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豐帶秦小憐去的地方是一座私人獨棟別墅,就在一座山的山腳下。
別墅位於市郊。
外圍是高高的圍牆,褐色的大銅門裝了一整套監控系統。
圍牆裡面的院子已經停有兩台轎車,一台白色,一台黑色。
別墅里沒有人,大紅木門與窗戶都關閉得緊緊的。
秦小憐下了車,心思轉了不知道多少回。
秦小憐自從與死人打交道之後,膽量大了不少,這個時候也開始害怕。
自己會不會入了虎口呢?
陸離豐會不會是一個變態殺人狂呢?
男人一張帥氣的臉就把你騙了,秦小憐,你該死啊!
秦小憐眼光開始在地上尋找,石頭、木頭、鋤頭都行,死都要反抗一下。
如果陸離豐強上了她,再殺人滅口,怎麼辦呢?
我還年輕,還沒摸過男人的腹肌,我還不想死啊!
秦小憐雙腿在發抖,背後的冷汗冒了出來。
陸離豐猜到了她的心思,心裡好笑,說道:「你想什麼?真把我當成殺人狂魔了嗎?」
秦小憐裝出可憐的樣子,說道:「你不會真是殺人狂魔吧,我信任你才跟你上車的。」
「放心吧!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陸離豐推開一樓大木門,一股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
主人顯然很少住在這裡。
秦小憐停在門口,手緊緊抓著門把手,猶豫著不敢進。
陸離豐走上二樓樓梯,回頭說道:「還站著幹嘛?化妝間在二樓,你趕快給我化妝,我要出去一趟。」
聽到陸離豐要出去,秦小憐鬆了口氣,跟上了二樓。
二樓有一個大房間用來當化妝間。
秦小憐一眼掃過去,暗暗心驚。
這個化妝間的化妝所用材料很齊全,完全可以和劇組裡的相比較。
陸離豐坐到一面大鏡子前,示意秦小憐可以開始。
秦小憐從鏡子裡看著陸離豐的臉,不應該是殺人狂魔的臉。
化妝間裡有一張大床,放有很多衣服,都是男人穿的,零亂的丟在一起。
秦小憐從床上找出一套灰色的衣服,衣服質地很好,有點舊。
秦小憐忍不住問道:「你以前也有化妝師嗎?你究竟是幹什麼的呢?」
「殺人的。」
陸離豐淡淡回答,「我都是自己給自己化妝。我這半輩子,大半時間都是在殺人。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你當成一個朋友,我的朋友很少的。」
「殺人?殺什麼人呢?」
「殺厲害的人。」
「你是殺手嗎?」
「當過幾年的殺手,我殺人是為了救人。」
「呵,原來你是正義的使者!」
秦小憐開始給陸離豐化妝。
算命先生普遍年齡比較大,還必須有長長的白鬍子。
秦小憐熟練的調劑著各種原料,從上往下開始操弄。
頭髮太黑了,改灰白一點。
臉太帥了,該滄桑一點。
眉毛,鼻子,嘴巴,下巴都要改一下。
灰色衣服穿上,鏡子裡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年齡大了十幾歲。
陸離豐滿意點點頭,說道:「今晚你住這裡,二、三樓任選一個房間。明天你打電話給殯儀館,你辭掉工作跟著我,工資隨你開。」
秦小憐沒有猶豫,答應下來。
平淡的日子,她不習慣,跟著這個男人,人生絕對會充滿刺激。
秦小憐看出來,陸離豐一定是個大款,而且會是個很大方的大款。
最主要的是陸離豐透出的氣質,不由自主吸引了她。
女人比男人更相信直覺。
「一樓廚房的冰箱裡有吃的,昨天才買的食材,你想吃什麼自己動手,不要等我。」
陸離豐交代了一句,走出化妝間。
秦小憐打開窗戶,看著陸離豐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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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區的一條巷子。
路燈下,有一個算命先生,閉目養神。
算命先生背後,立著一塊展示牌,展示牌上面貼著印刷的GG詞。
左邊是:算天,算地,算人心。
右邊是:求富,求貴,求平安。
橫批是:算無遺漏。
有好奇心的人,問算命先生算一卦多少錢,算命先生伸出一根手指頭。
有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坐到前面的矮登上,問算命先生,
「一塊錢嗎?幫我算算我什麼時候能夠發財。」
算命先生搖頭,「不是一塊錢,是一千塊。」
「騙子。」
年輕人怒罵一聲,走了。
