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寒如同附骨之疽般，攀上了季臨墨的脊樑。
眼前的場景簡直要讓他跳動的太陽穴徹底彈出腦門。
——明明是同樣的場景，他為什麼和少年的情況截然不同？
【季臨墨，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狗了～】
笑容在季臨墨的眼前重疊，少年當時燦爛又戲謔的笑臉展現在他的眼前，那對勾人的桃花眼彎成了一對新月。
【你瞧，這是解藥，我承諾，我會救下你的~】
季臨墨看到那隻手，強硬無比的掰開了他的嘴巴，強行將當時副本的解藥塞入到了他的嘴中。
【吃啊~季先生，這是你應得的】
腥甜的解藥，粗暴無比地擠入他的嘴中，逼迫他強行吞咽下去。
而當時，季臨墨無論怎麼努力攥住少年的手腕，試圖阻止對方。
可最終他還是被少年強制掐住了下巴，逼迫著咽下了解藥。
自始至終，狼狽的只有他，少年只是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好整以暇的為他擦掉因強行吞咽，而眼角溢出的淚水。
「我記得當時你是怎麼對待我的...秦風、」
季臨墨轉頭朝著少年望去，表情陰鷙。
但是下一秒，當他將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時，神情瞬間變得錯愕，似乎在極端憤怒中被迫陷入尷尬。
「季先生~你不是要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少年緩緩靠向了季臨墨，昂起臉頰，輕輕蹭著男人的褲腳，像是摩挲著主人的小狗。
「所以啊~要把我弄得更狼狽才行呀~」
季臨墨的眼神一點點冷了下去。
他居高臨下看著面前的少年，猛地抬高了手中的長鞭。
閃電長鞭裹挾著飆風的鞭子，發出破空的聲音，撕裂黑暗，朝著秦風揮舞而來。
——是啊，他得把少年弄得在狼狽一些，就像是自己曾經那樣，他可不是來讓少年戲謔他的。
「秦風，我只糾正你一次，從現在起，你要叫我主人、」
刺啦！
鞭子重重甩向了秦風，在灼目的火光中，少年身子顫抖了一下，唇角卻止不住地上揚。
鞭子如同暴雨一樣落下，上一鞭子的抽痛還未緩解，下一鞭子卻又隨之而來。
秦風眯起眼睛，在電流的刺激下，現在的他無法控制自己動彈不得，甚至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畢竟現在的他，也不需要站起來呀。
「主人~」
秦風張開嘴巴，發出了曖昧無比的呼喊，聲音帶著幾絲甜膩，像是勾芡了的蜜糖。
噼啪——
而這一聲，也讓季臨墨喪失了理智，他幾乎要被少年的聲音驚出一身雞皮疙瘩。
眼下越發變得詭異的場景，讓他的感覺自己的舉動帶著幾分荒誕，根本發泄不了自己的怒意。
季臨墨停止了鞭打，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爍著自己當時的遭遇。
幾個星期前，他們也是在這間屋子。
而不同的是，少年是站著的，而他是屈辱的跪倒在地。
【噼啪！】
季臨墨耳邊響起長鞭呼嘯的聲音，他偏頭看向了自己的長鞭。
——少年很顯然比他手段高上不少，那對著他一記又一記鞭打，帶著讓自己足以承受，卻又玩味至極的電擊。
那些電擊，讓他眼神渙散，軟綿綿地躺倒在地，手指不住地打顫。
【別...】
季臨墨清楚的記得，自己一但開口，那些耀眼的火花再次閃爍，迎來一記又一記恰到好處的鞭打。
【季先生，你要乖呀~我都打了這麼多次，你還是，沒有長教訓哦～】
那時候，少年就那樣笑眯眯地望著他，為他理了理凌亂不堪的衣衫。
【你瞧~小狗是不會講人話的，所以，你是特意來討罰的嘛~】
【哎呀~這就沒有辦法，看來我要繼續懲罰我的小狗狗了~】
少年諧謔的聲音，在季臨墨耳邊迴響。
雖然他當時已經聽不見了，可他在電擊的餘韻中，失神地望著前方時，卻看到了對方在望著自己笑。
——隨即，他明白少年的笑的理由。
因為比起疼痛，那些詭異的電擊，會為他帶來的一絲說不上來感觸，而這，讓他感到了真正恐懼。
一種，他真的完全無法掌控身體的恐懼。
「是啊...你不怕疼...我也不怕疼，所以當時讓我感到憤怒而又恐懼的，不是疼痛，而是那種失控感...」
季臨墨回憶著少年曾經鞭打的手法，修長的手指抓過了長鞭，輕輕轉動了一些。
「季先生？」
秦風看著季臨墨慢慢走向了自己，在自己的耳邊打了幾個響指。
「噓...我在實驗...」
季臨墨繼續重複著動作，隨後猛地按住了秦風的脖子。
一瞬間，天旋地轉，少年整個人被掐了起來，整個人狠狠摔在了寬大的雙人床上。
秦風忽然感到了一絲微妙的不對勁，眼前的季臨墨似乎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又像是徹底腦子變得不太正常了。
於是秦風微笑著閉上了嘴巴，沒有在說些什麼，等待著季臨墨的下一步動作。
男人成功打出幾個響指後，朝著他露出了一絲微笑。
「秦風...你還記得當時，你也是這樣子，把我狠狠鞭打了一頓？」
「不過，對於你來說，重頭戲不是鞭打我，而是後面的，你還記得吧？」
瞧著季臨墨點漆般的雙眸，秦風沒有說話，他知道季臨墨指的是什麼。
——相機
他當時用相機，狠狠戲弄了季臨墨一番。
「嗯，你真的有些記仇哦~季先生~」
秦風手指摸向自己的項圈，歪了歪頭。
「不過當時你拍下的照片，真的很好看哦~如果可以的話，我絕對要再拍一次~」
說完，少年像是挑釁一樣，兩隻手伸出了食指和大拇指，比作了照相機的樣子，對著季臨墨發出了咔嚓的擬聲。
咔嚓！
【秦風...你在做什麼...】
——眼前平整至極的暗紅床單，曾經因為拖拽而扯出層層褶皺。
秦風覺得，那時候因為拍照而奮力掙扎的季臨墨，是最好看不過的了。
因為他的季先生咬了咬牙試圖反抗，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僵硬住，像是一隻在雷雨中受驚了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