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
「就你們三個乳臭未乾的小輩?瞞著自家大人討要了一二零花錢,卻也敢追女人了?卻也不知,毛長齊了沒有?」
「啊,哈哈哈~」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壓抑了許久的哄鬧聲。
大庭廣眾之下,藍衣侍者自是還要維護倚翠樓的對外顏面。
至少勢大欺客,還是要盡力避免的。
因而虎哥哪怕是怒火中燒,仍然強自保留著三分的理智。
兀自躬身辯解:「此人違背我倚翠樓內規矩,請一起跟某家走一趟吧!」
這是想要尋得僻靜處,私下結果了他不成?還是單純的想要教訓一二?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結果,自也不是他想要選擇的那個。
一定不能去!
只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至少面前這個藍衣大漢,心底定會顧忌一二的。
魏陽心頭瞭然,口中自是譏笑的輕輕一撇。
「真是好大的笑話,什麼時候供人觀賞歌舞的倚翠樓,竟然還能兼職府衙探案的職事了?」
「你說老子違背了你倚翠樓的規矩,那老子就非要跟你走了?」
「不過一介看場子的侍者,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不屑的環顧四周一眼,特意放大了幾分聲量:「這任人觀賞的倚翠樓,什麼時候對花錢了的貴客,還有搜身檢查的權利了。」
「就是就是,你不過是一介小廝打手,換個管事的來!」
「真是的,稀奇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
一時之間,魏陽周圍幫聲的絡繹不絕。
畢竟他們也是遊玩的閒客,若是隨便來一個不知名的傢伙,就能如此的肆意傳喚拘押,那他們的安全卻又由誰來保證?
感同身受之下,小小的幫腔一二,還是會有很多的熱心腸的。
虎哥見形勢不利於己,心底立時躥升一股不耐的邪火。
「公子如此推諉扯皮,可就莫怪小人得罪一二了!」
「你敢……」
話未落盡,魏陽就不由得瞳孔一縮。
只見藍衣侍者並指成爪,直接對著他的肩頸處就是扼喉探來。
顯然,他是打算著先下手為強,直接擒下並且鎖死他的嗓聲,無人喊屈疾聲告饒之下,周圍的閒散看客自是不會為了無關的旁人,而主動下場招災惹禍。
吐槽兩句壯壯聲勢還可以,真的動起手來那自是唯恐避之不及。
對於這些人,老於世故的虎哥,可早就見得多了。
故而他毫不在意,直接就是準備強行拿人。
來得好!
心底冷笑的魏陽,正好想試試自己這兩年多鍛鍊的成色。
起手的七星拳術一擺,筋骨齊鳴的噼啪聲,立刻便提醒著身邊的二人,今日考驗真正的開始了。
貪狼嘯月!
左右手並指成拳,好似是一頭對月長嘯的貪狼,對著藍衣侍者探來的虎爪,就是直接攻去。
許成裕和陳逸亦是見機甚快,左右各持自己最拿手的功夫夔牛扛鼎和銀蛇盤息,對著三人共同的敵人,立刻便左右夾擊而至。
以雙拳對虎爪,以三人對一人,如何且能會輸呢?
「霍!」
「打起來了,快散開!」
「嘿嘿,快看……有熱鬧了!」
胸有成竹的魏陽,還有心思吐槽著一旁的看客,真踏馬的一群牆頭草!
雙眸一厲的虎哥,在心底冷哼一聲,「找死!」
虎爪閃過一抹銳利之色,卻是再也不準備留手了。
「鐺~」
拳爪相交一觸即分。
雙腿踏踏後退卸力的魏陽,只感覺雙拳筋骨齊齊發麻,近乎十道血紅色泛著劇痛的指印,死死的烙在他的手心之上。
還尚不及開口提醒,就見藍衣侍者虎爪變換間,已然左右各自對攻一式,直接隔開了許成裕二人的襲擊不說,還將二人盡數擊退到他的左右兩側。
但看他們二人面帶潮紅的蒼白,立時便明悟過來,剛剛那一擊顯然也並不好受。
僅僅一個回合,往日意氣風發的三人可謂是盡皆完敗!
然而,正當魏陽目光警惕之時,本該乘勝追擊的藍衣侍者,卻面色難看的厲聲質問。
「入門級的七星拳術,你們是軍中的遺屬?你們大人是誰?所屬何方營伍?」
嗯?
