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自然也看見了自家小姐怒砸攝政王大門的壯舉,嚇得臉色發白,立刻拿起馬鞭狠抽馬屁股,馬車飛射而出。
馬車裡宋微瀾和秦雪兒齊齊顛簸了一下,宋微瀾更是腦袋撞在了馬車上,額頭撞紅了,她不僅沒喊疼,反而捂著嘴巴『咯咯』直樂。
秦雪兒看著面前的小姑娘,雙加緋紅,眼睛晶亮,笑得像個賊,原本她緊張的心情也被感染,也跟著笑起來。
她一笑宋微瀾笑得更歡。
如此一來,馬車裡的笑聲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快樂。
而這邊,秦不辭的心情不快樂。
他的王府大門被人錘了個坑,這一點他倒是不生氣。
但是當看到那紫檀和黃金打造的糖葫蘆的狼狽模樣時,他的臉色一陣發青。
地上散落著黃金的糖葫蘆,昂貴的紫檀出現了裂縫。
最重要的是,只是他的心意。
宋微瀾打砸的是他的心意。
林文看著自己主子難看的臉色,擠眉弄眼地吩咐下人快點將現場清理乾淨。
下人將黃金的糖葫蘆撿起來,然後將裂開的紫檀抬起來,往府里搬。
林文看見主子還站在原地,一張臉比吃了屎還要難看,他擔心主子氣得撅過去,立刻上前勸慰。
「這個宋小姐確實無理取鬧了一些,但是屬下覺得也可以理解,畢竟是您先始亂終棄……」
這哪兒是勸慰,分明是火上澆油。
「閉嘴!」
林文立刻乖乖噤聲,心裡卻嘀咕:本來就是您始亂終棄在先,宋小姐醫毒無雙,沒給您下毒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秦不辭一言不發進了王府,回到他的南風院,熱茶不要,非要喝冷茶。
林文瞧著自家王爺的模樣,心裡覺得實在沒必要這麼生氣,這東西本來就是送給了宋小姐,人家別說砸爛,便是燒了扔了都是人家的權利。
可林文不知道的事,秦不辭氣的根本不是貴重之物的損失,是他感覺自己的心意被踐踏,而他竟然因為這種踐踏發現自己心裡竟然在意宋微瀾。
可他心裡又十分確定自己不喜歡宋微瀾。
於是產生了一種十分矛盾的情緒,最後變得十分煩躁。
一壺冷茶下毒,秦不辭的情緒總算冷靜下來許多,他吩咐林文。
「將東西扔回國公府,順便告訴她,王府大門修繕花費的銀子讓她賠,不要她多的,一千兩!」
『一千兩』這三個字多少夾帶了私人恩怨。
最後還補了一句:「倘若她耍無賴不肯賠銀子,直接抓回來,本王親自處置。」
聽完這番話,林文的額頭上冒出冷汗,這麼一鬧,王爺和宋小姐之間是徹底完了!
林文忍不住提醒:「王爺,您難道忘了嗎?您和宋小姐之間還有婚約,宋小姐將來會是您的王妃,您若真的這樣做了,將來怕是和王妃之間會有隔閡。」
林文這話是保守的,哪兒是會有隔閡,分明是結仇了。
哪料秦不辭竟然一臉不屑地說道:「本王過幾日便去讓太后取消了這樁賜婚。」
「啊?」林文目瞪口呆,頓了頓勸道:「可是您已經去太后面前求過一次了,再去是不是不太好?」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愣著做什麼?快去!」
林文帶著破損的糖葫蘆來到國公府,他先去了蘭香院,見了秦雲翹,支支吾吾地將事情說了。
秦雲翹聽完目瞪口呆,隨後聽到林文說攝政王要求賠償銀子的事兒。
林文並未說秦不辭打算退婚的事情,這種事情他一個做屬下的沒資格傳話,而且他要是真的傳了,結果自家王爺只是一時說氣話,過後又要複合,慘的就是他這個亂傳話的了。
於是秦雲翹便琢磨著,這是不是兩人之間鬧矛盾了,攝政王故意用這事兒和女兒和好。
本著撮合的心,秦雲翹便對林文說道:「林侍衛稍等,我去和瀾兒說說。」
秦雲翹來到了黃金屋,進去後問道濃重的酒氣,隨後便聽見珠簾碰撞,侄女秦雪兒從屋內走了出來。
「姑母。」
秦雪兒有些心虛,她用屁股都能猜到,姑母這會兒會過來肯定是因為攝政王府的事情。
今日這事兒是她這個當表姐的沒辦好,說到底都是她的錯,此刻自然十分心虛。
「瀾兒呢?」
秦雲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內室走,方才秦雪兒從內室出來,所以她猜測瀾兒也在裡面。
秦雪兒見狀立刻跟進去,一邊解釋:「我們喝了幾杯,瀾兒酒量不好,兩杯就醉了。」
她的話說完,秦雲翹也進了內室,自然看見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宋微瀾,當即蹙眉,轉身出來,問秦雪兒道:
「怎麼回事?」
於是秦雪兒便說道:「應該是吵架了。」
秦雲翹皺眉道:「還沒成親就吵架,以後成親了還得了。」
秦雪兒點頭,覺得這話在理,正好順口說幾句攝政王的不是,卻又聽到秦雲翹責怪宋微瀾。
「瀾兒也是,吵架了有的是法子解決,為何要去打砸攝政王府,回頭傳出去了,名聲不好聽的還是她,讓她賠錢也是對的,讓她以後不要再這麼衝動。」
然後秦雲翹就將林文上門來,讓宋微瀾賠錢的事情說了,最後叮囑秦雪兒。
「你幫我盯著她,讓她明日務必去一趟攝政王府,賠錢還是賠禮,讓她務必解決了。」
不過秦雲翹離開以後,卻讓人送來了一萬兩銀票。
秦雪兒將銀票交給念夏,讓她收起來。
宋微瀾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醒來以後感覺渾身酸痛,像是被誰打了一頓,她模模糊糊想到昨天的事情,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雖然很解氣,但是真的心疼啊!
那麼貴重的糖葫蘆,可惜了!
「別可惜了,那糖葫蘆被攝政王扔回來了。」
秦雪兒昨晚和宋微瀾睡一起,早上起來後也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這會兒看見她醒來以後懊惱的模樣,心裡很清楚,這個妹妹絕對不是因為拆了攝政王府害怕。
只是單純的心疼自己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