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擰著眉頭,困惑的收起視線,再重新看向警察廳,若有所思。
他好像聽明白了這個問題,但他卻沒辦法回答。
警察廳內。
江聽晚跟著帶路的小警察,直接到一間安靜的房間內,只是剛一進門,一股子刺鼻血腥味撲面而來,連同行的警察就皺了皺鼻。
進門便能看到,沉著冷臉的顧霆均,唇邊掛著血漬,潔白立挺的衣領一片的紅,給他平添幾分陰鷙的破敗冷感。
那模樣,竟有些像特意化過的戰損妝。
可江聽晚記得,被傅行洲的人帶走時,他嘴邊是沒有這麼重的傷,這是發生了什麼?
與此同時,顧霆均眸光轉動,與她視線交接,眸底的狠戾翻湧至上,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圈,因為難忍心頭之氣,肩頭隱隱發著抖。
要不是在有警察在旁邊,她總感覺,顧霆均會直接過來弄死她。
「麻煩你過來,回憶一下當時是什麼情況?」
旁邊傳來警察的聲音,將她的注意力拉回來。
她收回視線,在警察對面坐下,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只是在回想到顧霆均打算強來的時候,內心仍有些後怕。
一想到跟顧霆均,共處一室,她的身體就百般不自在:「我說完了,請問,我現在能走嗎?」
警察看了她一眼,點頭:「你可以離開了。」
江聽晚轉身就往外走,越過顧霆均身邊時,『噌』的一聲,顧霆均猛地站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胳膊。
江聽晚心頭一跳,由心理至生理都對他厭惡到極點,趕緊往後連退幾步,警惕的收回手。
顧霆均的手抓了個空,見到她眸底的嫌惡,他眼中情緒晦暗不明:「你就……這麼恨我?」
江聽晚蹙眉,仿佛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般:「我都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居然能問出這種可笑的問題。」
話落,她清楚的聽到,顧霆均極力克制,吸了口冷氣:「很好。」
只見他的臉色,愈發的陰沉,像是得到了某種答案般,幽冷的眼眸透著冷決。
他轉過身來,平靜從容的看向警察,淡然的整理著衣著,絲毫沒有惹事的慌亂與狼狽:「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晚晚跟我在鬧彆扭,兩人相處不太愉快,不過,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的未婚妻,遲早要跟我結婚的,這次的確是我行事的問題,我跟她道歉,也給你們工作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道歉,應受的處罰,我沒有任何異議。」
走到門口的江聽晚,微微側頭。
顧霆均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不會有身份包袱,能屈能伸的性格,正是她以前喜歡的點。
全海城的人,都知道她跟顧霆均是辦過訂婚的,兩人的關係,人盡皆知。
再加上她這次,沒有受到其他實質性的傷,他動動嘴皮子,完全可以,以情侶吵架過激來藉口脫身。
但他卻沒有。
不過,她已經不想再聽到,自己與顧霆均有任何關聯。
她轉過頭來,直直的看向做筆錄的警察,毅然決然:「我跟顧先生,早就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以後也決無可能成為夫妻,他對我所造成的心理陰影很大,我希望警察同事,依事處理。」
聞言,顧霆均眉頭輕攏,眸底深色愈發的濃郁:「晚晚,還沒鬧夠嗎?」
在等江聽晚過來的時候,他冷靜的分析了下,這段時間跟她之間發生的事。
她之所以如此態度,對他百般抗拒,其主要原因,不過是因為她見到自己跟江語嫣做的事,心中隔閡難消。
但,這只是一時的,兩人在一起那麼多年,她一直陪在他身邊,一切以他為先,未來規劃與他息息相關,與他結婚是必然的事。
怎麼可能,就說結束就結束?
只不過,是想他注意她,能讓她心理舒服些。
不管她怎麼鬧怎麼玩,都是兩人之間的事,他都可以接受,有興致的時候也可以陪她玩。
可他不能接受,看著她去追其他男人,甚至在別人的懷裡,搖尾乞憐。
江聽晚冷笑。
鬧?
事到如今,顧霆均腦迴路究竟是怎麼長的,還在以為,她只是在跟他玩過家家?
夏蟲不可語與冰,再跟顧霆均說得再多,也只是浪費時間,她索性直接走人。
見狀,顧霆均快步上前,這一次,他握到了她的手。
她趕緊推開他的手,但力氣懸殊,沒能成功。
警察站了起來,出聲呵了句:「注意保持距離!」
如此,顧霆均猶豫了會兒,還是鬆開了。
江聽晚卻連忙從口袋裡抽出紙巾,不停的擦拭著被他碰過的手心,像是沾了屎似的。
「別擦了。」顧霆均忍不住出聲,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仿佛屋內的溫度都下降很多,轉過頭看了眼警察:「我不會對她怎麼樣,只是說幾句話。」
話落,他復而非看向江聽晚,抿了下薄唇,語氣強行緩下來:「晚晚,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始終會是夫妻,不要再鬧事了,你非要海城所有人看我們笑話嗎?等到婚禮那天,你爸爸坐在高堂祝福我們時,來賓提起這事,你爸也會不開心的。」
江聽晚緩緩抬眸,眸底冷光畢現。
他還好意思,當著她的面,提起爸爸?
言外之意,只要她跟他結婚,他就會放了爸爸,至少在婚禮上能見到爸爸。
她冷笑一聲,眼角眉梢掛滿譏諷:「不知道是誰給你的自信,總是以為,我好像只有嫁給你一條路!」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的目光,像是電視裡的皇帝般,只是在面對著後宮,眾多佳麗之一,高高在上的語氣,透著上位者的不耐:「這種氣話,講出來有什麼意思?只會顯出你幼稚,晚晚,我不喜歡你這樣,只要你好好聽話,跟以前一樣,你跟姓傅之間,就算是發生了些什麼,我都可以不計前嫌,不要再為一些不重要的事,來影響我們感情。」
說著,他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語氣緩下來:「晚晚,沒人比你更清楚,你爸爸有多需要你,也只剩你,能幫到他。」
他這是赤裸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