一個剛下班的年輕女孩,怯生生坐到矮凳上,問道:「先生,是十塊錢嗎?幫我算算我的男朋友是不是真心喜歡我。」
算命先生說道:「是一塊錢。姑娘,我算出來了。你也別傷心,你的男朋友不是真心喜歡你。」
女孩神情大變,哭腔著說道:「怎麼會呢?他天天都說想我,愛我,怎麼會不是真心的呢?」
算命先生說道:「姑娘,你如果天天吃豬肉,你會膩嗎?」
女孩哭著跑開了,一塊錢都沒給。
算命先生嘆息道:「自己都沒有信心,早分早好!」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大娘,拿了個凳子出來路燈下乘涼,湊近算命先生,
「先生,幫我算算,我孫子馬上要考大學了,你算一下他能考上第幾本。」
算命先生搖頭道:「大娘,我是算命的,不是騙錢的,我只能給你自己算。」
老大娘失望道:「我就不用算了,我自己都算透了自己。」
算命先生笑道:「這也是我給你的卦象。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老大娘咧開嘴巴,「小伙子,你是個有良心的。你慢慢算,我回去告訴我孫子,算命先生說他能考上重本。」
算命先生吃驚的看著老大娘離開。
一個三十歲左右,身材與算命先生差不多的男人從隔壁一棟樓走出來,走過算命先生的攤子。
算命先生大聲喊了一聲:「消災消難,找我算半仙。」
男人停下腳步,猶豫了幾秒鐘,往回走到算命先生面前坐下來。
「算卦的,多少錢一卦?」
算命先生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相信我的,一塊錢;不相信我的,一千塊。」
男人很不耐煩,說道:「我相信你,你先告訴我,我是誰?」
算命先生笑道:「你先在我的手掌心上隨便寫一個字,我能算出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有這麼厲害嗎?」
男人在算命先生手掌上用力劃了很多筆,是亂劃。
算命先生眯著眼想了一會,說道:「你的心很亂,因為你缺錢,你姓錢。我讓你寫一個字,你寫了很多,你爹的野心很大,你應該叫錢多或者錢多多。」
男人大驚,抓住算命先生的手,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叫錢多多,先生救我,我如何才能活下來?」
算命先生伸出一根手指,錢多多領悟,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幣,挑了一張一元的遞給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拿出一張空白黃紙,用手指虛空在上面寫字,口中念念有詞,「各路神仙,弟子今想渡一人,請各位祖師爺出來相助。」
大喝一聲,「起吧!」
黃紙飄了起來,搖搖晃晃的。
黃紙飄到離手三十公分遠的距離,算命先生閃電一樣出手,二根手指夾住黃紙,雙手一搓,黃紙碎成一小片一小片,撒往頭頂。
算命先生盯著飄飄忽忽的黃紙碎片,直到全部落到地上。
「你啊!如果不是事先說好收你一塊錢,我真不願意給你算命。」
「別,神仙,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
錢多多差不多跪了下來。
算命先生長嘆一聲,說道:「好吧!這一卦,我最少要短命十年。你本是該死之人,遇到我,我盡力救你一命。你聽好了,明天你去找一棟最高的樓,從樓頂跳下去。」
男子驚道:「什麼?這裡最高的樓是88層,跳下去,我還會有命嗎?」
「誰讓你從88層跳下去,你找它旁邊的一棟樓。」
「旁邊一棟,好像是18層,就算是18樓跳下去,我也會沒命的。」
「你放心,你照著我說的做。進了電梯,裡面如果有人,你告訴他們,你要上樓頂跳樓。到了樓頂,你要唱完一首歌,最好是悲傷的。等消防員在樓底下鋪好氣墊,一輛救護車會開過來,你馬上跳下去。記得,跳下去的時候,臉要向著天空。」
「不會摔死吧!」
「絕對不會,等你爬起來,馬上跑去救護車那裡,他們會送你去醫院。」
「就這?我欠的債呢?」
「會有貴人佩服你的膽量,幫你還上。」
「真的?」
「你還有第二個選擇嗎?」
「行,我聽你的,我一大早出發。上班時間人多,消防員沒接住我,還有人給我墊背。」
錢多多走了。
算命先生自言自語:「大難不死,我幫你一把;死了,是你的命。這個秦小憐的化妝術,就一個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