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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0章 九宮

2024-12-11 14:43:07 作者: 竹林劍隱
  第2210章 九宮

  原本在溪旁靜坐無聲的眾人,都在此刻對梁言笑臉相迎。

  一時間,竟然有五個勢力向他發出了邀請。

  梁言對此驚訝不已。

  他明明是第一天來這間學堂聽講,怎麼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表現得熱情,都想要把自己拉攏到他們那邊?

  雖然這場面讓他有些驚訝,但梁言還是很快就作出了決定。

  只見他微微一笑,向眾人抱拳行了一禮。

  「多謝諸位道友的熱情相邀,我等既為同窗,便是有緣,又何必再分親疏?」

  說完,目光一掃,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個較為空曠的位置。

  他沒有猶豫,直接來到這空曠之處,用手一指,地上多了一個蒲團,緩緩坐下。

  眾人見狀,都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

  不過,由於梁言沒有選擇任何勢力加入,他們倒也沒有什麼不滿,互相瞪了一眼,便陸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距離上課還有一點短暫的時間。

  梁言心中好奇,掃了一眼身旁,發現一個年輕男子正面帶笑意地看著自己。

  此人倒是特殊,和他一樣是孤身一人,沒有在這學堂之中拉幫結派。

  如果不是梁言選擇了這片空曠的位置,此人身旁十丈之內都沒有一個人影。

  「道友,我臉上有花嗎?」梁言笑問道。

  那人搖了搖頭,沒有開口,但卻傳音道:「我只是比較好奇,你到底有什麼手段,明明只是渡二災的境界,卻能通過招賢考核。」

  梁言聽後一愣,傳音問道:「怎麼?你沒有通過招賢考核?」

  年輕男子聽後,露出一絲古怪之色,半晌後才回答道:「你覺得招賢考核很簡單嗎?整個東韻靈州,能通過儒盟招賢考核的總共才十三人,其中有兩人是亞聖,其餘都是渡八難的高手!」

  梁言聽後還是不解:「那你們……」

  「我們都是由儒盟麾下的勢力舉薦上來的。」

  年輕男子道:「比如我,是渤海章家的長子,因為我父親當年在藏劍書院學習過,後來他離開書院,建立了自己的家族勢力,但依舊分屬於儒盟,所以才有資格舉薦一個名額。」

  梁言聽到這裡,猛然醒悟過來。

  柳如是曾經提過這點,除了招賢考核以外,儒盟麾下的上百個頂尖勢力也會推舉人才,參加這次虛境論道的名額競爭。

  年輕男子頓了頓,又道:「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唯一一個通過招賢考核進入學堂的,實力沒有半點水分,所以他們才會熱衷於拉攏你。」

  「原來是這樣……」梁言點了點頭:「道友如何稱呼?」

  「我叫章松。」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隨後又道:「我們這些人說是來參加虛境論道的,其實都心知肚明,以我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選上,來藏劍書院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趁此機會學習儒門的玄妙之術。」

  這番話,其實他不說,梁言也能猜到幾分,只是沒想到此人這麼直白地說了出來。

  不過儒盟肯定也知道這一點,對於這種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應該是默認了。


  梁言猜測,這可能也是儒盟招攬人心的一種方式吧。

  章松此時又傳音道:「當然了,歷史上也曾有極個別的修士脫穎而出,但以今年這些人的修為來看,應該是沒有可能了。」

  梁言聽後,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只見席間修士大都在渡四難之下,就算是修為最高的那幾人也沒有渡過第二災。

  雖然說這種修為放在大部分地方都是呼風喚雨的存在,但要想參與虛境論道卻有些不夠看了……

  章松很明顯是有自知之明,對此梁言只能打了個哈哈,笑道:「道友不宜妄自菲薄,你有渡六難的修為,倘若十年之內能夠突破,說不定還有機會選上。」

  「有個屁的機會。」

  章松輕笑一聲:「我是什麼貨色自己心裡清楚,我可沒有辦法像你一樣越階打敗渡八難的高手。事實上,通過招賢考核進入藏劍書院的修士只有你一人,因為其他人都不是劍修,他們選擇了另外三個書院。」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接著道:「所以說,你將來的對手就是藏劍書院的那幾個亞聖,你只要能挑戰其中一個,就有資格參加虛境論道了。」

