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舊影》劇組在一座近代影視城,一般而言拍戲的劇組都會承包城內部分建築,但是時鈺為了劇組拍攝的工作效率,一擲千金,將整座城池全部拿下來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人家一般的文藝片幾千萬或上億的經費便足矣,而時導的劇組卻準備了十五億,因為他要求每一個細節都做到最好。
當然,這和某位投資商爸爸豪擲上億面不改色,也有著分不開的原因。
而現在,金主爸爸突然降臨劇組要求參觀,猝不及防間整個劇組的節奏都被打斷,片場一陣兵荒馬亂,很快時鈺便迎著曲七爺將人請了進來。
他們站在拱橋上,遠遠看去,一排排攝影機正對著湖邊的兩位同樣出彩的民國美人,便如同一道古香古色的風景線,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阮棠與曲紹年對視一眼,隨即便移開視線,若無其事的繼續與女演員對戲。
曲紹年黑眸沉沉,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掩飾住內心的異樣。
時鈺站在他的身側,清冽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講解:「前面正在拍戲的兩位藝人,分別是劇中的女一號阮棠和女二號卓盼,同樣都是非常出色的演員。我們為這場戲準備了很久,七爺如果有興趣,可以近距離參觀一番。」
曲紹年微微頷首,淡笑:「小時的專業能力自然是不容置疑的,既然來了劇組,那就看看吧。」
時鈺不因他的稱讚而驚喜,也不因他的稱呼而惱羞,只是不卑不亢、公事公辦的應道:「七爺謬讚,這邊請。」
曲見琛站在另一側,男人的手插在風衣口袋中,神情漫不經心,只是視線落在阮棠身上時,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悄無聲息的呈現出,連自己都沒發覺的認真。
這小禍水平時讓人恨得牙痒痒,但是專注演戲時的樣子,著實是迷人的很。
一群人走近,恰好場上的戲正進行到白熱化。
阮棠飾演的舒妧一身緋紅旗袍艷而不俗,金絲線盤扣點綴出三分貴氣,她微微挑眉,細長的眉毛顯得凌厲的逼人,紅唇一張一合,輕慢而戲謔:「宋小姐這麼著急的跑到這兒來堵我,想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對面的宋嵐被戳中心裡事,頓時臉色泛紅。
卓盼飾演的大家閨秀宋嵐,教養好臉皮薄,顯然沒有遇到過舒妧這種妖艷賤貨,哪裡是她的對手,三兩句便潰不成軍,最後在女人嘲弄的目光下,只能憤然的道:「舒小姐,請你離少將遠一點,他不近女色、潔身自好,和你完全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那照她的意思,她是哪路人?
舒妧頓時臉色一沉,她的手搭在她的肩膀,緩緩湊近,那美艷的面孔像是被激怒一般,帶著一股以牙還牙的狠意,聲音輕輕,惡意卻幾乎實質化:「宋小姐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您愛慕的少將有多潔身自好呢,才會在宴會上舍您而去,攬著我這種人的腰,和我共舞?」
她的話,完全就是在報復宋嵐對她的輕視,才會將自己自貶為「這種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舒妧也曾經是大家閨秀,也曾經與宋嵐一般活在溫室中,得體有教養,但是她的家沒有了,她的世界崩塌了,她成了男人手中可以利用的戲子,宋嵐口中的「不是一路人。」
難堪,憎恨甚至帶著一股微妙的嫉妒,在一句話中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宋嵐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話語過分了,她張張嘴,在這種近乎極端的氛圍下,脫口而出一聲道歉。
緊接著,兩個人都愣住了。
場外的人也在專注的注視著這一場戲。
毋庸置疑,這是一出極為精彩的戲,全場兩個人都沒有NG,無論是對話還是情緒都非常到位。
卓盼不愧是拿過國內最佳女主角大獎的影后,她將這個心懷嫉妒卻保留底線的女二號宋嵐演繹的入骨三分,這個角色雖然是女主角的情敵,卻也是那個時代悲劇下的產物,後期她會出於善心幫助女主逃離控制,雖然她們的逃離計劃最終失敗,但是看到那個才華橫溢風華絕代的女人飽受折磨,宋嵐最終覺醒出自我的意識。
