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蓮生從側屋中走出來,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溫若水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➅❾ş𝔥Ữⓧ.C𝓞𝕞 🐤🐼
「老夫曾親自在黑市見過二小姐,而且你和黑市的老闆交情不淺啊。」
他邊走邊說道,神情十分威嚴。
溫若水低下頭,緊緊地抿著嘴,兩手的指甲幾乎快要嵌進肉里。
但饒是如此,她依然是那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絲毫沒有想要承認的意思。
「母親大人,我沒有去過所謂黑市,請您不要聽信外人的胡言亂語。」
「孫師父不是外人!」蘇柳忍不住強調了一句。
連她這個剛來不久的人都知道,孫蓮生德高望重,是因為和溫將軍有著交情,才願意屈居於此的。
但溫若水卻只把他當一名下人,可見她的淺薄和傲慢。
「柳兒說的沒錯。」李夫人淡淡地點了點頭。
「也許孫師父只是碰巧遇見了長得像我的人呢?」溫若水依舊在為自己找理由,只是神情越發的慌張。
就在她想著如何繼續狡辯時,門忽然被人「砰」的一聲打開了。
蘇柳循著聲音望去,竟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落辰?」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而看到他身後跟著的那個人時,她更加驚訝了。
那竟然是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過的張蘭,似乎是經受了苦寒與貧窮的摧殘,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也變佝僂了,但眼神卻是清明了不少。
「關於溫若水賣官斂財之事,此人就是證人。」沈落辰朗聲道,順手將張蘭推上前來。
「是你?」溫若水大驚失色。
她明明派出去那麼多殺手追殺張蘭一家,卻還是見到了活生生的她,自然是會驚訝的。
張蘭跪在眾人面前,眼神充滿了畏懼,和從前囂張跋扈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是真的嗎?張婆子。」李夫人眉頭皺得更緊。
「回夫人,是真的。」張蘭將頭壓得低低的,低眉順眼地說道,「從前我常常向若水索要銀錢,大多是她賣官得來的。」
「你!」溫若水氣急敗壞,走上前狠狠地踹了張蘭幾腳,「死老太婆,胡說什麼!」
「夠了!」李夫人面上浮現一抹薄怒之色,「她好歹是你生母,怎麼能這麼對她?」
聞言,溫若水才停下動作,心虛的點了點頭。
鐵證如山,她現在就是再怎麼為自己辯駁,都是蒼白無力的。
李夫人扶著自己的額頭,深深地嘆息道:
「這二十年我也將你當做親女兒寵愛,為何做出這種事?」
儘管面上平靜,但在場的人都能看出,她其實是失望至極,沒有發怒的力氣了。
「我……」溫若水支支吾吾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算了。」李夫人沒有耐心等下去,擺了擺手,「此事本來打算等將軍回來後,再做處置,但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
聞言,溫若水神色大變,「噗通」一聲跪下來。
「母親大人,女兒知錯了,母親想怎麼懲罰都行,只求讓女兒留在母親身邊!」
「留下?」李夫人冷哼一聲,臉上帶著徹骨的寒意,「將你留在身邊,只怕是會繼續糟蹋將軍府的名聲。」
在溫若水的幾項罪名里,賣官鬻爵算是最嚴重的,因為她私下的言行,代表的是將軍府的臉面。
「母親大人!」溫若水十分著急,兩行眼淚瞬間便落了下來。
她向前匍匐幾步,抓住李夫人的裙擺,似乎還想求饒,李夫人卻是一臉嫌棄地將她踢開了。
「我沒有你這個女兒。限你今日天黑之前,搬出將軍府,從此溫家和你再無任何關係!」
這話宣判著溫若水最後的結局,勝負已經見分曉了。
溫若水呆呆地坐在地上,似乎是受到了打擊。
趁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兩名侍女連忙一左一右地架起她的胳膊,將人拖出去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讓蘇柳都有些反應不及。
計劃中,她要經歷一場「惡戰」,才能成功擊敗溫若水,報了之前的仇,沒想到這勝利卻來的如此容易。
李夫人的表現也令她意想不到,她平日裡溫柔似水的,卻也有這麼殺伐果斷的時候。
她原本還擔心,李夫人會因為顧念多年的情分,不捨得對溫若水下手。
很快,外面的侍衛也進來,將張蘭一同帶下去。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對親母女又團聚了。
處置完了這件事,李夫人整個人十分疲憊,一隻手托著額頭,輕聲道:
「好了,你們也回去吧。」
蘇柳點了點頭,帶著沈落辰退出堂屋。
「張蘭為什麼會在這?」一出門,她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之前在幽州城外,有人想對他們下手,我就令暗衛們將她帶回來了。」沈落辰淡淡地解釋道。
蘇柳忍不住對他豎起一根大拇指,「來的太及時了!」
沈落辰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似乎對她的誇獎很是受用。
兩人回到小院中,就看見十九站在門外,正有些焦急的在來回踱步。
「十九,這是怎麼了?」見狀,蘇柳出聲問道。
見兩人回來,十九大步走上前,行了一禮。
「主子,今日有一個自稱您大伯父的人找到了玉城,我也是聽守在那邊的兄弟說的。」
聞言,沈落辰頓時皺起了眉。
「可是義陽王劉安?」
「對方並未報出名諱,但的確自稱義陽王。」十九答道。
蘇柳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好奇地開口問道:
「大伯父?你不是說,你的家人……」
按照沈落辰的說話,他的雙親被皇帝忌憚,應該是滿門都被處死了才對。
「此人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沈落辰搖了搖頭,解釋道,「他是我父親的結拜兄弟,按照輩分,我應叫他一聲大伯父。」
蘇柳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在這世上,他還是有親友在的。
只是看沈落辰的樣子,似乎並不高興?
「主子,義陽王說想和你見面,但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得到的消息……」
十九站在一旁,又補充了一句。
這人來的著實蹊蹺,他們甚至無從得知,他是怎麼知道沈落辰還活著這個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