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新王入座
現在的風息堡,內部已經是暗流涌動了。
不耐煩的奧伯倫·馬泰爾,前段時間嘗試著攻擊了一下風息堡。
然而,這座單論防禦能力,在七國數一數二的城堡,確實不是擺在哪裡看的。
發動試探進攻的兩千人,面對這道嘆息之牆,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是最外面的一層城牆,他們付出了相當的流血,都沒辦法在上面建立哪怕是一點點的立足點。
看到這個情況,奧伯倫·馬泰爾果斷下令停止了進攻。
這要是再輸幾次,被藍禮找到機會反推給打敗了,那才是真的影響全局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寧願謹慎一點。
不過,他好像隱約聽說,西境和河灣地的聯軍,似乎從苦橋大營離開了,動向不明。
奧伯倫距離那處戰場太遠,派斥候根本就不現實。
周圍也沒有什麼大型的城堡,渡鴉也沒辦法用。
反正按照他的消息,在那附近,一萬多無垢者還卡在那裡,在他看來,聯軍應該是去找這些人的麻煩去了。
這是好事兒,對於馬泰爾家族而言。
戰爭的過程中,在勝利之前,克雷·曼德勒和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一方的消耗越大,自己這邊日後的話語權就會相應地提高。
畢竟這個世界,還是以刀劍來說話的,巨龍不是萬能的,否則坦格利安王朝應該長盛不衰才對。
本來還謀算著繼續打防守反擊的藍禮,面對試探不成,就龜縮回去的紅毒蛇,那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雖然按照裝備來看,他手下的一萬人,「裝甲率」肯定是高於整體以輕步兵和輕騎兵為主的多恩軍隊的。
但凡事不能只看一個方面。
他們兩邊的士氣,有著根本意義上的天壤之別。
對於多恩人這邊,以他們的視角來敘事,那過去的相當長時間,他們的日子不要太舒服。
從親王隘口出發,一路破關斬將,圍殲了老對手風暴地好幾隻人馬。
現在,更是直接控制了風暴地南部的大片領土,兵鋒已經推到了風息堡城下。
而且,風暴地現在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一旦他們打下風息堡,將藍禮·拜拉席恩的王冠扔到破船灣里。
那麼,多恩的力量將會膨脹到一個他們之前不敢想的高度。
整合幾乎是維斯特洛兩大區域,自成體系。
這份力量,遠在北方的兩位龍王,也該掂量掂量了吧?
奧伯倫·馬泰爾心裡這樣想著。
而他的對手,藍禮·拜拉席恩,最近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每一次戰爭的失利,都對這位國王的聲望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到了如今,更是連服眾都變得困難起來。
每一次開會,都會有貴族,不加掩飾地跟他唱反調。
不過這還不是最致命的。
當藍禮每一次看到,自己在和其他貴族爭吵的時候,剩下的人,那眼神中的冷漠。
那才是真正令這位國王恐懼的東西。
如今,一場暴風雨襲擊了風息堡,就如同藍禮的心情,從頭到尾都是涼的。
就在前不久,藍禮試圖派軍隊,從風息堡西門出發。
目的,是為了將那裡的多恩軍隊驅散。
因為西北部還有部分城堡,還打著拜拉席恩家族的旗號。
藍禮希望和這些城堡重新恢復聯繫。
畢竟現在的風息堡,已經被多恩人徹底圍死。
真的是連一隻鳥也飛不出去。
專門有一支隊伍,負責射落風息堡向外界聯繫的渡鴉。
這麼坐困愁城,只會自取滅亡。
所以,藍禮希望做點什麼。
就像是落水的人,總想著雙手去抓住什麼東西。
這非常的正常。
然而,這道出城的命令,卻被手下的貴族們給聯合拒絕了。
他們認為,這樣貿然出去,別說將多恩人擊潰了。
怎麼看都像是送到紅毒蛇嘴邊的獵物。
要是奧伯倫這麼不經打,大家現在有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副田地。
這種事實上被人關禁閉的感覺,肯定是非常不好受的。
都邏輯上來說,貴族們這樣想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但放在藍禮·拜拉席恩這個國王面前,這可就是不能忍受的事情了。
以前,對於他的命令,貴族們頂多磨洋工。
但現在,這是公然抗命!