阮棠的舒妧演繹的同樣到位,無論是舒妧的驕傲還是傷疤被揭開的難堪,都在一句話中發揮的淋漓盡致,她的氣勢源於自身,她的演技是時導親手打磨,雖然在娛樂圈內只是新人,卻綻放出獨特而璀璨的光芒,在於影后對戲時絲毫不落下風。
甚至在矛盾爆發的那一刻,她的氣勢壓過了卓影后。
不止旁觀者感到驚訝,甚至於卓盼本人都不敢相信。
來之前,時鈺親自聯繫的她,請她出演這部電影裡的女二號,在聽說女主角是聲名狼藉的花瓶阮棠時,要給這樣的人最配,她不僅排斥而且異常反感。
但是時鈺對她有恩,所以她儘管不爽,但是應承了下來。
但是……這一場戲下來,卓盼心服口服。
阮棠在其他人那裡評價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眼前這個女人,雖然演技並不如自己嫻熟,但是她自身的那股氣勢和張力,絕非池中之物。
時鈺早已顧不上陪曲七爺,他站在攝影機後方,專注的看著鏡頭裡的畫面,時不時的打手勢吩咐移動的攝影師調整角度。這種場面下,後面也有隨同的人想要開口諂媚兩句活躍一下氣氛,但是第一個音節剛發出來,就被他冷冰冰的眼刀給懟了回去。
曲紹年唇角掛著一抹淡笑,內斂的態度令人捉摸不透,聽到聲音回頭看他一眼,雖未表現出明顯的態度,但那股壓迫力氣勢已然讓他不敢再吱聲。
曲見琛臉上的驕傲卻是如此明顯,愛憎分明的曲小少將自己對阮棠的愛意毫無表露的表現了出來,被打擾後,那銳利的眼眸陰沉的笑,簡直就像是磨刀霍霍向豬羊,把那人都要嚇尿了。
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做出同一個反應,給阮棠一個絕對安靜自然的環境,讓她舒舒服服的把戲拍完。因為片場收錄的是原音,外面的人稍有發出一點動靜,都會對演員造成影響,拍戲過程中要求絕對的安靜。
待這一場戲結束。
卓盼主動將經紀人遞上來的水送給阮棠,笑著搭話,稱讚道:「非常精彩的演技,沒想到能一遍過,來慶祝一下。」
阮棠接過礦泉水瓶,大大方方的和她瓶對瓶碰了一下,笑著回應:「你演的也不差,卓影后名不虛傳,我都要喜歡上宋嵐這個角色了。」
卓盼開玩笑似的朝她切了一聲:「怎麼是喜歡宋嵐,不應該是喜歡我嗎?」
這話一出口,幾個熟悉阮棠的人頓時眼皮一跳,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卻來不及阻止——
阮禍水輕笑一聲,美目秋波顧盼生輝,「當然了,比起宋嵐,我當然更喜歡卓姐姐,如果你願意的話,讓我以身相許也是可以的。」
這柔媚入骨的聲音,讓卓盼頓時心口一跳,來不及分辨她這話中的意思是真是假,就被兩道冷冷的男聲打斷:
「阮棠。」x2
阮棠施施然的回頭,神情無辜的很。
卓盼轉頭一看,才發現場外除了時導,還有與曲小少和另一個男人,那人生的幾乎完美無瑕,氣質淡然卻令人不敢小覷,她無意間對上那雙幽深的眼神,頓時被裡面的冰冷所攝,呼吸一窒。
直覺告訴她,那個男人對她沒有好感。
曲見琛忍不住磨牙,這禍水簡直不收拾就不成樣了,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她還葷素不忌,連女人都不放過。
關鍵是,小宋這種傻白甜他還不放在眼裡,但是卓盼和阮棠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姐妹花,就像青蛇和白蛇,趙飛燕和趙合德,自帶一股濃濃的百合氣息。
曲小少瞬間警惕起來!
時鈺不似小少那般明顯,喊完後頓了頓,加了一句:「還有卓盼,這邊來。」
阮棠很無辜,這是卓盼先動的手啊,她只是被動防禦同時條件反射的進行攻擊,撩美人已成本能甚至不分男女,但是,她真的對卓盼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她很直的。
阮禍水從善如流的走過來,打了個招呼,「時鈺。」美目流轉,落在曲七爺身上,又眨眨眼,輕笑一聲故意問:「這位是……?」
卓盼也聽話的跟過來,她發現不知那位神秘的先生,在場的三個男人似乎對她都有意見!影后敏感的很,頓時不由得往阮棠身後縮了縮,結果危機感更濃了!
時鈺公事公辦的介紹:「曲氏集團總裁,劇組最大的投資商,喊曲總或者七爺都可以。」
卓盼一驚,這人竟然是曲七爺。
她雖未見過那位神秘的大佬,卻也聽說過其大名,眼前的人是如此年輕出眾,但那股氣勢強大的,又讓人感覺到理所當然。
阮棠與卓盼做出同樣的、微微驚訝的表情,然後笑吟吟的伸出手,「曲七爺,久仰大名。」
曲紹年從容的回握,卻感覺到手心被撓了一下,不輕不重,卻帶著恰到好處的癢,他不動聲色的將手掌微微收緊,包裹住這禍水的小手制止她壞心眼的動作,然後正經的鬆開。
「阮小姐,表演時的靈氣令人記憶深刻。」他說。
阮棠微微挑眉,夸靈氣是什麼意思,她的演技不好嗎?
