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宋棋海和尤氏一同驚得站了起來。
宋吟嬌則是氣得險些撕爛手裡的帕子,她實在想像不到,怎麼有的人的臉皮能比城牆還要厚?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我會親自拜訪相府,我親生父母還在等我回家,我先走了。」
丟下這句話,宋微瀾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尤氏青紫著臉半晌才憋出兩個字,「放肆!!」
宋吟嬌急忙為她順氣,柔聲安撫:「您千萬彆氣著了身子,其實我也能理解她,棺材鋪子那種地方太窮了,她只是害怕面對那樣的日子而已。」
「吟嬌,你就是太善良了。」尤氏摸著女兒的腦袋,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只有宋棋海還在想著那一萬兩銀子,想從帳上取,卻被下人告知,帳上只有不到一百兩。
「什麼?」尤秋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怎麼會只有這麼一點?明明前幾天還有幾千兩!」
宋棋海皺眉:「先別管這些,只要和相府的婚事成了,能得到的遠遠不止一萬兩。
此事遲則生變。
一萬兩不是小數目,不是什麼人都能拿得出來的……
對了,你不是說那國公府的二夫人對你格外親近嗎?國公府家大業大,你去借,現在就去。」
頓了頓,宋棋海又低聲補了一句:「這不是什麼光彩事,記得秘密些,叫相府知道了不好。」
*
宋微瀾走出侍郎府,便察覺氣氛不對,四周似乎靜得可怕。
抬眼看去,才發現侍郎府外整整齊齊站著兩列黑衣侍衛,腰間全部配了長劍,冷肅之意瀰漫在小小的侍郎府外。
宋微瀾瞧著這些侍衛的著裝十分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忽然——
兩列黑衣侍衛朝兩邊讓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猶如踏在人的心坎上,威懾十足。
一輛黑色馬車緩緩從黑衣侍衛中間行來。
這馬車奢華極了,便連馬車門的門框上都鑲嵌了精美的寶石。
這種頂級奢華的出行,京城唯有一人了。
便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攝政王。
攝政王二十出頭,輔佐兼教養剛繼位不久的小皇帝,憑藉自己駭人聽聞的手段和名聲,硬生生將前朝後宮翻湧的暗流鎮壓。
手底下的玄衣衛仗著他的威勢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久而久之,玄衣衛的名聲不亞於牛頭馬面。
難怪這些黑衣侍衛瞧著眼熟,前不久才看見他們衝進吏部尚書府宅吵架,那吏部尚書直接被綁走扔進了大理寺。
也正是因此,宋棋海開始覬覦吏部尚書這個位置……
這輛奢華馬車裡頭坐著的肯定是攝政王。
青天白日的帶著玄衣衛賴在侍郎府門口蹲著,難不成是要血洗侍郎府?
可別牽連了自己!
宋微瀾轉身就走。
「宋……微瀾?」
宋微瀾腳步微頓,旋即拔腿就跑。
下一瞬前路被人擋住。
男人人高馬大的,俯身看著她,帶著逼仄的氣勢。
「叫你,你跑什麼?」
不跑難道等著被看腦袋嗎!
「民女……沒聽見。」
莫不是這侍郎府的罪過也一併算到自己的頭上了?
「王爺,民女並非宋棋海親生!」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宋棋海啊!
秦不辭面色不耐,「本王知道。」
嗯?
「王爺知道?」那為何還要找自己?
秦不辭看著面前驚疑不定的小臉,不耐煩地蹙眉。
「上車說話。」
秦不辭轉身朝馬車走去,連背影都透著煩躁。
「你爹和你大哥在邊關,你娘便請了本王接你回國公府。」
這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太大。
宋微瀾沉默半晌慢慢挺直了腰杆:「王爺的意思,我不是棺材鋪子的賤民,是國公府家的千金?」
「是。」
「這麼突然?」
秦不辭看著宋微瀾臉上的驚詫,皺著眉毛,一副一個字不想多說的樣子,「宋棋海沒告訴你?」
沒啊,而且看宋棋海的樣子,也不像知道此事。
這中間定有誤會。
見宋微瀾表情,秦不辭看出端倪,薄唇吐出一句:「其中緣由,你回家以後自會知曉。」
然後,這尊大佛便開始了閉目養神,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
宋微瀾不禁納悶。
自己長得有這麼叫人討厭嗎?
有幾分姿色了不起啊?
自己也不是很想與他說話好嗎!
這個距離撞上去,剛好是臉碰臉,秦不辭一個大男人肯定沒事,她細皮嫩肉的,肯定得撞個鼻青臉腫!
還好在快要撞上時她用手撐住了身子。
卻聽得悶哼一聲。
秦不辭猛地睜開眼,盯著近在咫尺的小姑娘,目光似要殺人。
宋微瀾眨眨眼,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好巧不巧,竟正好按在秦不辭雙腿之間。
手感軟軟硬硬的,尺寸不小……
「宋!微!瀾!!」
「對,對不起!」宋微瀾急忙抽回手,尷尬地坐回去,「我不是故意的。」
見秦不辭陰寒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盯著自己。
宋微瀾被盯得心驚膽戰,想到自己方才按上去的力道,確實不輕,男人那種地方本就嬌弱,很容易受傷……
「王爺,我會醫術,要不……我幫您瞧瞧?」
宋微瀾是認真的。
那種地方要是受傷了,勢必不孕不育,堂堂攝政王要是因她不孕不育了,還不得殺了她九族。
可她這真心實意的一句話卻叫秦不辭的臉色更加難看,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
「你,滾!!」
宋微瀾這才注意到馬車已經停了下來,車夫的聲音傳進來。
「王爺,國公府到了。」
秦不辭一臉『快給本王滾下去』的陰冷。
宋微瀾原還想再勸勸秦不辭,大夫面前不分男女,但對上他殺人般的目光,便將話全部咽回去,灰溜溜地下了馬車。
腳剛落地,裙擺當即被勁風揚起,等她轉身,攝政王府的馬車已經跑出去老遠。
宋微瀾轉身去看國公府,府門前車水馬龍,來往皆貴人,她抬腳準備進去,卻被門侍攔住。
「你有請柬嗎?」
這廂——
「娘,那國公府的二夫人可是公認的心高氣傲,為何獨獨對您熱絡?」
馬車在國公府府門前停了,尤氏扶著宋吟嬌的手下車,聽見問話,面露傲色。
「她幾次誇我教女有方,還透露出可以幫你爹升上尚書之位的意思,我猜啊,她是對你爹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