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終戰 三
神戰中，兩邊的神明一般都不會直接下場。
在凡間產生衝突，一般也就是化身碰撞沒有意義。
而神國直接交戰，兩邊的神明有世俗信仰源源不竭地作為能源，進行支撐。
久攻不下之下，世俗的勢力不斷互相消耗。
最後就是沒有結果，又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所以常規的神戰，都是先從動搖對手的信仰根基開始。
尤其是這一次，諾瑞斯利用夢魘世界的意志做見證，甚至喊出了這場神戰誰定義神戰，誰就繼承戰爭之主的神權。
這種情況下，直接神明本體之間的硬碰硬，在兩個世界的意志規則之下，不符合這場神戰的主題。
在充分讓兩個神明對戰爭的理解進行碰撞後，然後根據這個碰撞的結果，享受世界意志和戰爭神權的加成，進而再是王對王的環節。
這是可以預見的流程。
…
戰爭第八年。
在戰爭聯盟數次歇斯底里的反撲之後，聖瑞斯帝國境內的戰線，即將沒過首都附近。
原本戰爭聯盟的協調中心在聖瑞斯首都，也不得不轉移到後方的鄰國。
在這種情況下。
諾瑞斯方面也終於經過長時間的積累，爆發出了屬於他的底牌：
煉獄天使。
李嘉圖看到大量形似當初現代世界哈德森和開膛手傑克的怪物，出現在了戰場上。
這讓李嘉圖回憶起來，當初現代世界的地獄天使，還有古怪的聖公會等異狀，似乎就是當初諾瑞斯因為追殺二代霍尼塞爾在現代世界留下的。
諾瑞斯原本是戰爭神系的從神，神職主管天界和煉獄的戰爭。
這種煉獄天使，自然是來源於他的神職力量。
只不過，可能因為某些原因，直到今天他才製造出了如此大批量的煉獄天使。
李嘉圖原本派遣到聖瑞斯帝國的裝甲部隊，在面對諾瑞斯放出的這批怪物殺手鐧後，直接就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戰場上瀰漫著猶如百年前倫敦的濃厚霧氣。
麾下的部隊視距嚴重受限，在煉獄天使面前，有如一個個活靶子。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李嘉圖開始讓自己控制的軍隊有序撤退。
而後方的研發基地，也是緊急建造用於驅逐濃霧，和在霧天作戰的各種裝備和道具。
…
此時，現代公社已經建立起了現代政府管理體制。
李嘉圖的忠誠花語就是如此強悍，整個過程還是存在反對，但是當李嘉圖的主要精力和麾下勢力，都放在聖泰坦的首都，這八年的時間，下來還是成功改變了許多。
在現代公社，每一個經濟財富調配全部服從帳目規則走向。
而戰爭連忙那邊，在管理上一層層的封建主魔石管理，在徵收物資之間產生的消耗，兩者已經在制度運行上，產生了肉眼可見的效率差。
這個管理具體在建設方面就是更加顯然了，譬如進入山林砍樹，現代公社組織的砍樹場面尤為壯觀，一顆顆大樹被伐倒，然後在打份工下，樹木的主幹枝幹被分割歸類，通過拖車運輸到木材規整場地，然後再被機械運送到火車或者船隻，然後是加工廠，最終製作成焦炭等工業產品。
…
另一邊現代公社的魔法學校里，信徒少年們正有序地被訓練成現代公社體系的施法者，他們幾乎都是天賦一般的普通人，不過在新體系下，血脈天賦並不那麼重要。
這些少年控制著自己的精神力，鍛鍊有限的精神力的敏感度，讓自己可以處理更加精細化的工業生產細節。
李嘉圖偶爾會去那些學校里走一走。
最近的一次，他看到學校內正在讓少年們，根據新的教學模式，去鍛鍊控制電弧的能力。
少年們控制著精神力和精神空間符文，兩個手指尖輕輕的揉捏，手指之間精細化地操縱著多個電流。
每個電弧都非常穩定。