王權的底線便在於命令所到之處,必須遵從。
所以,藍禮不想退讓。
然而,這不退,就出事了。
貴族們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軍隊裡,和藍禮的拜拉席恩家族軍隊,發生了衝突。
雙方拔了劍。
上千人進行對峙,就不免見了血。
這一下,最後的遮羞布,表面的和睦也不存在了。
最終,藍禮的意志並沒有得到貫徹。
因為,拜拉席恩的士兵,雖然尊崇寶冠雄鹿旗幟,但並不代表著他們願意出去送死。
活著不好嗎?
貴族們從此將自己的住所,從風息堡主堡的會客室,搬到了距離軍營最近的塔樓里。
只有那些立場搖擺不定的人,還住在藍禮為他們提供的地方。
但如今,他們這些人,反而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刺駕的選擇。
……
王領。
君臨。
最後的戰鬥,在聖貝勒大教堂和紅堡附近爆發了。
在全城已經被克雷·曼德勒所控制的情況下,這兩個地方,成為了最後的孤島。
毫無希望的孤島。
不明就裡的人,絕大部分是真正忠於小伊耿的人,而不是從厄索斯招募而來的僱傭兵。
他們算是前朝的真正余脈,本來可以成為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的助手。
然而,他們起初並不相信一個流浪在厄索斯的女孩,最終能回到王位。
而且,「伊耿·坦格利安」的繼承權,也要高於他的姑姑。
所以,他們上錯了船,選錯了人。
而如今,這些伊耿·坦格利安的真正嫡系,要為他們的錯誤選擇,付出代價了。
「聽我命令,放箭!」
負責指揮弓兵部隊的席恩·葛雷喬伊,猛劈下手。
在他背後,兩千名召集而來的弓手,對著貝勒大聖堂,放出了遮天蔽日的箭雨。
每支箭頭上,都帶著燃燒的火焰。
而在他的身邊,一身肥肉的大主教,哭喪著臉,面對這個散發著煞氣的年輕人,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們這些侍奉七神的傢伙,先是被進城的藍禮·拜拉席恩敲詐勒索了一筆之後,又被暴民狠狠地蹂躪了一番。
好在總主教大人忍痛搬出了自己萬分之一的財富,搞到了一些吃的,很快就拉起來了一支負責保衛他們的教團武裝。
等到史坦尼斯徹底離開,君臨大火之後。
總主教不想繼續浪費他的財富,於是,這些武裝也就陸續星散了。
等到伊耿·坦格利安從黑水灣登陸,進駐君臨城之後,這個傢伙就立刻扭著他的大肚子,向新王宣誓效忠,並且繳納了一筆,令伊耿·坦格利安心動無比,而他無動於衷的巨款。
然而,這筆「保護費」的效果實在是太差了。
這才沒多久,從赫倫堡隆隆壓過來的克雷·曼德勒,不費什麼力量就打進了君臨城。
伊耿·坦格利安的軍隊失去組織,節節敗退。
很快,一大坨大概三千餘人,就被圍到了貝勒大聖堂的位置。
而這些將死的士兵,哪裡還管的上七神神聖不神聖?
衝進富麗堂皇的教堂,就把正裝模做樣祈禱,順便給貧困而貌美的年輕女信徒,傳播七神光輝的修士們,直接給丟了出去。
好些人到外面,褲子都沒有來得及穿上。
他們拆掉長椅,橫在門口,作為臨時掩體,抵抗著克雷·曼德勒軍隊的進攻。
總主教大人也不例外。
只不過,這個傢伙到底還有些身份,是被人給請出來的。
還得給他一些體面的。
不過,信仰淹神,還沾著點舊神信仰的席恩,可就不管這些事兒了。
宗教之間的矛盾,雖然不至於拔刀子,但互相看不起,覺得對方腦子不正常的極端分子大有人在。
很不幸,我們的席恩·葛雷喬伊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對他而言,相比於舊神和淹神祭司或者修士,甚至沒有類似的神職人員。
這所謂的七神侍奉者,不過是打著偽神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而已。
對於這樣的人,他肯定沒有好臉色。
總主教苦苦哀求席恩·葛雷喬伊,不要用火箭來對付他被伊耿·坦格利安軍隊占領的家。
然而,換來的是這傢伙重重的一腳,差點沒把總主教大人肚子上的肥肉從嘴巴里給踹出來。
總主教當然要哀求了。
裡面可是存放著他積累了一輩子的寶貝。
這要是一把火給燒了,他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聽到席恩的命令,那些北方來的弓手們根本就沒有猶豫。
兩千支箭,在總主教大人痛恨的目光中,離弦而出。
瞬間就覆蓋了整個聖貝勒大教堂的正面。
對他們而言,早點打下君臨城,這裡面的財富自己才能分配到。
否則,都是看在眼裡卻拿不到手。
克雷陛下的軍紀可嚴格著呢。
大部分羽箭並沒有命中目標。
不過,還是有一部分,取得了效果。
很快,貝勒大聖堂裡面就開始冒起了黑煙。
顯然,火已經燒起來了。
指望這倉促之間,讓這支處於絕境的軍隊去找水救火,那根本就是在扯淡。
他們都已經性命不保了,哪裡還顧得上這樣的?
