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老夫人立刻順水推舟,露出憤恨之色,「若非青峰搞出來一個私生子,便也不會有祭祖這事兒!」
宋四爺聽見這話,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得逞,面上卻忐忑,「娘,二嫂因為瀾兒身死傷心欲絕,您可千萬別在二嫂面前提起瀾兒的死。」
老夫人眼神微閃,裝作理解地點頭:「我自然曉得。」
接下來宋四爺說了一些勸說老夫人別生氣的話,然後就離開了。
不過等到晚些時候,老夫人的清寧院又有了動靜。
這幾天因為老夫人的身子不舒服,每天的晚飯都是一大家子在國公府吃。
飯桌上大家強顏歡笑,誰都沒有提宋微瀾身死的消息。
老夫人也沒提這事兒。
好像大家都在努力粉飾太平。
只是飯後,老夫人沉聲將宋三爺留了下來。
大家並未多想,乖乖離開。
宋四爺出去後並未離開,而是繞路截住了準備回院子的長樂。
「四叔,您可是有什麼事?」
「長樂啊,有件事,四叔不知該不該告訴你。」
長樂是個沒腦子的,自上次聽了四叔的『肺腑之言』以後,心裡便認定四叔是這家裡唯一關心自己的長輩。
這會兒聽見這話,立刻說道:「您便說吧!」
「唉,你爹不是即將承襲爵位麼,這爵位承襲以後,便要立世子,你爹有心讓宋郁做世子,你祖母方才留你爹下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情。」
對於顧郁的姓氏,在沒有入族譜之前,依舊姓顧。
國公府上下沒有一個改口的。
但是此刻宋四爺卻故意在長樂面前改口,目的便是挑起長樂對顧郁的反感。
罵完以後他又哼了一聲,「祖母又不糊塗,不會答應的。」
宋四爺嘆氣道:「你祖母疼你們兩兄弟,自然不會答應,可若是你爹收買了你祖母身邊的丫鬟,讓這丫鬟吹耳邊風,這事兒可就說不定了。」
長樂臉色逐漸慘白。
宋四爺見好就收:「太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宋四爺轉身離開。
而長樂卻沒心思回去,他這會兒急切地想要知道四叔說的是不是真的。
國公府的爵位他根本不在意,可父親的愛必須是他們兄弟二人的,那個後頭來的私生子憑什麼!
長樂快步去了清寧院,剛進去就聽到屋內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間或傳來老夫人的斥罵聲。
祖母罵成這樣,難道真的是因為父親要讓顧郁那個私生子做世子?
要不要當面質問父親?
可父親若是決定了,自己質問也不能改變什麼。
念及此,長樂忽然覺得自己和哥哥的前途一片灰暗,他覺得自己之所以這麼慘,就是因為宋微瀾。
便在這時,屋門打開。
長樂趕緊躲起來,便看見宋三爺從裡面出來,走到院子裡以後,又單獨和非煙說些什麼。
父親真不是東西!
可恨自己能力弱小,無法改變什麼!
*
一切都在按照宋四爺所計劃的發展著。
宋四爺心情十分不錯,難得地喝起了小酒。
四夫人瞧見不禁皺眉,「瀾兒出了意外,你怎麼還有心思喝酒?」
宋四爺看著四夫人淺薄的氣質,唇角划過一絲厭惡。
他堂堂永順三大世家之首,若非旁支奪權,如今他早已是永順的帝王!
可如今卻要屈居在這小小的國公府,和一個家世低微腦子愚鈍的女人做夫妻,這是何等的委屈!
不過很快自己就能擺脫這一切了。
「原本我還想著讓瀾兒幫我瞧瞧我的身子,看看到底是為何懷不上孩子,唉……」
四夫人方才的責怪也只是嘴上,說完就順勢坐在了宋四爺面對,撐著下巴一臉苦惱。
宋四爺面上安慰她,心裡卻嘲諷。
卑賤的血脈還想留下自己的骨血?異想天開!
而且如今他們最大的孩子已經十六了……
想到那個為了自己從永順尋來的女人,宋四爺頓時滿面柔情。
四夫人瞧見丈夫眼底的溫柔,面色微紅,羞答答地遣退了下人,主動除去衣裳,坐到了宋四爺的腿上。
「青遺,我們今晚再試試吧。」
熟料話剛說完,宋四爺忽然站起來,將毫無準備的四夫人摔了個眼冒金星。
「寶珠,我喝多了,我去躺一躺。」
宋四爺丟下這麼一句,轉身就走。
四夫人是身上痛心裡委屈,獨自在黑暗裡流淚。
另外一邊。
宋微瀾被秦不辭帶回攝政王王府以後,想到了被自己放在系統里的那個玉牌,便從系統里拿了出來,遞給秦不辭。
「這玉牌質地頂級,價值不凡,是王爺發現的,現在還給王爺。」
秦不辭垂眸看著桌上的玉牌,想到得到玉牌的過程,眼神複雜起來。
「這玉牌是用你的血才得以取出來,所以應該是屬於你的東西。」
昏迷時的事兒宋微瀾已經記不清,後來一系列事情之下,根本沒機會講起這玉牌的故事,這會兒被秦不辭一提她便十分好奇。
秦不辭點頭,將當時的情況說給她聽。
當然,他虛弱得快要倒下還一直抱著她不肯放下的事兒,全部隱去了。
宋微瀾聽完十分震驚,下意識說道:「難不成必須是女人的血才有用?」
根據眼下已知的條件,這個猜測是最靠譜的。
秦不辭卻沒接話,而是目光在宋微瀾臉上停留幾息,然後拿起那玉牌仔細查看。
便發現這玉牌之上有一個蛇形圖案。
他記得,象徵姬蘭皇室的圖騰便是蛇形,所以這玉牌多半就是姬蘭皇室的東西。
倒是與棺材裡的屍首對得上。
可是宋微瀾的血又是怎麼回事?
進那墓穴時便要了一次血。
存放玉牌的機關又是取血。
這一系列的關卡,像是要為這玉牌,找到它真正的主人……
可宋微瀾分明是國公府的孩子,怎麼會是姬蘭皇室玉牌的主人?
難道……她並非國公府的孩子?
這個猜測浮現心頭的瞬間,秦不辭的心情忽然十分複雜。
兩根手指按著玉牌,推回到宋微瀾的面前:「這個玉牌看起來是個好東西,你千萬要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