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這棟別墅一片漆黑。
南宮燕沒有睡,她的聽力極好,也知道沈清歡今晚要過來。
一襲絲綢酒紅色睡裙的她倚在窗戶的地方,神情嫵媚地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沈清歡,朝她點了點頭。
沈清歡也瞧見了她,給她做了一個僅僅是兩個人才懂的手勢。
隨之,沈清歡將手勢收回,將黑色的臉罩戴好,只露出一雙跟往日不太一樣的眼睛。
南宮燕同步把窗簾拉上。
沈清歡沒有走進孟航的別墅,而是繞著這別墅走了一圈。
別墅一樓,Tom已睡得天花亂墜,呼嚕聲可以說連隔壁的如夕都能聽得見。
如夕也入睡了,只是睡得不夠深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忽而,不知道感受到什麼,緊閉著的雙眸驟然掀開,猛地從床上坐起身。
直勾勾地看著窗外。
若是這黑暗的房間之中有人在場,可以很是清晰地瞧見她那雙直勾勾看著窗外的眸子中泛著淡淡的綠光。
下一秒,一根銀針從窗戶之外疾馳而來,目標極其準確地對準床上的如夕。
如夕見狀,嘴角彎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身子往後一側,躲過了這銀針的襲擊。
又過了一秒,窗戶外的銀針又疾馳而來,這一次,來了整整兩根。
每一根都透著莫名的寒意,目的性極強。
如夕還是如剛才那般,用最快速度從床上站起,再一次躲過這兩根銀針。
待站在地上穩當後,她回過頭看著整整齊齊並排在床頭的三根針,嘴角的笑意更甚。
這樣的舉動似乎是挑起了如夕的勝負欲,穿上床邊的鞋子戴好那個手錶打開窗戶後咻的一聲往銀針來的方向追了出去。
這三針銀針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沈清歡。
她就在這別墅的外頭,瞧見那窗戶有動靜,抿唇淡笑轉身,用閃電般的速度往前奔跑。
全身黑的她就像是一頭與這漆黑的夜相融在一體的獵豹一樣,每一步都充滿著力量。
她這麼做,為的就是將如夕引出來。
一是試探如夕的身手,二是她那天在停車場瞧見如夕那眼睛裡的不對勁,想要證實自己的想法。
而第三則是和南宮燕裡應外合,進一步將那背後之人從暗處剷出來。
她敢肯定,能搞出如夕這個所謂的孟航親生女兒的人,絕對和她的身世脫不了干係。
如夕追出來了。
如果說沈清歡是一頭獵豹,那如夕此時此刻的速度,就是一頭追著獵豹奔跑的狼。
獵豹自然是比狼要來得更快。
所以,沈清歡把人引出環湖小區之後,開始放慢速度。
如夕以為她是體力不支,嘴角的笑意又不自覺地上揚,甚至,自己還進一步加快了速度。
沈清歡則跑到前邊那京城有名的內河邊上空曠處,驟然停了下來。
如夕見狀,也跟著停下,就這麼站在沈清歡的背後大概只有三米的距離。
「你是誰?」如夕問。
沈清歡轉過身來,一雙露在外頭還經過特殊處理的眼睛冷冷地盯著如夕。
如夕見眼前人的臉裹得這麼嚴實,莫名興奮的血液在她的全身燃起。
又問了一次,「你是誰?」
沈清歡沒有說話,直接出手。
纖長的臂彎一伸就是要掐住對方咽喉的狀態。
力量感爆棚,完全沒有給如夕一絲半毫反應的機會。
惹得她連連後退,那雙眸子也因為這一瞬的突發狀況現出若隱若現的淡綠。
臉罩下的沈清歡稍稍皺眉。
心想著果不其然,如夕肯定自幼就被人下了改變血液基因的毒藥。
這種毒藥叫做青軸。
她師父給的古書上面記載了,連續服用青軸五年,五年之後,整個人的血液基因都會發生改變。
之後,無論和誰做基因匹配,都能顯示親子關係。
也就是說,即使現在讓如夕和Tom這種完全不同膚色的人去做基因檢測,都能檢測出兩人有血緣關係。
而服毒之人如若服用過量,能很是精確地在漆黑之處見其瞳孔發出淡綠色的異樣。
青軸在古代的宮廷尤為常見,特別是用在後宮爭寵子嗣問題上,到了現代便慢慢被淡忘。
沒想到,這種東西會在如夕身上出現,一出現,還是用來對付她的親生父親。
好的很!
沈清歡壓下聲帶將音色變了變,在出拳的時候厲聲而出,「你呢?你是誰,你背後的人又是誰?」
如夕的勝負欲已經被完全激發了出來,「想要知道是誰的話,打贏我了再說。」
殊不知,她完全不知道眼前人是沈清歡,亦不知道沈清歡的身手是顧炎和南宮燕親自教出來的。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種。
她的話剛挑釁完,沈清歡就已經一拳揮出重重地擊中她的右眼,疼得她連連往後倒退了幾步。
眼前,還冒出了一大堆一大堆的金星。
「說!」沈清歡的話又問出,視線定格在如夕手腕處的那個手錶上,「你背後的人是誰?」
如夕開始在衡量利弊,她輕敵了。
而且,可能還會落入一個圈套之中,眼前人這麼問,百分之一百的可能就是孟航那邊的人。
孟航那邊極有可能不相信那個基因檢測報告,所以派出這個人出來逼她說出真相。
思及此,她落下一句話,「我背後根本就沒什麼人」給了沈清歡後,轉身就是往來時的路狂奔而回。
沈清歡沒有追,還在原地。
她今日的目的達到了,而且,那別墅裡邊還有她的小師姑在。
她和南宮燕早就裡應外合。
一個比螞蟻還難發現的監聽器在如夕跑出來的時候被南宮燕放到了她的房間裡邊。
南宮燕還對如夕的房間進行了一番觀察。
沒發現什麼異常的,東西被她藏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之後便上了二樓。
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鑽進了孟航的房間,還麻溜地躺在他的床上。
嚇得孟航差點尖叫出聲。
好在被南宮燕捂住了嘴巴,「是我,配合我,配合清歡,如夕馬上就要來了。」
如夕確實一進這屋子就上了二樓,因為她懷疑剛才那個人會不會是南宮燕。
畢竟陸齊蘭和她說過,南宮燕的身手高深莫測。
剛才那位的身手和高深莫測這四個字完全掛得上鉤。
如果是她,那南宮燕必然還沒有回到這別墅裡邊。
只是,人才走到樓梯,就聽到孟航那沒有完全掩上的房門裡邊傳來南宮燕沙啞且嬌媚得不行的聲音。
「哎呀別這樣,我自幼練武練瑜伽身子骨是槓槓的沒問題。
但是你不一樣,多大歲數了你不清楚嗎。
你是溫文爾雅類型的男士,不行我不會強求的。
要懂得節制,忍忍嘛,討厭厭的啦!」
想配合她但完全不知道怎麼配合的孟航,「......」
如夕腳步頓住,疑惑消除轉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