就在席恩·葛雷喬伊剛準備劈手再放一輪箭的時候。
一道身影,幾乎比剛剛射出去的箭還要快一些,渾身濕漉漉地,就衝進了那已經點燃的大教堂。
「那是……剛剛在這裡的總主教?」
席恩有些不確定,這個靈敏的不像話的傢伙,會是總主教那樣的胖子。
不過,下一刻,耳朵里捕捉到的信息,佐證了他的猜想:
「混蛋!裡面的東西都是我的!我的!誰也不能奪走!」
這下,席恩·葛雷喬伊算是確認了,這個不要命的傢伙真的就是剛剛在自己邊上的總主教了。
沒有士兵去阻攔這個傢伙。
一是被他那狀若癲狂的樣子給嚇到了。
二來,有人要送死,為什麼要攔著他?
自己又不是他的爹,沒義務教他聰明。
過了好一會兒,目送總主教的身影進入了那已經冒起濃煙的大教堂里,有士兵才弱弱地問道:
「席恩大人……我們這……還放箭嗎?」
畢竟那是南方這麼多人信仰的代言人,身份實在是太高,理論上就比國王低一點,比肩幾大公爵的大人物。
然而,席恩·葛雷喬伊卻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直接就問道:
「總主教?什麼總主教?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啊,你在說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大家都不是傻子。
把總主教不當人,那還不好辦?
於是,第二輪火箭跟著就射了進去。
甭管裡面有什麼,那就算是有一座金山,也是打完仗之後的事情了。
……
一天之後,君臨城所有的抵抗宣告平息。
紅堡的守軍,在發現國王已經逃跑,失去了指揮之後,終於在巨龍的壓迫下,選擇了投降。
於是,這座七國的王宮,免於了被龍焰噴成廢墟的下場。
算是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所有人都來到了王座廳。
那裡,剛剛掛上去不久的黑底紅龍旗被扯了下來。
新王朝的旗幟被掛在了兩側的牆壁上。
由於是「和平交接」,因此,這裡並不需要大費周章地收拾一遍。
本來,克雷對非要進來這個半拉廢墟裡面坐一把膈屁股的椅子,真沒什麼太大的興趣。
但架不住丹妮莉絲眼睛的神色,都快把「迫不及待」幾個字打在克雷臉上了。
她又不能先克雷一步坐在王座上,只能拉著克雷的胳膊不鬆手。
無奈之下,克雷才騎著蓋列索斯,直接和丹妮莉絲降落到了紅堡的廣場上。
來到王座廳,克雷看著那視線盡頭,曾經在布林登·河文的夢境中見到的王座,腦子裡只有一個反應:
第一代伊耿·坦格利安,他的審美是真的有問題!
王座這東西,那是用來承載權力的椅子。
不論它的作用是什麼,首先,它得是把椅子。
以前在夢裡,感官被鈍化,他沒什麼感覺。
現在看到這幾乎跟一個刺蝟團一樣的王座,克雷真心覺得它仇。
但是……怎麼說呢,來都來了對吧。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克雷拉著丹妮莉絲的手,一步步來到了王座的台階前。
一路跟他打到這裡的貴族們,都自發地鼓起掌來。
所謂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就是形容他們現在。
能隨著一位幾乎沒有任何過去羈絆的國王打到這裡,能站在這間大廳里的,基本都能算得上一個「開國元勛」了。
土地,城堡,財富,從沒有離這些貴族們這麼近過。
緩緩登上台階。
克雷摸了摸那伸出來的鐵刺,輕輕嘆息一聲。
丹妮莉絲自覺地站在了王座的右手。
然後,克雷坐到了鐵王座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