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救過他的命啊
嗚嗚……嗚嗚……
一輛拉響了警報的救護車，在天剛朦朦亮的時候，以極快的速度從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駛出，順著青山的山道疾馳而下。
接連經過三個五連發卡彎，到達山腳之時，平均時速竟然達到了80公里——這可是一輛救護車啊！
「厲害啊！」
車內，驥天啟讚嘆出聲。
開車的司機兼驥天啟的駕駛技能教官，熱情的回應道：「一般一般，全省第三。你是超能力者，等熟練了肯定要比我厲害。」
「額，我不是說你。」驥天啟認真的糾正道：「我是說她，我的守護者，白秀楚女士。」
「……」
司機看了一眼中控台上的監控屏幕——這是一輛駕駛室和車廂隔開了的救護車，後視鏡看不見到車廂內的全貌，只能通過監控。
這一看，他就明白了驥天啟為什麼會這樣說了。
繫著安全帶，雙手抓著扶手的白秀楚，沒有一點暈車的跡象，她的狀態很正常，像是在坐嬰兒車一樣。
「我接受過非常專業的訓練。」白秀楚語氣平靜的強調道：「如果有需要，我是可以參與戰鬥的。」
「很好。」
驥天啟滿意點頭之後，這才對司機說道：「有沒有興趣，在結束培訓之後做我的專職司機啊？」
司機並不意外這樣的邀請，他給很多人做過相同的駕駛技能培訓，包括但不限於汽車、遊艇、直升機、民航客機、戰鬥機。
而接受培訓的人，並不需要達到他這樣全面且高超的水平，但卻有可能需要他的技能。
自然而然的，就有人對他發出邀請，並且給出不菲的薪資待遇。
原本想要直接拒絕的司機，想著驥天啟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所以選擇了委婉。
「我其實更擅長開飛機坦克這些，只是司機的話，你不需要花很多錢來找我的。」
驥天啟是能聽懂話外音的，笑著問道：「那如果我說，以後我們不止是有救護車呢？」
「恩？」
驥天啟在司機和白秀楚兩人都有些疑惑的時候，語氣自信的開始畫餅。
「不遠的將來，我們會有救護飛機、救護遊艇，甚至是救護坦克、救護戰鬥機。這樣，伱的才能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得到發揮，你也不需要擔心我請你花很多錢了。」
【我是擔心這個嗎？】
司機並沒有因為有些分神，選擇降低車速，因為山下的道路環境比山路要好很多，所以速度比之下山的時候要快了很多，彰顯著他的專業才能。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為什麼都是救護什麼什麼的？」
「因為我們的基地是精神病院啊，因為我是精神病患者啊，因為……我覺得這樣可以先聲奪人。」
「……」
司機深吸了一口氣，通過監控屏幕看了一眼白秀楚的表情，他其實很想問一問——你們不是說，驥天啟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嗎？
白秀楚感受不到司機的眼神，但卻能夠感受到司機內心的驚恐，因為她同樣驚恐——這已經超出幻想症的症狀了吧？難道是因為，在精神病待的時間太長了？被傳染，不，是被污染了？
她並不知道，在這一刻，她產生了和驥天啟之前相同的想法。
想了想，她緊張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個玩笑好好笑哦。」
「玩笑？」驥天啟神情認真：「我說真的啊。」
「……」
只有三個人的車內突然安靜了下來，同時安靜下來的，還是位於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九號訓練場的臨時指揮中心。
參與臨時指揮的人員，幾乎都是原本負責研究驥天啟的，還有幾個新來的教官。
他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好在申市安管局的指揮中心，在救護車進入市區範圍的時候，接入了這邊的通訊指揮系統。
「我是羅興義，現在進行情況說明。」
羅興義沒有廢話，也是不知道驥天啟剛剛說了什麼，語氣嚴肅的介紹了起來。
「現在確認的罪犯數量是四個，其中一個是詹玉超，你之前抓的那個。他佩戴了基因鎖，但我們不能確定，對方是否能夠強行解除基因鎖帶來的限制。」
「在劫走詹玉超的過程中，真正出手的罪犯只有一個。是心靈類的超能力者，進行了大範圍的催眠，讓我們的人把詹玉超給放了出來。」
「另外兩個罪犯是否是超能力者，未知。所以，他們極有可能擁有的超能力，同樣是未知的。」
「追擊過程中，我們安管局的一位執能者被催眠，他忘記了自己是一個超能力者，已經無法使用超能力了。現在，他已經成為了對方的人質。」
「所以，驥天啟，如果你沒有把握對抗這種催眠能力，可以立即退出行動。」
聽到這些話，白秀楚和叢文等人，全都擔心無比的看著驥天啟——分別通過雙眼、監控屏幕看。
剛剛莫名其妙發神經的驥天啟，這個時候會不會發神經？
堅信自己只有一個『穿越』超能力的驥天啟，會不會被罪犯催眠，以至於忘了自己的……武功？
「我有把握。」驥天啟神情嚴肅、語氣正常的回應道：「我確認，我有把握。」
申市安管局指揮中心內。
羅興義看著驥天啟在英雄協會的公開資料上，依然是單兵級的等級評定，依然是只有『身體素質增強』、『能量釋放』這兩種超能力。
內心還是有些質疑的。
