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拳頭威力夠大,顧霆均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反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擦了下嘴角,攤開手一看,見血了。
抬頭,便見到立在車邊的人,正是醫院見到的那張臉。
而他的身後,依舊跟著周允。
沒等他想明白,為什麼傅行洲,又會及時的出現在這裡時。
視線里驟然間多出幾個身著黑西裝的男人,上前將他制服,動彈不得。
而傅行洲,甚至不想多給他一記視線,眸光只落在車內江聽晚的身上,她蜷縮著身子,但幾乎被撕成破爛的衣服,根本就難遮全部。
他的眉頭緊了緊,聲線玄寒如鐵:「顧先生的身份特別,得讓警察局的朋友,好生招待他。」
周允會意,頷首點頭:「好。」
傅行洲抬手將外套脫下來,解到第二顆扣子的時候,身後傳來顧霆均怒意難抑的聲音:「姓傅的,我跟我的女人,在車裡玩點情趣的東西,跟你一介外人有什麼關係?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
傅行洲放下解扣子的手,轉過身,冷冷的看著顧霆均。
顧霆均被人限制著,額角跳起青筋,眸光仿佛會殺人般,唇角卻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怎麼了?只是跟她有過一次魚水之歡,你就為她著迷了?」
傅行洲低頭,看了眼腕錶,慢條斯理的拿下來。
周允見狀,正要上前去接。
卻見傅先生搖搖頭,將那枚價格近千萬的表戴在指節上,然後迅速的朝著顧霆均而去。
高大挺拔的身姿,冒著瘮人的寒氣,仿佛四周空氣凝固,令人旁邊的人,快要無法呼吸般。
顧霆均眸底閃過一絲的恐懼,他的速度實在太快,氣勢逼人。
但轉瞬,接著嘲諷:「你以為她只陪你睡嗎?你清不清楚,她為了要救出她爸,跟多少男人發生過關係?你倒是不嫌髒,勸你有時間在這裡壞我好事,不如先去醫生檢查,看看有沒有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
話音未落,傅行洲抬手,一道凌厲的拳,直接打斷他詆毀的話,沒忍住痛哼了兩句。
嘎達——錶盤玻璃破裂的聲音,格外的清脆,而顧霆均嘴角的血,愈發的多,血漬濺入錶盤的裂痕里,裡面的時鐘竟還在走動。
「哪裡來的野狗,總是喜歡亂吠。」
顧霆均上來被他給打了兩拳,下巴幾乎都要脫臼,無法忽視的痛意只讓他愈發的狂燥,他掙脫著想要還手,身後那些保鏢,卻始終將他限制得死死的。
他索性不再掙扎,眸底的陰戾翻湧而上:「姓傅是吧?記住今天發生的事,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的拳頭,依舊這麼硬。」
傅行洲垂眸看了眼錶盤,隨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意興闌珊的語調響起:「記下了。」
顧霆均沒有再回口的機會,被人帶走。
傅行洲重新折回車后座,外套折在手心。
車內的江聽晚,從未被人逼到這種地步,恐懼到極致後,生理的不適幾乎令她窒息,後怕的感覺久久不散。
她的手緊抱著雙肩,將她儘量縮成一團,埋著頭,凌亂的頭髮散在兩邊,像是被人扔到垃圾堆里的破敗娃娃。
傅行洲將外套遞到她身邊,手指無意碰到她的胳膊,她應激的尖叫,雙手不停的往前推:「不要碰我,不要過來!滾遠點!」
她胡亂的動作,把傅行洲的手拍到一邊,指節處撞到車頂。
傅行洲顧不得疼痛,直接扣住她亂擺的手腕,她卻迅速的避開。
「是我,傅行洲。」他低沉輕啞的聲線,在逼仄昏暗的車內,格外的悅耳。
像是高山流水潺潺而來,帶著安定人心的清澈,仿佛世間所有的污穢,都被沖刷乾淨。
她竟緩緩的平靜下來,緊張的眨著眼睫,一點點抬眸,看清車門邊的人不是顧霆均,真的是傅行洲時,她由內而外的長舒一口氣。
甚至有些恍惚,茫然:「傅先生……」
傅行洲拉著她的手腕,一點點緩下來,指尖輕輕摩挲著:「顧霆均被帶到警察局,已經沒事了。」
車外的路燈亮著橘色的燈光,透過對面的車玻璃,折進他的眸底,像是一團溫暖的火光,漸漸包裹著她,她感受到些許暖意。
「好了,抓著我的手,我帶你走。」
江聽晚沒有半點猶豫的反手扣住他的指間,指尖交錯的那瞬,她終於切身體會到,得救的感覺。
而她下車的那瞬,因為身體高度緊繃太久,腳底失了重心,無意摔倒在他的懷裡。
傅行洲身型一僵,下意識環住她的腰,腰間的弧度,竟跟簽訂協議的那名少女,如此相似。
江聽晚還在努力的撐著他的胸口,想要站起來。
但傅行洲落在她腰的手,微微用力,直接將她抱回自己的車裡。
前座的周允,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不是啊,他沒看錯吧!
先生居然會主動抱女生?!
原以為之前在酒吧,是江小姐主動拽住他,已經是先生能接受的極限。
畢竟,圈內人都知道,在京圈,這位太子哥極度厭女!
他不僅抱了江聽晚,甚至還要主動送她回家:「家在幾幢幾號,送你回去。」
「22棟1403。」江聽晚逐漸恢復過來,她從他身上掙扎著下來,聲線微弱:「我可以自己回去。」
傅行洲沒作聲,只安靜的看著她下去,只是她一動起來,身上蓋著的西裝往下滑,而裡面那幾縷碎片,根本遮不住她脖頸處的痕跡。
特別是鎖骨處的輕咬痕跡,褪至粉色的齒印……
好熟悉。
他的長眉輕攏,腦海里翻湧著前晚跟女生纏綿的畫面,她當時主動仰著頭過來,沒忍住啃過那裡,好像是完全一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