在做到這點後，少年們被派往電動機，用手指不停地去檢查每一個電路電量。
他手中的電弧波動，對電路電流量非常敏感。
其中道理很簡單：控制的感知單元越小，自然是對感知對象越敏感。
在這種敏銳性被訓練完畢後，少年們將進入生產一線，配備技術線最新研製的裝備和道具。
少年們即使後續什麼都不學，也是優秀的產品數據記錄員。
在工業化浪潮中，數據的累積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就好比研製可回收的火箭，雖然初期可能一艘艘的試驗火箭會不斷爆炸，但只要傳感器上的試驗數據能傳回來，那麼每一次爆炸失敗都是最終成功的重要推力。
而現代公社們對於數據的測量和理解，遠遠領先這個時代的任何勢力。
在整個勢力一條心在不斷推進科技進步的情況下，這種優勢被無限放大。
…
戰爭第九年。
前線的敵方煉獄天使攻勢初步被擋住了。
現代公社的部隊，已經能有效克服蒼白濃霧下戰場的各種不利條件。
進攻做到小傷亡還未必，但至少已經不用害怕煉獄天使們主動攻擊。
李嘉圖的神國內，也是根據捕獲的煉獄天使俘虜，嘗試製作出了自己的第一批煉獄天使僕從。
這個戰鬥兵器不是決勝的關鍵。
只不過李嘉圖是煉獄領主，有自己的煉獄領地，並且融入了神國，他閒來無事，也的確需要給神國增添一些戰力，所以就順帶製作了。
在凡間，新體系下，魔法越來越簡單。
用的人也越來越多，需要的原因各種各樣，量級遠超舊時代。
在運用以精度為錨點的新魔法中，李嘉圖的在泛群星之地的工業體系，也走出了和現代世界凡俗有別的道路。
看似微小的新魔法在經過體系和工具層層累積的組合後，最終形成了一個個有史以來超級複雜的工業魔法。
一批批原本資質平庸，這輩子原本都不可能成為施法者的少年們，最終成為了現代魔法社會的中堅力量。
在聖泰坦帝國境內，已經建成了許多個重工業基地。
許多少年，完成了現代世界義務教育階段的教育後，走入工廠。
一批批新的施法者，在鋼鐵工廠內，看著高爐自動加料，排除渣滓，鋼水在操作者的控制下灌入爐子，進行冶煉。
最終轉化成鋼材…
當鋼產量在急劇上升，整個現代公社公民們，對工業化的信心也在牢固，並且轉化成『敢叫日月換新天』的狂熱信仰。
…
戰爭第十年。
聖瑞斯坦帝國首都已經淪陷。
戰爭聯盟憑藉著煉獄天使部隊，算是守住了聖瑞斯帝國的最後一點國土。
不過這種最後殘留的體面，只是因為李嘉圖發現，自己在不斷讓戰爭手段伴隨著現代公社社會進步而進步時，自己已經開始共鳴上代戰爭之主的神國力量。
自己的戰爭神職在隱隱地吸收著上代戰爭之主的神國力量，神格等級在快速提升著。
自己已經在定義戰爭的方式。
戰場上戰線的結果已經無所謂是否推進到毀滅一個帝國，是否推進到下一個帝國。
李嘉圖自己勢力的發展，已經足以深刻地影響到埋藏在群星之地深處的神國。
當然十年過去。
有的時候，新裝備積累得太多，也是需要一場大型的實戰來檢驗一下的。
此刻。
現代公社的數萬軍隊正在快速行軍，地面上巨型裝甲車橫行，漫山遍野的坦克碾壓在聖瑞斯帝國的領土上。
天空上大型螺旋槳戰機飛行，時不時空投各種零件，或者是飛到敵方的戰區內，投下炸彈。
這種前所未有的工業化軍隊，被戰爭聯盟巫師的水晶球所看到。
已經交鋒了十年，一點點的累積變化，但眼前看到這壯觀的鋼鐵洪流，整個戰爭聯盟都震撼了。
此時的戰爭聯盟雖然學習了聖泰坦帝國很多，但還是在為冶煉鋼鐵而奮鬥著。
惡盜教團的大首領此刻看到水晶球上的畫面，眼中是難以遏制的恐懼。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自己的神明布局了這麼多年的戰爭，竟然會演變到這種程度。
而此時，就在對方恐懼的時候。
