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上個錘兒上?
那幾個家丁模樣的漢子不由而同在心裡罵了句娘,之前還是高昂的心氣,隨著身下一同快速癟下,臉上雖然沒有露出太多的慌亂,但腿上已經是開始微微發抖。Google搜索閱讀
大晚上突然冷不丁不知從哪裡蹦出來個人,娘咧,這一拳下去,自家主子的腦瓜子就只剩下個後腦勺在外面嘍,嚇不死個人!
這咋打?!
隨意地用視線划過了一圈幾個家丁僕役,姜司南輕蔑無比地打了個鼻息,像是非常失望地說道:
「一個有點膽子的都沒有。」
然後那幾個家丁之間那青衫男子的身影突然消失,而後便是一個拳頭在自己的眼前迅速放大,轉瞬便是砸在了自己的面門上,在之後,便是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倒下,陷入沉眠。
雨露均沾,不多不少一人一拳放倒那些家丁僕役後,姜司南再沒有去看那呆滯的婦人與地上的青年,身影一閃便是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過了半晌,小巷中唯二還算是清醒的兩人才是猛然回神,那個青年慌忙地撐起身子,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妻子,而那個衣衫破碎的婦人什麼都沒說,只是嘴唇微青,臉色發白,抖著身子淚流個不停。
悄然斜眼看了眼腳邊那個生死不知的年輕舉人,青年正是覺得腿上一陣發軟,連帶著頭上都是一陣暈眩,只覺得仿佛天都是要塌下。
又是看了眼懷中顫抖不止的妻子,青年長長地嘆了口氣,不過很快便是眼神堅毅,想著今晚就收拾東西,明天一大早就出城投奔遠方的親戚。
惹不起,那便只能逃。
至於什麼田地老屋,親朋鄉鄰,皆已是顧不再上!
沒有再多作停留便是急匆匆離開了巷子的夫婦二人,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枚雕紋繁複的雪白錢幣不知在何時出現在了那個年輕舉人的身側,在漆黑的巷子中顯得格外顯眼。
……
三人一同再次出了巷子,回到街道上後,姜司南沒去問荀命他的大道理去哪裡了,荀命也沒有多廢話,一把按住一臉迷茫的賈憲仁的肩頭,催動了他小腿上的「疾行符」,三人便是在清冷的街道上飛馳而過。
疾行之下,沒有多久,三人便是來到了繁華的城池中心區。
這裡燈火通明,雖然早已是過了夜市最為繁鬧的時段,但街道上仍然是有著不少的商販在街邊擺著小攤,只是終究是深夜,攤販們也是抵不住睏倦,沒有了大聲的吆喝聲,更多的只是守在攤子前,看著路上越來越少的行人,是不是有些睏倦地抹上一把臉。
街邊的鋪子大多已經是關上了門,用一塊塊木板封住了店面,此時通明的燈火,一部分來自於街道上掛著的燈籠,不過更多的則是來自於街邊幾家高樓中透出的燈光。
「胭脂樓」,「青翠閣」,「珍珠坊」……
此時還亮著燈光的,除了幾家大酒樓之外,便是這幾家日日爭艷笙歌的風塵之地。
聽著耳邊傳來的絲竹箏弦聲和女子調笑聲,還有來自更高處的低媚聲響,姜司南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蔫壞的笑容,而他身側的荀命則是非常熟練地收攏起了部分的聽覺,精準地略去了那些沉浸在本能歡愉中男女發出的厭煩聲響。
正是非常熟練地辨認出了此地身為「老二」的「顛鸞閣」,正要邁步要走去的荀命冷不丁給身後的姜司南一把抓住了肩膀,微撇嘴角,有些無奈的轉過頭,就是看見了他一臉大義凜然,但眼中又是有著痛心流露的看著自己,一副「小老弟你這眼光不行啊」的樣子。
荀命看著那個還沒喝酒,身體就已經是開始微微搖擺,一副已經是進入了狀態樣子的青衫年輕人,眉角不自覺地跳了下,接著便是看到他嘟著嘴「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的高樓,「胭脂樓」,此地雷打不動的「老大」。
然後姜司南便是在荀命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的糾結,旋即姜司南像是突然瞭然。
好你個大頭蒜,這是在什麼「顛鸞閣」里已經是有了相好?你堂堂仙宗的太子爺,追什麼仙子追不到?竟然希望玩這些?
在心裡狠狠數落了荀命一番的姜司南,最後才是補上了句,「不過這凡間女子也別有一番風味就是了。」
最終,姜大公子還是沒有讓步,非常豪氣的大手一揮,然後便是扯著一臉奇怪神情的荀命踏進了「胭脂樓」的門檻,而賈憲仁則是不用他拉著,非常自覺地便是跟在他身後走進了樓中。
只是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解,這仙人們都喜歡大半夜出來吃宵夜嗎?難怪這麼壯實,一拳就是撂倒一個大漢。
也虧得作為「老鳥」的姜司南在路上便是換上了一身在山下算得上是華貴的衣袍,不然就他們這三個一身素衣的裝扮,指不准在門口就給守門的大漢給攔住了。
至於荀命,則是在看到姜司南多此一舉的更衣後,便是打消了施展障眼法的念頭,反正只要有一個人穿的「像個人樣」,那麼那幫眼睛裡只有黃白的老鴇和門衛便是不會狗眼看人低,鬧出些不大,但是著實噁心的事情。
本來遠遠地看著那幾個絲毫沒有富家人做派的年輕人拉拉扯扯的走來,門口迎客的老鴇先是眉頭一皺,剛剛想著怎麼打發走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窮書生,卻是突然冷不丁看到了為首的那個年輕人穿著的衣袍,頓時眼睛就是一亮,臉上像是變臉一般轉瞬便是換上了仿佛就要溢出臉上的諂媚神情,早了個幾步便是迎出了門外。
「啊哈哈,幾位公子歡迎來到我們『胭脂樓』做客,幾位是去樓上的廂房呢還是現在我們的大堂里稍稍坐會,聽我們的景悅姑娘彈一會小曲呢?」
把身側老鴇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的姜司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過臉上卻是沒有露出任何的不快,扮出了財大氣粗的傻愣模樣,儼然一副地主家的傻兒子的樣子,故意翻著舌頭說道:
「別……別他娘……的給小爺廢話!樓上廂房,一人一間,要最高層的!把你們這最好的姑娘都給老子叫來,我一個人就要三個!」
聽著這貴氣公子像是酒後的大話,那臉上抹了厚厚一層白粉,大晚上活脫脫像是個溺死鬼上街一般的老鴇先是一愣,繼而臉色開始有些變化,開始有些拿捏不准,不過接著她便是眼尖地看到了那個公子的手有意無意的在腰間一晃,露出了塊外行人瞧著都是打眼的通透玉佩,足足有拳頭大小,其上有了繁複精美的蛟龍雕紋,栩栩如生。
老鴇的眼睛頓時便是一亮,臉上頓時像是綻開了一朵花兒一般。
十年一遇的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