不過這一次的求援，是經過了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同意，而且他現在也確實沒什麼好辦法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驥天啟的身上。
「好。」
羅興義聲音洪亮，繼續介紹情況。
「現在，四個罪犯已經逃離到了一個沿街商鋪內，現場已經被我們清空。」
「我們認為，他們正在嘗試破解詹玉超的基因鎖，一旦破解成功，就可以使用瞬間移動的超能力直接逃離。」
「基於詹宇超的能力效果，我們有理由認為，四個罪犯之中，有一個罪犯擁有提升他人超能力效果的超能力……」
驥天啟安靜傾聽的認真樣子，讓旁邊時刻觀察他的白秀楚，有一種強烈的反差感——這還是剛才那個說出『救護戰鬥機』的人？
羅興義說完情況，鄭重的問道：「驥天啟，你的任務是，在我方執能者開始行動的過程中，提供你力所能及，並且是得到了我方授權的支援，有沒有問題？」
「有！」
驥天啟沒有任何遲疑的回應聲，讓羅興義的心提了起來，還有白秀楚，還有研究中心的人。
「什麼問題？」
「為什麼，不讓我直接去把他們都給抓起來？」
「……」
通訊頻道內安靜了下來，救護車繼續飛快的疾馳著。
嗚嗚……嗚嗚……
持續響著的警報聲，以及車頂的藍色爆閃燈，讓沿途的車輛都主動避讓著。
但總有一些人，會用行動貫徹著『關我屁事』的理念，他們不僅沒有避讓的意思，甚至會刻意減速以阻擋。
好在司機的駕駛技術非常高超，讓救護車得以飛速的靠近著目標商鋪所在街道。
可人們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反而是更加緊張了。
在安管局的人看來，此時的驥天啟和那些刻意阻擋救護車的人，並沒有多少區別。
「我說過了，對方有人質。」羅興義的聲音響起，語氣冷漠：「而且是我們的人！」
驥天啟語氣平靜的反問道：「所以呢？」
「所以，我們甚至不敢有過激行為。只能祈禱著，罪犯的目標是為了解除詹玉超的基因鎖，然後利用他的瞬間移動超能力逃脫。」
「那如果，我能夠把人救下來，甚至是抓住那四個罪犯呢？」
「你憑什麼？」羅興義的質問聲，已經有了明顯的怒意。
驥天啟卻並沒有回答，他看了一眼白秀楚手中平板電腦上的導航地圖——距離目的地『帶我回家』花店還有十分鐘路程。
還有時間。
所以對研究中心那邊說道：「把那段錄像發給他們看。」
雖然他沒有詳細說明，但研究中心自然能夠明白他說的是哪一段錄像。
可這畢竟涉及到了保密信息，能夠做出決定的叢文，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但他並沒有猶豫太長時間，因為他想到了上級的批覆里的四個字——格局太小。
「好，我們立即發送。」
叢文這邊的速度很快，羅興義那邊收到了驥天啟在眾人的三重包圍保護下，成功控制住了吳亞的演習。
因為太著急，所以錄像並沒有經過消音處理，也來不及剪輯太多。
於是，安管局的指揮中心內，就響起了一陣怪叫聲。
「呼哈。」「呼哈！」「嘿哈！」
「？？？」
眾安管局人士的情緒，從這裡開始變的複雜難明了起來。
哪怕是他們看到了驥天啟用高速攝像機才能夠捕捉到的速度，製造了三十二個殘影，自身靈巧無比的穿過了三重保護，又用了不知道什麼手法、能力，將一個人定住。
但他們還是不相信驥天啟——因為這一次要面對的，是三個或四個超能力罪犯！
所以，這樣的能力表現，只是讓羅興義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我知道你很強，但你還是不夠強。而且，這不只是強不強的問題，還關係到你我都難以承擔的責任。」
「責任？是人質安全的責任嗎？」驥天啟不服管教一般反問了一聲，然後說道：「我並不認為我需要承擔這個責任。」
「？？？」
幾乎所有人都腦海里，都浮現出了一堆問號，這就足以說明在他們看來——驥天啟有問題！
驥天啟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跟李遠紅很熟的。」
「？？？」
研究中心是非常清楚驥天啟的人生經歷，確定幾乎沒有親朋的驥天啟，不可能認識李遠紅。
但他們此時都開始懷疑起自己了。
因為驥天啟言之確鑿，不像在說謊。
同樣的道理，對李遠紅的人生經歷非常了解的羅興義，也突然不自信了。
他傻傻的問道：「你怎麼跟他熟了，你們不就見過一面？難道……」
驥天啟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對通訊頻道里的所有人揭示了真相。
「我救過他的命啊。」
「……」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羅興義憤怒至極，但基於職業素養強行壓制著，咬著牙提醒道：「你救過他，不代表你能夠犧牲他！」
驥天啟沉默了。
就在眾人認為驥天啟終於清醒、正常的時候，他再次出聲。
「那請問，你們能保證，你們的行動，不會犧牲他嗎？」
羅興義怒吼道：「你能？」
「我不能。」驥天啟強調道：「但我救過他的命。」
「……」
白秀楚看著她身旁表情堅定的驥天啟，突然想到了她剛剛到達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時候。
陳姐對她說過的那一句話——其實在很多時候，他們看起來比正常人還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