  「原來如此……」

  他之前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沒有在這裡看到其他通過招賢考核的修士,原來只有自己一人。

  這倒也合理,畢竟劍修少之又少,通過考核的十三人之中,可能只有自己一個劍修吧……

  章松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是被自己剛才的話所觸動,當即笑道:「我明白道友的心情,你能越階打敗渡八難的修士,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了,今天卻突然得知自己要挑戰的對象居然是儒門亞聖,心中肯定有不忿。但這也沒辦法,藏劍書院人才輩出,那些亞聖境的劍修各個神通廣大,幾乎不可能讓外人得到一個名額。」

  梁言聽後,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章松又安慰道:「其實道友也不必氣餒,以你的資質,五百年內若有機會成就亞聖,到時候再來挑戰也不遲。反正禍世虛境一日不除,虛境論道還會一直延續下去。」

  梁言不打算反駁,拱手笑道:「道友言之有理,多謝你的建議。」

  兩人聊到這裡,忽聽一聲鐘鳴,只見溪流上游有一小舟飄然而來。

  舟上坐一老者,面前擺放著編鐘、編磬、鉦、鐃等樂器,雙手持杆,揮灑自如。

  悠揚音律隨波而來,聽之心神舒暢,思緒也變得空靈了不少。

  眾人見狀,齊齊起身,同時拱手道:「拜見老師!」

  那老儒微微一笑,縱身一躍便來到了眾人面前。

  「不必多禮,大家都坐吧。」老儒輕聲笑道。

  眾人聽後,都依言坐下。

  那老儒掃了一眼人群,目光最後落在了梁言的身上,笑道:「看來今天有一名新生入學,老夫先做個自我介紹,吾名『燕一舟』,負責教導諸位《九宮》之學。所謂聞道有先後,論實力,老夫未必強過你們,但論對《九宮》學術的掌握,老夫自認已是爐火純青,多少可以給你們一點幫助。」

  梁言不傻,當然知道這番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燕一舟有渡七難的修為,但自己越階打敗狄江的事情想必他也聽說了,所以才會有剛才那番話。

  梁言當即笑道:「老師所言極是,儒門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師!實力高下暫且不談,聞道達者可為師。」

  燕一舟聽後,微微點頭,露出滿意之色。

  「好!今天有新生入門,老夫便帶大家重溫一下《九宮》的綱領。」

  「九宮乃天地之法度,昔日,至聖先師觀日月星辰之奧妙,地水火風之運轉,由此創立九宮,為天地立法……」

  「九宮分別為:

  乾宮秘咒·天罡御神,

  坤宮秘符·地煞封禁,

  震宮秘音·玄音鎮魂,

  巽宮秘影·萬物幻身,

  坎宮秘水·水靈化形,

  離宮秘火·炎靈涅槃,

  艮宮秘實·神機傀儡,

  兌宮秘虛·歸妄返虛,

  中宮秘儀·九宮合一」

  「上一回,我們說到『坎宮秘水』。此水非彼水,而是萬物化形,似水而變……」

  燕一舟滔滔不絕,開始講述九宮之奧妙。

  他所傳授的東西,並非修士修煉之法,而是這天地運行之道理。

  正如之前的老儒所言,九宮之理亘古存在,不因任何人而改變。

  凡夫俗子一葉障目,不識天地運轉之機,雖偶有所得,卻只是管中窺豹,終有一日面對強敵時道法失靈,屆時悔之晚矣!