戰機們已經深入到戰爭聯盟的腹地，然後開始空投戰爭傳單。
傳單裡面全都是煽動性言論。
大意就是赤旗勢必插遍寰宇。
這對於戰爭聯盟的保守巫師來說，看起來很搞笑。
但深入想想，對方的戰爭手段已經不僅局限於軍械和軍士，更是延伸到了精神宣傳等。
戰爭打響。
這一年的初次戰役完全就是新式武器的測試演習，聖瑞斯帝國鄰國的邊境外，一個個大型的鋼鐵架子豎起，然後巨型的發射筒內飛彈已經蓄勢待發。
飛彈發射採用了固體燃料技術，並且有著流水性生產線的現代公社，飛彈的價格極為低廉，至少比戰爭聯盟這邊的禁咒魔法捲軸要便宜得多得多，甚至可以說是只要時間足夠，可以無限制地投放。
砰。
鉛筆頭，數米長的飛彈划過長空，首次落在了戰爭聯盟第二個被波及戰火的帝國城市上。
這一枚飛彈的落地。
也標誌著聖瑞斯帝國已經被全線征服。
十年時間。
一個群星之地存在了漫長歲月的帝國，就這樣被覆滅了。
比起歷史上的其他帝國覆滅中，帝國王室還能因為投降作為功勳黨在征服者體系中有所位置。
在現代公社中，所有人都要被改造，都要成為和接受普通人的身份。
…
也就在飛彈試驗成功之際。
後方鈾礦附近的秘密工業基地內。
吸收了現代世界各種資源和技術的核工業工廠，也是製造好了第一枚核彈。
…
戰爭第十年年末。
李嘉圖在享受著自己神格飛速提升，躍過了中等神力界限，不斷衝擊高等神力的同時。
諾瑞斯那邊已經坐不住了。
按理說，這場戰爭，他原本根本沒打算主動下場。
但是十年的時間，戰場上的局勢，已經證明了他的慘敗。
諾瑞斯原本的準備，放在巫師世界兩個大陸過去漫長歲月的超凡戰爭歷史中，無疑是強大而充分。
但奈何李嘉圖這邊不按常理出牌。
李嘉圖竟然從霍尼塞爾二代的世界中，獲得了那麼多關於凡俗軍功科技的技術，並且把他應用到了自己的體系發展中。
『奈何自己醒悟得太晚，如果自己當時早點明白，早點開始模仿…』
諾瑞斯心中沉重，下意識地一聲嘆息。
他心中深切地憎恨霍尼塞爾。
他追殺二代霍尼塞爾，就是因為當年和霍尼塞爾的恩怨。
沒想到，自己原本都將順利成為新的戰爭主神了，最終卻遇到了這樣一個與霍尼塞爾有關的敵人。
「這就是命運嗎？」
「不，我要讓你知道，既然我當初可以打敗霍尼塞爾，現在命運往復，我仍將再次勝利！」
「我可是有著夢魘世界意志的眷顧！」
諾瑞斯此時整個人從自己神國中漂浮了起來。
神國中，原本擺放著上代戰爭之主神軀的地方，爆發出蒼白的光芒。
一團蒼白的光華，融入了他的神軀。
「我已經吞噬了上代戰爭主神的神軀，現在就是我最好的翻盤時機！」
「你再強大，也不過是一個初生的神祇！」
諾瑞斯整個人身上爆發出強大耀眼的蒼白光芒，然後巨量的蒼白濃霧包裹住了他。
他的背後生出了十二隊蒼白之翼。
臉上戴著蒼白面具。
整個形象像是一個加強版的煉獄天使。
此時，他整個神國震動起來。
神國原本附著在群星之地的晶壁膜上。
此刻。
神國開始向著另一邊，同樣附著在晶壁膜上的李嘉圖神國，緩緩移動而去。
或者說…
撞去！
現在，諾瑞斯要讓兩個神國硬碰硬！
直接來一場王對王，定生死的神隕之戰！
…
數月之後。
戰爭第十一年。
諾瑞斯的神國靠近了李嘉圖的神國。
而李嘉圖的神國也已經運動有一段時間了，這一次雙方的靠近，沒有產生碰撞。
而是兩個神國直接緊貼在了一起。
「征討偽神！」
諾瑞斯威嚴無比的聲音從神國中響起。
他的神國之門打開，無數的祈並者和神國軍隊，開始對李嘉圖對神國進行攻擊。
而此時，李嘉圖控制的聖泰坦首都。
幾座飛彈發射架高高揚起。
李嘉圖的神國中，幾枚來自現代世界的衛星，開始高速飛行了出去。
「點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