很好,曲紹年你這小妖精,成功的吸引了你阮爺的注意力,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
阮禍水心裡的戲十足,表現出來的卻格外的自然,她俏皮的一笑,說:「多謝誇獎,七爺出眾的相貌、卓然的風采亦是讓我記憶深刻。」
這話……就偏曖昧了。
曲見琛眼皮一跳,一把將人拉過來攬在懷裡,似笑非笑的訓斥:「沒大沒小。」
他訓完,又朝七爺說道:「父親別和她一般見識,糖糖沒分寸,我以後會慢慢教的。」
你教?
曲紹年唇角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阮棠,只道:「無妨,阮小姐率真。」
李特助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前面那各懷心思,氣氛微妙的相當慘烈的場面。
時鈺看了一眼曲見琛搭在阮棠腰間的手,黑眸冷淡,他喊了一聲阮棠,說:「入戲情緒到位,繼續保持,去換裝,準備下一場。」
阮棠配合的應下,笑吟吟的將曲見琛的手拍掉,聳了聳肩,又壞又無辜的跑路了。
曲見琛看她那得意的懷模樣,恨得牙痒痒。
時鈺:「距離下一場開拍還有一段時間,帳本在會議室,七爺可要去看看?」
曲紹年波瀾不驚的視線從阮棠的背影上移開,淡笑:「可以。」
曲見琛笑了笑,低聲和曲紹年說了兩句,轉身便邁著長腿朝化妝間的方向走去。
李特助見狀立刻上前,低聲喚道:「七爺——」
曲紹年不動聲色的微微搖頭。
阮棠換好下一場需要的京劇戲服,從裡面走出來,卻發現熱熱鬧鬧的化妝間竟然空了下來,連化妝師都不見蹤影。
緊接著,整個人便被強勢的抵在了牆上。
她微微仰頭,對上曲見琛陰沉而邪佞的面孔,頓時笑了,「瞧瞧這臉色,我們小少是怎麼了?怎麼一副綠雲蓋頂風雨欲來的模樣?」
說著,還放肆的伸手往他頭頂探,似乎想摸摸上面有沒有綠雲。
曲見琛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恨恨的咬了一口,女人被咬疼,頓時不樂意的往後面縮,他卻緊緊的扼住不肯放,又俯身咬住阮棠的唇,將她的不滿盡數吞下來。
「你這妖精,還真是生冷不忌。」他的唇在她的唇邊摩擦,聲音低的近乎呢喃:「男人你要勾引,女人也要勾引,連老男人都不放過,我一刻沒管好你,就要被你戴上一頂綠帽子。」
阮棠沒心沒肺的笑,直說:「我瞧你那小爸爸長得挺俊的,老男人要都長的這麼極品,也太招人了吧。」
果然看上老狐狸了!
曲見琛的臉色更黑,他提出邀老狐狸來劇組之後就後悔了,果然不出所料。
阮棠如果表現的正正經經,對曲紹年沒有異樣,他才會懷疑裡面是不是有問題,現在阮棠這習慣性招人的舉動完全在預料之中,但不代表他不生氣!
「再招人你也吃不到嘴,那隻老狐狸清心寡欲一輩子,你這種妖精就不如他杯子裡的茶。」
曲見琛重重的哼了一聲,同時咬住她的耳垂惡意摩擦,感受著女人的輕顫,不緊不慢的說:「以後乖乖的,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大製作的電影、站在娛樂圈的巔峰,還是曲夫人的身份,只要你乖,予取予求。」
這輕飄飄的話語中,包含著曲見琛不願示人的深情與認真。
偏偏那禍水不是個東西,明明聽了出來,不僅不感動,還非常沒良心的刺激他。
她在他的耳邊,低低的笑了一聲,愉悅中帶著一股壞透了的氣息,說:「讓你說的我很有挫敗感啊,那……我的小少,如果我想做你的小後媽,你給嗎?」
曲見琛的眼中翻湧著狂風驟雨。
阮棠呵氣如蘭,輕佻的說:「小少,你喊聲媽,讓我聽聽。」
男人狂風驟雨的吻砸了下來,恨不能將她拆吃入腹,纏綿中,他狠戾瘋狂的聲音響起來:「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懷上我的孩子,十個月後當上這個媽!」
回應他的,是那禍水沒心沒肺的笑聲。
敲門聲打斷了這一切。
小宋戰戰兢兢的聲音從門後響起:「……那……那個,阮姐,你們忙完了嗎,時導在催了,接下來還有戲份要拍呢!」
她的聲音聽起來慫的都要哭了。
阮棠氣喘吁吁,撈了一把凌亂的衣衫,隨手將沙發上的抱枕塞在曲見琛的懷裡,媚眼如絲,說出來的話卻格外的幸災樂禍:「不然你拿它解決一下?」
