個月,出月子這日正趕上祁允冉帶著家人來到京城。
讓她意外又驚喜的是程占武和余洋來了,她之前一直在想他們,原以為還要等一年半載才能看到他們,沒想到他們居然來京城看她了。
她欣喜的拉著余洋手,往她肩頭上一靠,像個撒嬌的大孩子。
「娘,你和我爹怎麼來了?」
「想來看看你唄,正好祁老要來京城,我們就一起動身了。」
女兒在京中生孩子,雖然知道她生產時一切順利,日子也過得舒心,可他們還是不放心。
程占武的身上沒有非傳召不得入京的規矩,他想閨女了自然能來看一看。 .🅆.
程晚喬伸手抱上她的腰:「娘,你和我爹早點搬來京城吧,我太想你們了。」
她在京城中可以親近的人太少了,她這些年一直陪著慕澤川東奔西走,連一個能說幾句話的朋友都沒交下。
認真來算,也就蔣瑜謹的妻子于氏能算一個,但他們在福州忙著造人,于氏現在有了五個月的身孕,想等生完再來京城。
等他們到京城也許要年底了,可于氏就算有些交情又如何能跟自己的父母家人相比。
余洋被她抱著,心裡湧出的也更多是心疼:「我已經跟你爹說過了,他這次來京城也是想跟陛下提一提千機營還有打倭國的事。」
打倭國是慕澤川和程占武的執念,為了能早日達成現在千機營在努力練水兵,寶船也馬上就有二十艘,程占武的打算是等六七月份另外十艘寶船拿到手,他帶兵練習一下,就直接去打倭國。
這兩年倭寇來得越來越少, 他們這樣養著千機營實在是不划算,等打下倭國以後用倭國的財富來養千機營的將士才剛剛好。
知道自家老爹也在著急,會早點來京城陪她,她頓時心滿意足。
程占武和余洋在京城只停留了五六日,程占武身為主將不能離開千機營太久,而余洋自己返程回去誰都不會放心。
最後就是兩人來去匆匆,陪了程晚喬幾日就再次回了福州。
「如果一切順利,岳父年底就能將倭國打下,明年他們就能來京城陪你。」
知道他們一走程晚喬一定會失落上一段時間,慕澤川一邊安撫,一邊讓人去將孩子們叫了過來。
剛剛滿月的妹妹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可就是一直看她睡覺安安也覺得格外開心。
倒是泰兒總是嘟著嘴,總覺得母后偏心,不給他生弟弟,這幾日一直念叨著讓母后給她生弟弟。
他的這些碎碎念落在慕澤川耳中人都有些不好,三個孩子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他不想讓她再辛苦的生育。
而且她每次有孕,他都要被迫吃素,只想一想之前的日子他都同情自己,所以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糾纏著程晚喬問她有沒有可以讓他再不會讓她受孕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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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程晚喬白他,他覺得三個孩子已經夠了,她還想再生一個呢,不是她非要將自己當成什麼,只是單純的覺得她能將自己的身體調養好就可以給孩子們多一些兄弟姐妹,以後他們不在了,他們還有彼此。
她翻看過大楚的歷史,不乏兄弟二人一人做皇帝一人全力輔佐的佳話。
她相信只要他們將孩子教育得好,就不會出現兄弟鬩牆這種事。
孩子們過來,程晚喬被雙胞胎一口一個母后的喊著,余洋和程占武離開的失落也漸漸散去。
郊外的學院還在建著,一切順利也要年底才能蓋完一部分,讓學院先開設起來。
祁允冉先來京城是因為這裡想招學生也許比在福州要難一些,畢竟這是京城天子腳下,能在這裡讀書的誰會甘願去做個大夫。
而且用在京城這邊的教案也要因地制宜的做出調整,京城和福州一南一北,兩地氣候風土人情差異都極大,容易患的病也各不相同。
他們在授課時的側重點也各不相同,所以他提早過來就是想尋個醫館去作堂,多看一些病人也便於他調整教案。
等他將家人安頓好入宮拜見程晚喬已經是三月中旬,程晚喬對他向來客氣,他從前就不敢造次現在人家變成皇后他更是畢恭畢敬。
「娘娘,這是老臣做的一點計劃,還請您過目。」
他現在對程晚喬之前說起的計劃、目標、階段性準備吧啦吧啦全都活學活用記得清楚。
春禾將計劃接過來遞到程晚喬手上,程晚喬細緻的看了一遍,不住的點頭。
「祁老果然心思細膩,後續就按你寫的這份計劃來推進就好,有什麼需要都可以進宮來同本宮說。」
有她的這番話和態度,祁允冉再張羅起來自然也更加有底氣,他回京後這些天一直有太醫院的同僚邀請他一聚。
他也知道他們要見他是為了什麼,之前還在猶豫程晚喬的態度,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人家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小事。
守著孩子們的日子就過得極快,轉眼到了七月江南那邊的造船廠將建造好的寶船送到了福州。
程占武拿到船的第一時間就送到了福州自己的造船廠去改造,將火器安裝上去,又按照將士們的操練習慣做了一點調整。
九月,在糧草充足淡水充足的準備下,他帶著將士駕駛著三十五艘寶船朝著倭國駛去。
從收到消息那一刻起,程晚喬的心就一直提著。
這不是在陸地上的戰事,就算戰敗還有迴轉的餘地,這是在海上,海上風急浪涌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她是真的擔心。
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一旁的慕澤川隨之醒來抬手將她攬在懷裡。
「你要相信岳父,他那麼能幹一定不會有危險可以心想事成。」
「陛下,我應該跟他一起的,我在他身邊這樣也能更安全更穩妥。」
她有空間,如果真遭遇意外,她可以將船都收到空間裡,她將臉埋在膝頭心中全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