眉頭微皺的魏陽,雖然不知道面前的大漢是如何誤會的,但是剛剛早已喊出了紅蓮坊的口號,那自是也不會選擇再改口更一。
「紅蓮坊,魏陽!」
許成裕和陳逸亦是蕭規曹隨。
「紅蓮坊,許成裕!」
「紅蓮坊,陳逸!」
虎哥濃眉大皺:「老子是在問,傳授你們七星拳術的大人是誰?」
魏陽神色坦然:「身為紅蓮坊的人,那自然是坊內傳授的,這又有何稀奇?」
虎哥表情晦澀一閃,終是眼神堅定的冷哼一聲。
「本來還想看在你們大人的面子上,今日就放過你們三個無知的小輩!」
「但既然你們不是軍中遺屬,那惹怒老子的代價,你三人就盡數留下一條臂膀吧!」
雙掌一錯,便立時張開一對虎爪。
顯然剛剛是他不願以大欺小,故而只是僅憑單掌對敵。
現在他認真了!
魏陽三人心頭一凜,自是再次凝神戒備。
許成裕口頭更是毫不示弱,「老小子,有本事來呀,爺爺要是叫一句疼,那就算你贏!」
「哼,不知死活!」
虎哥臉上狠色一閃,一對虎爪光影交錯間,寬大厚重的腳步急踏,就直奔魏陽面門抓來。
魏陽雙眸一眯,快速給了左右一個眼神,後兩者立刻點頭會意。
雙拳併力,還是同一式貪狼嘯月;左右護法隨後而至,照例仍是夔牛扛鼎和銀蛇盤息。
顯然,三人仍想複製前次招架的成功。
「可笑!」
一邊暗罵著他們對敵只會生搬硬套,一邊暗暗的卸下了指尖上的三分力道。
虎爪閃過銳利之色,直奔魏陽咽喉便欲扼喉挾制。
突然,本應該前撲的魏陽,卻突然臉上詭色一閃,一招野馬分鬃直接後仰著避開。
「好小子,竟敢算計老子!」
虎哥面上怒色一閃,但手掌變招卻是極快。
兩側的攻擊後發先至,他直接就是一個快速變招,把本該擒拿魏陽咽喉的招式,瞬間便硬碰硬的將兩個煩人的小鬼擊退。
並順勢,各給了他們一掌狠的。
而與此同時,在許成裕和陳逸「砰砰」倒飛的身影遮蔽下。
魏陽以一式豬突勿進,立刻朝著空門大開的虎哥,直接便是合身怒撞而至。
「咚!」
一聲沉悶的怒響過後。
虎哥面色難堪的連連倒退了七八步!
然而,打中的面無喜色,被打中的卻是滿臉冷笑。
虎哥不屑的撣了撣胸口:「哼,不過如此!」
見不得他如此囂張,許成裕挑釁的揚眉怒吼:「有本事,老小子你再來呀!你且看我三兄弟,不給你個好看!」
但話未落盡,就聽虎哥冷笑的豎起三根手指。
「三、二、一!」
「噗!」
「噗!」
就在魏陽的目光下,作為剛剛擔任他輔功手的許成裕和陳逸,猛然臉色急變的吐血而倒。
口鼻淤血、面色慘白,顯然沒有什麼再來了。
「成裕,小逸,怎麼會?」
「放心,還死不了!」
魏陽怒目而視,「你什麼時候做的手腳?」
虎哥一臉坦然,「手腳?你們還不配老子動手腳,只是他二人沒有你體魄強勁,故而可是接不了老子實打實的一掌的!」
末了,老成世故的他,還不忘記挑撥離間。
「誰讓你,不敢陪老子走一趟呢?這一切,都賴你的呀!」
許成裕表情急切:「陽,陽哥,莫聽他胡說八道!」
陳逸連忙補充:「對,對,他不安好心!」
虎哥嘿嘿冷笑:「少年郎,可真是兄弟情深呢?」
目光玩味的投向臉色難看的魏陽,眼神中的暗示意味很是濃重。
你也不想,你這兩位生死小兄弟,被我在此活生生的打死吧!
魏陽神色悲憤的大吼一聲,「這郎朗青天之下,你倚翠樓莫不是店大欺客,想要肆意欺凌我等花錢了的貴客嘛?」
「還有天理乎?還有規矩否?」
柳煙兒見魏陽至此也沒有逼她出面,心頭一軟輕輕哀嘆一聲,遲疑的蓮步玉足終是輕輕一動!
恰在此時,一道痴語纏人的魅音響起。
「這位小兄弟說的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