  梁言第一次接觸儒盟經典,初聽時還不覺得如何,細聽之後卻覺得奧妙非凡,實乃生平未見。

  短短一個時辰,他似乎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倒不是老儒講述的內容給他帶來了多大的收穫,而是這種學說給了他非常大的啟發,讓他看到了以前未曾觸及的地方。

  「儒門之學,果然博大精深!」

  便是梁言再如何自傲,也不得不承認,在儒家這源遠流長的學術傳承面前,他竟生出一絲渺小的感覺……

  至於章松、於平威、朱恆、慕容煙等人,他們的目的就是來聽課的,此時都豎起了耳朵,凝神細聽,生怕漏掉一個細節。

  溪流邊,除了水聲叮咚,就只有燕一舟略帶沙啞的嗓音。

  短短一個時辰,轉瞬即過。

  燕一舟的坎宮變化也就講了百之一二,可惜時間已到,他也就停止了講課。

  末了,燕一舟笑道:「九宮之學雖為天地法度,卻不是修煉之法。你們姑且聽之,日後若有感悟,將這番道理應用到自己的修煉法門之中,才算是真正的領悟。」

  眾人聽後,齊聲道:「多謝老師指點。」

  燕一舟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身形一轉,再次坐上了自己的小船,奏樂作歌而去……

  等他走後,眾人又開始活絡起來。

  慕容煙、朱恆、於平威等人再次向梁言發出了邀請。

  「鹿兄,我這裡有珍藏多年的好酒,不如一起品鑑品鑑?」

  「別聽他的,這廝屁本事沒有,就喜歡附庸風雅,鹿兄還是跟我走吧,我知道一處地方,定叫鹿兄大開眼界。」

  「呵呵,鹿兄怎會應爾等之邀?我慕容家有一門神魂秘術,不知道鹿兄可有興趣和小女子一同探討研究?」


  ……

  面對眾人的邀請,梁言笑著搖了搖頭。

  「多謝諸位好意,但鹿某已經與人有約,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好失約啊。」

  眾人聽後都不由得一愣,問道:「鹿兄與誰有約?」

  梁言目光一掃,指了指在旁邊看熱鬧的章松,笑道:「我與章道友一見如故,稍後要去他府上做客,恕不能應諸位道友之約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章松。

  章松愣了一下,隨即嘿嘿一笑:「不錯,我的確和鹿兄有約,諸位道友,失陪了!」

  說完,轉身和梁言並肩而行,很快就走出了學堂。

  眾修士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覷。

  在他們眼中,這章松雖然修為極高,但家族勢力一般,從不與人拉幫結派,一直是課堂中的邊緣人物。

  沒想到,鹿玄機居然和他一見如故。

  「這……」

  「唉,散了吧散了吧,人家根本就不想和我們結交!」

  「哼!還不是你這粗鄙之人,讓人心生厭惡!」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學堂里的修士雖然是同窗,但背後牽扯家族、宗門利益,因此積怨極深,互相看不對眼。

  梁言作為一個局外人,當然不會捲入這種麻煩。

  他與章松一同走出稷下學宮,此時已經來到了山腳下。

  這裡沒有熟人,章松停下腳步,呵呵笑道:「鹿兄,你不厚道了,居然拿我作擋箭牌!」

  「抱歉抱歉!實在是無法……」

  梁言拱手作揖,笑道:「鹿某獨來獨往,不喜歡捲入別人的紛爭,但大家畢竟是同窗,今後十年還要在這裡聽講,只能找個藉口應付過去,這樣大家面子上都好過。」

  「所以你就推到我身上來了。」章松似笑非笑。

  「唉,的確是給章兄帶去了麻煩,我願以靈石作為補償,章兄以為如何?」梁言用真誠的語氣說道。

  「罷了。」

  章松擺了擺手:「我章松和你一樣,也不願意在學堂中拉幫結派,此行只為學得上乘之法,其餘都是浮雲。道兄與我投機,這點小忙不算什麼。」

  「如此,那就多謝章兄了。」梁言笑道。

  「對了,你選擇了什麼課程,心劍還是慧劍?」章松忽然問道。

  「慧劍。」

  「慧劍麼……道友好品味,與我一樣!」

  章松微微一笑,又道:「慧劍最上乘的劍法有六式,不知道友想學的是哪一式?」

  梁言聽後,並未回答,而是反問道:「我才剛剛拜入書院,還沒有聽課的資格……敢問章兄,你選的是哪一門課程?」

  「對哦,你是這個月才拜入書院的,我倒把這個規矩給忘了。」

  章松點了點頭,隨後神秘一笑,問道:「不知鹿兄對『劍指』可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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