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你何故打傷貴客?」
伴隨著一道撩人心弦的柔骨,蓮步款款的越眾而出。
一襲青紅交織的舞女連衣,恰到好處的襯托出那久經鍛鍊的纖纖細腰,以及上下急促擴張的豐腴渾圓,比之尚顯稚嫩的柳煙兒,完全就是完全成熟般的蜜桃果實。
柳煙兒屈身施禮:「翠姨!」
實則是在對魏陽言語提醒,她才是倚翠樓內真正主事的大人物。
而本是一臉凶相畢露的虎哥,立刻變成了溫順至極的蠢物。
就像是遮掩了爪牙的猛虎,正剩終日圈養下的慵懶,活脫脫一頭大號的咖菲貓。
但剛剛見過他大逞凶威的場面,可再無人敢在心底小覷於他。
魏陽尤甚。
只見他小心的屈身上前,低頭便是一番無聲的耳語。
只見來者輕輕頷首,不解的凝眉質問,「貴客既然花錢了的,你還能管他花在哪裡不成?」
虎哥小聲的進行提醒:「樓主說的是,只是他想送的是煙兒姑娘!」
「那又如何?煙兒就不是樓內的舞女了?」
「可是她……」
「她是由得你個蠢物,來為我做主了?」
「屬下不敢!屬下知錯!」
「掌嘴!」
「是!」
一番極短的言辭交鋒。
虎哥面色難堪,但卻毫不敢遲疑的,左右伸手照著冷硬的臉頰,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耳光互扇!
「啪!啪……」
那毫不停歇,乃至是傾盡全力的掌紋,看的在場眾人盡皆眼皮直跳。
而感觸最深的,則莫過於魏陽幾人莫屬了。
交手雖然不過須臾,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叫阿虎的藍衣侍者,絕對是一時的好手。
至少真正的一對一廝殺下來,他們恐怕根本就撐不過兩三個回合。
但就是如此人物,卻被這個身形嬌媚的翠姨,完全是當做狗一樣使喚。
這種極致的反差感,如何不讓初出茅廬的幾人,由衷的感到心有餘悸!
只見翠姨蓮步款款,弱柳扶風般帶著一股濃郁的馥郁香風上前。
朝著魏陽便是盈盈一禮,「樓內下人不懂事,卻是攪擾公子雅興了!」
魏陽臉色一變,惶恐的回身施禮,「不敢有勞尊駕,是小子剛剛有些跋扈了!」
「哎,公子可是不願寬恕一二?」
「這?」
翠姨柳眉一橫,虎哥立刻難堪的又加大了幾分氣力。
儘管心底暗爽,但面上卻故作惶恐之色。
「這確是不必,只是我等身上這傷?」
「這簡單!」翠姨側首一撇,「煙兒,去樓內取兩份上好的百花膏來!」
嗓音輕輕柔柔的,但落入到柳煙兒的耳中,魏陽明顯看到她嬌軀一顫。
那完全是下意識的身體本能反應,卻是完全隱瞞不了任何人的。
所以,這個翠姨又是個說一不二的性格?
