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瀾一聽到秦雪兒說糖葫蘆還回來了,立刻瞪大了眼睛。
但是隨後秦雪兒一句話將她的心踩碎了。
「攝政王說了,讓你要麼賠錢要麼賠罪,姑母也說了,你今日必須去一趟攝政王府,將這件事情解決了。」
宋微瀾冷哼:「我才不去。」
秦雪兒嘆氣:「還是去一趟吧,你們之間還有婚約在,正好將這婚約的事情說清楚,以後該怎樣怎樣,何必糾纏不清呢。」
也就是說,她和秦不辭,要徹底做個聊斷了。
宋微瀾的心裡一陣刺痛,慢慢加劇,讓她險些不能呼吸。
長痛不如短痛。
斷便斷吧。
終究不是良人。
「好,我去一趟。」
宋微瀾好好洗了個澡,換了身漂亮的衣裳,髮髻也梳理得十分好看,甚至描眉畫眼,一旁的秦雪兒眼睛都看直了。
這個表妹真是天生的美人。
宋微瀾帶上一千兩銀票,獨自一人去了攝政王府。
順利地進了王府,秦不辭在萬卷閣見了她。
兩人坐在客廳,一左一右,都是默默喝茶,誰都不肯說話。
最後是宋微瀾主動開口了。
「昨日喝多了,砸了王爺的大門,實在抱歉。」
然後她從身上拿出來一張銀票放在桌上,推到了秦不辭的面前。
「這裡是一千兩銀子,是我賠償大門的銀子。」
宋微瀾蹙眉,主動提起了婚約。
「那婚約既然是王爺自己求來的,那王爺便自己去取消了吧,這攝政王府的王妃,我沒有那個福分來當。」
秦不辭的嘴唇抿緊了幾分,有些發白,嘴唇動了動,但是未及開口宋微瀾便站了起來。
「既然話都說清楚了,那我便告辭了。」
宋微瀾頭也不回地離開。
秦不辭看著小姑娘離去的背影,感覺心上的肉被生生剝離,洶湧的愛意從中溢出來。
這一刻他忽然發現,原來他對宋微瀾是愛著的。
一直都愛著。
可是前幾天他為何忽然會忘卻那種愛著的感覺呢?
「瀾兒……」
秦不辭聲音顫抖,立刻站起來去追。
便在這時,林文快步走進來,臉色嚴肅地向他稟報。
「王爺,永壽宮那邊查到了消息。」
秦不辭腳步一頓,看向他:「說。」
這些宮女不清楚他們在折騰什麼,但是卻能猜到,絕對沒有幹什麼好事。
屬下想到您從永壽宮回來以後得異常,便大膽猜測,會不會是和這些人有關呢?」
秦不辭臉色冰冷,當即下令:「去永壽宮!」
林文看著自家主子肅殺的臉色,不確定地問道:「大白天去嗎?」
這氣勢分明是要殺人啊,好歹是太后娘娘,大白天殺了攝政王府不就成反賊了?
然而秦不辭已經抬腳離開。
秦不辭進宮後直接去了永壽宮,見到了太后。
太后依舊是明艷的打扮,高貴的氣質,臉上是一貫的溫和。
看著站在底下面色肅殺的秦不辭,她想到自己做的手腳,再想到昨日稟報進來的,宋微瀾酒後打砸攝政王府的事兒。
便理所當然地認定,秦不辭是惱怒宋微瀾的魯莽,今日進宮是為了取消和宋微瀾的賜婚。
她心裡不禁得意。
攝政王再是權勢滔天,再是英明神武,還不是敗在了自己的小小手段之上?
如今他不僅要按著哀家的計劃退婚,無法和掌握有兵權的國公府結成姻親,還要因為這樁退婚欠哀家的人情。
這般想著,太后便嘆了一聲,說道:「宋微瀾打砸你王府的事情,哀家已經知道了,你此番前來的目的哀家也知道了,但是這婚事剛取消過一次,如今又取消,是不是太兒戲了?王爺讓哀家在文武百官面前還有何威信啊?」
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想要什麼!
太后聞言心中狂喜,面上確實一副為難之色,半晌才勉為其難地說道:「你暫時卸任攝政王一職吧,畢竟這懿旨是因你而起,這事兒若是傳到文武百官面前去,你也免不了被彈劾,所以卸任是為你好。更何況只是暫時的呢。」
卸任?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這個女人未免太過異想天開,即便自己對瀾兒的感情沒有恢復,也絕對不可能卸任。
他被蒙蔽的是感情,又不是腦子!
「哦?卸任之後呢?本王卸任了,這朝堂豈不是全權又太后娘掌管了?」
秦不辭眉眼裡的諷刺越來越濃。
太后聽出來不對勁,看向秦不辭,皺眉道:「怎麼會是哀家掌管?自然是陛下掌管的。
另外,攝政王若是不願意也可以拒絕,只是這賜婚的懿旨哀家沒辦法取消,攝政王便只能和一顆不喜歡的女人廝守一生。」
秦不辭忽然笑了,「誰說本王不喜歡她?」
太后一怔,仔細打量他的神色,這才發現了不對勁。
這位年輕王爺眼底的諷刺哪兒是針對宋微瀾,分明是針對她!
不對啊,他現在不是應該像厭惡顧南煙一樣厭惡宋微瀾嗎?
怎麼他的言語裡竟然是還對宋微瀾有感情的意思?
那忘情蠱是白下了?
正在太后疑惑之時,秦不辭手邊的長劍忽然出竅,寒光一閃,直接釘在了太后背後的太師椅上。
從太后抬起的胳膊縫傳過去,割裂了衣袍,若是偏一寸,便會刺穿太后的身體。
太后臉色煞白,冷汗瞬間出了一身,卻因為那年輕王爺的殺意一動都不敢動。
太后轉動眼珠驚怒地看向秦不辭。
「攝政王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刺殺哀家,你便是謀反,是死罪!」
熟料秦不辭不僅不懼,竟然又揮出一劍,這一劍釘在了太后另外一邊胳膊的椅背上。
太后嚇得話都不敢說了。
不過此時聽見動靜的御林軍立刻沖了進來,將秦不辭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