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燕沒有第一時間放鬆警惕。
耳朵豎得尖尖,直到確定如夕的腳步消失在樓梯的台階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時,她才鬆開環在孟航腰上的手,壓低聲音俯在他的耳邊,「學長,不好意思,剛才冒犯了。」
嗔媚和正經切換自如。
那客氣到極致的語氣,跟剛才那個說出放蕩話的人仿若就不是同一個。
孟航只覺得自己口乾舌燥的,木訥回她,「無礙,無礙。」
又問,「你們這是在?」
南宮燕聞言,將自己染著豆蔻色的食指壓在他的唇瓣上,「噓,還是要謹慎一點,天亮了再和你說。」
說完,側過身子背對且遠離了孟航,「以防萬一,我今晚就在你這裡睡了。
放心,我正人君子得很,不會趁機偷吃你的豆腐。」
打了個哈欠,「睡吧,祝你好夢。」
不過一瞬,還沒反應過來的孟航就聽到南宮燕那邊傳來特別均勻的呼吸聲。
他,「......」
樓下,如夕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將所有的燈都打開。
漆黑的屋內明亮了起來。
房間內不大,除了洗手間外,能一眼就看遍裡邊的擺設。
其實也沒有什麼擺設,就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梳妝檯之外,別無其他。
窗戶還打開著,外頭的風灌了進來,將白色紗簾吹得鼓鼓。
刺入床頭的那三根銀針還在,她走過去,一一將這三根銀針拔出,用一張紙巾包裹住放進包包裡邊。
心想著明天將這針拿給陸齊蘭。
床頭的旁側就是梳妝檯,她一抬眼,就能清晰地看見自己那黑成一圈的眼眶。
這是剛才那個蒙面人揍的,又腫又黑,眼球裡邊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
她伸手輕輕地碰了碰,很疼。
不過她好像習慣了,嘴角還溢出不少笑意,且嘴上呢喃著,「這華國真是臥虎藏龍。」
既然剛才那個人不是南宮燕,那又會是誰?
如夕想了一下,頭腦現出那張無可挑剔的面容,「沈清歡?」
用的是疑問的語氣,沒有很肯定。
畢竟沈清歡才剛剛爆出『十安博士』的身份,若是她的身手還這麼高深莫測的話,那這樣的存在就太不合理了。
如夕確實是個心很細的人,沒有第一時間睡覺,檢查了一下這個房間,直到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之後,才將燈熄滅。
殊不知,那細如螻蟻的監聽器就在這房間裡頭。
那是沈清歡最新研發出來的,幾近隱形,也測試不出來它自身所帶的微電流信號。
如若不是南宮燕這個專門放進來的人說出口,沒人會知道。
翌日。
清晨。
Tom一如既往上來叫孟三爺起床吃早餐。
孟三爺房間的門還是跟昨晚一樣,沒有全部關閉上,留著一條門縫。
Tom沒有多想,伸手就是將門敲響。
剛敲了一下,房門就從裡邊被打開。
Tom咧著一口大白牙,「早上好,我的、的、的......」三爺啊。
到嘴的話猶如特別燙嘴的東西一樣,怎麼說也沒辦法把話說全。
後面那『三爺啊』三個字給硬生生噎了下去。
主要是,開門的是頂著一雙惺忪睡眼的南宮燕,她瞧見Tom,「喲,早啊,他剛進洗手間。
你等等吧,你們家三爺的床嗑得我的腰疼肩膀疼,我得回去睡個回籠覺先。
早餐就不用等我了,你們吃。」
「哦,哦,好的南宮小姐。」Tom連連點頭,覺得一切來得特別的虛幻,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到南宮燕把自己的房間門關上那一刻,他才徹底回過神來。
那閃亮潔白的牙齒咧得比剛才還要明顯,沒有敲響孟三爺的房門,轉而掏出手機依靠在牆壁邊上,將這喜事分享給池硯和方小小。
孟三爺洗漱完畢西裝革履出來的時候,就瞧見依靠在牆壁邊上賤兮兮盯著他上下打量的Tom。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Tom的眉毛幾乎要挑到天上,一說話就是矯揉造作扭扭捏捏像個娘們,「我瞧見南宮小姐從你房間出來了。
她還說腰疼肩膀疼,我替你感到開心,恭喜三爺賀喜三爺。」
孟三爺知道他誤會了,在確保如夕不在的時候將音量下降後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昨晚是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很純潔,就是正經的睡覺。」
Tom拍了拍孟三爺的肩膀,「沒事,別害羞,我懂!
放心,我會守口如瓶,我就是告訴給池硯還有方小小而已,沒事。」
孟三爺心想,好傢夥,這告訴給池硯是沒什麼事。
但是這方小小不一樣啊,清歡那邊的人。
而且印象中那嘴巴跟個機關槍似的,不帶遮攔的。
這,咋辦啊!
清歡估計也知道了吧。
那他的形象不就毀了?
只能在心裡默默慶幸清歡是一個不會聽風就是雨的人。
然而,他還是慶幸錯了,他的清歡比他想像中的要來得跳脫。
方小小跟沈清歡說這事的時候她的眉梢挑得比Tom的還要高,「嘿嘿。」
......
今日的早餐只有三爺和Tom兩人。
兩人離開了好一會兒,如夕才從房間出來。
受了傷的眼睛被她用遮瑕膏遮了厚厚一層,但還是無法遮掩得住它的紅腫。
甚至還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在裡頭。
她以為這個時間出來能夠避開所有人,沒想到人剛走到餐廳,南宮燕就從樓梯上下來。
看見她的第一時間就是大驚小怪,「哎呀,如夕,你的眼睛這是怎麼了?」
如夕見她這般,反應特別淡定,「沒事,昨晚出了點小事故。」
「不需要去醫院看看?」
如夕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不用了,謝謝南宮小姐。
我這邊還得去京大,就先走了。」
「行,那你小心點,不舒服就回家來,別到時候你親媽來了說我苛刻你。」
「不會。」如夕幾乎是笑著離開這別墅。
走出環湖別墅區,招呼來一輛的士,去了一趟京大,還沒在京大待半個小時,又出發去了另一個地方。
而南宮燕也沒有在環湖別墅待著,楚歸來接她去榮寶軒,沈清歡就在那等著她。
一到,沈清歡讓她坐在她的對面,一字一句,「師姑,昨晚找出來了,印證了我的猜想,如夕身上服用過青軸。」
說著,將手中的報告推給南宮燕,「為了驗證,我將Tom的血液和如夕的做了個試驗,驗證結果不出所料,他們倆也存在親子關係。」
南宮燕對這事直接來了濃厚的興趣,「一個黃種人一個黑種人有親子關係,這就有趣了。
被下了青軸的毒,這背後的人到底是有多蛇蠍。
要知道青軸得從嬰幼兒開始連續服用五年。」
沈清歡和南宮燕同樣的看法,也覺得這背後的人沒有一丁半點的良心,「接下來就要看看師姑放的那個監聽器能不能起得到作用了。」
如果起得到作用,那背後的人很快就會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