見魏陽眉頭輕皺,翠姨立刻媚笑著進行解釋:「我這樓內的百花膏可是上佳的靈物製備而成,與活血化瘀、修復外傷卻又起效。」
「兩位小哥看著嚴重,實則受的只是肌肉震裂的皮外傷,只需回去在傷患的胸口處抹一抹,保證三五日過後連塊傷疤也不會留!」
恰在此時,柳煙兒已然去而復返。
一雙瑩白如玉的皓腕之內,十指交疊的捧著一個上佳的白玉淨瓶。
翠姨立刻順勢接過,主動遞到魏陽的手心之內,輕輕的拍了拍。
「以此物作為今日衝突的賠禮,卻是不知魏小哥覺得如何?」
魏陽臉帶訕笑,手腳極為麻利的進行接過。
對著那雙白皙柔嫩的嬌軟,頗為輕佻的趁勢抓著揉了揉。
「翠姐姐說的極是,不過是一場不打不相識的鬧劇而已,說一聲賠禮那可就嚴重了,你說呢?」
「如此便好!」
翠姨揚聲朝著周圍屈身施禮,「諸位,今日這場鬧劇讓大家看笑話了,還是繼續觀看歌舞歡慶才是!」
「大家都散了吧!」
「哎,沒熱鬧看了,大家都散了吧!」
見苦主自認倒霉,主家也出面賠禮道歉。
眾人自是做鳥雲獸散。
魏陽趁此時機,亦主動攙扶起許成裕和陳逸,踉踉蹌蹌的離開此地。
而自翠姨露面以來,一向表現低眉順眼的柳煙兒,亦趁著她不備的當口,俏皮的向魏陽眨了三下歉意的明眸。
翠姨語氣泛冷:「煙兒,回樓里去!」
柳煙兒乖乖應是:「是,翠姨!」
待此地眾人遠去。
翠姨立時緩緩踱步,走至還在吃著巴掌燒餅的虎哥,嗓音微微泛著洶湧的冷意。
「倚翠樓內的姑娘,不是你攀上登雲梯的墊腳石!若是再有下次,你給我哪來的回哪去!」
「是,阿虎只是一時豬油蒙了心!」
「我不想聽藉口!」
「可阿虎也是擔心……」
「那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在翠姨的冷眼逼視下,虎哥終是表情痛苦的,又重重給了自己一巴掌。
報復性的低聲怒吼:「是,是阿虎的錯!」
「不服?」
「阿虎不敢!」
但是他一臉委屈的豬頭,哪怕是雙眼腫的張不開縫隙,仍然能給人一種不服氣的怨氣。
翠姨冷笑一聲,「呵,那就是有了?」
虎哥低頭沉默不語,又照著腫脹的豬臉上,又來了一巴掌。
「啪!」
聲音清脆,帶著難得的悅耳靈動。
翠姨搖頭失笑,「既然你不甘心,那就去向你的新主子報個到吧,順便再邀個功!」
「呃……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相信我,我沒有背叛你的念頭!」
「可是你已經這麼做了!」
「我,我?」
「去試試吧!不然你是不會死心的。」
「你覺得我會失敗?」
「我覺得什麼不重要……你先踏入門楣再說吧!」
翠姨蓮步輕移,身影妖嬈的轉身離去。
徒留下,虎哥瞪著一個難堪的大豬頭,渾身散發著陰鬱的戾氣。
雙手怒攥成拳,在心底深處暗暗的立下誓言:「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你就等著看吧!」
……
夜半三更。
倚翠樓外一棵環抱著的大柳樹下。
安頓好許成裕和陳逸二人入睡的魏陽,緩緩的踱步來到此地。
「呵呵,你還敢來呀!」
聲音來自頭頂。
魏陽下意識的仰頭,只見一輪皎潔的明月之下。
一名神色嬌俏的少女,正身著一襲紅白相間絲滌的舞女服,單足屹立在柳樹枝頭憑空而立,於晚歸的清涼夜風下緩緩吹拂著她的黑亮秀髮。
衣珏絲帶飄飛著揚起,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錯覺。
魏陽朗聲大笑:「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柳煙兒姑娘既敢如信赴約,那魏陽又何吝嘗試一見?」
「你就不怕,我再騙你一次?」
「不怕!」
「哦?」
「人有利弊之分,言有因果循環之辨,無利無果之事,你自是不會肆意而為!」
柳煙兒神色玩味的輕笑了一下。
「咯咯,真是個痴傻的老學究!」
「你喜歡隨意給人取外號?這個我不喜歡!」
見魏陽眉頭輕皺,柳煙兒立刻話頭一轉,「陳逸如何了?」
「敷了藥,吃了飯,睡下了!」
眉頭微挑,魏陽神色略帶詫異:「你還在關心他?那又為何?」
「你吃醋了?」
「柳煙兒姑娘,你還沒有能讓人一見鍾情的魅力!」
「無趣!」柳煙兒語氣低落的回應:「起初,我只是把他當做關懷備至的哥哥,但他卻明顯會錯了意,沒辦法咯!」
魏陽故意挖苦:「當你心目中的哥哥,可真不是一個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