她起身,又手欠的拍了拍抱枕,感慨:「生孩子是不可能生的,又疼又麻煩還影響身材,更何況這世上哪有一個男人配讓我生?小少要真想要孩子,諾,這個抱枕就當是我給你生的崽子了。」
那抱枕抵在曲見琛的身下,遮住了他的凸起,又被阮棠評價成孩子。曲見琛看看阮棠,再看看這個抱枕,一瞬間無比膈應,一把丟了出去。
媽的。
遲早把這個壞胚子教訓的老老實實的。
曲七爺來巡視仿佛只是一時興起,逛了一圈,看了看劇組便離開了,狡猾的老狐狸沒有給在場的人留下一丁點值得懷疑的痕跡。
曲見琛是帶著火氣和欲求不滿走的。
阮棠這邊拍完戲已經是傍晚時分,卸完妝,耳邊是小宋叨逼叨逼不停的聲音。
「阮姐,晚上咱們吃什麼啊?燒烤好不好?肉串、炸蔬菜、炸饅頭、雞翅都很好吃啊。」
「影視城不遠處的那家燒烤店就不錯,你覺得呢?」
「李姐今天好像有事,不來接咱們了,就咱們倆。」
阮棠拿出口紅,在姣好的唇上轉了一圈,仔細打量了一眼鮮艷欲滴的唇,微微一笑,頓時滿意了。
「你自己去吧,我今天有事,不用跟著了。」
「誒?」小宋懵逼。
她想了想,小少好像被阮姐氣走了,時導今天有事提前回家了,阮姐和誰有約?
阮棠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輕輕一笑,在她耳邊吐出兩個字:「姦夫。」
小宋瞪大了眼睛,就要尖叫,卻被一隻白玉般的手指抵在唇邊,女人美艷的面孔放大在她眼前,做出「噓」的動作。
「蘋果乖哦,要保守好秘密。」阮禍水眨眼。
宋蘋果被美色所迷,下意識的點頭,回過神來時,看到的只有那禍水一身紅裙風情萬種的背影。
她出了影視城,李特助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
「阮小姐,請跟我來。」
阮棠跟著他走到角落裡。
李特助拉開眼前不起眼的汽車的後車門,「請。」
這車看著不起眼,裡面卻格外的寬敞,阮棠似早有預料,一上去就撲到了曲紹年的懷中。
她坐在他的身上,順著昏暗的燈光看著男人清雅淡然的面孔,笑嘻嘻的湊過來親吻他眼角的淚痣,邊親還邊問:「寶貝兒,這才幾點就按耐不住的想我了?」
七爺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放肆,他托著她的腰,抬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又無奈又寵溺:「在外面玩野了是不是。」
「還好還好。」阮禍水很得意:「時鈺是個好導演,完全沒有浪費我的美貌和才華。」
說起這個話題,她突然眼眸一眯,一手撐在車座後墊上,氣勢洶洶的開始找後帳:「你這小妖精,今天還在劇組裡暗諷你阮爺演技不足?」
曲紹年無奈的親親她的唇算作安撫,「我分明是在誇你靈氣十足。」
「那不就是演技不行委婉說法!」這妖精作起來那是不講理的,「今天這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從來只有曲七爺對旁人不講道理的時候,他若講理,那必是對方求之不得感激涕零,哪裡想到有阮棠這種生物專門克他。
一時間,男人只得認栽,大氣從容的一笑,便道:「那是我錯了,阮大明星想怎麼樣,我奉陪到底好不好?」
阮禍水偏就喜歡打破他身上那股出塵淡漠又高高在上的氣息,看著在旁人眼中威嚴矜貴的曲七爺,獨獨只為她一人臣服的樣子。
李特助就在外面守著,暗嘆他們七爺真是辛苦了,看今天這架勢,小少是認真的,時導也是認真的,哪個都不是那麼好處理的。
最關鍵的是,人家那兩位是擺在明面上競爭的,相較之下他家七爺好像就是個外室……
李特助更愁了。
這得當多久的外室,七爺才能轉正啊。
他這想的入神,卻被開門聲打斷,一抬頭就見汽車後門被拉開,那禍水衣衫凌亂的要往下跳,準備走人的架勢。
裡面是七爺的聲音:「我送你回去。」
阮棠一擺手,頭也不回:「不行,會被看見的。」
「……」七爺嘆息一聲:「我就這麼拿不出手,讓你連個名分都不願意給?」
豈料,七爺都這麼低三下四的賣慘了,那禍水竟理直氣壯的說:「我從來只撩不娶的,這是對大家的負責,不然娶回家以後,一兩個月熱情消散,再離婚多不好。」
再……離婚……多不好……
李特助替他們七爺委屈的發出一聲哽咽,阮棠,你這個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