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修仙了，疏通還用親自來的？
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還要蛻去衣衫？
幾乎是第一時間，王牧產生了幾分懷疑。
這個縹緲絮到底想幹什麼？
自己這魔體一旦被她接觸，要是激活了，她應該能瞬間察覺自己的身份吧？
遲疑幾秒，王牧道：
「這…」
「不用擔心，所謂疏通，只是我運氣帶著你遊走身體各處，沒有其他意思。」
「那個，我自己來或許就行了。」
「你自己來？」縹緲絮沉吟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容易出錯，白白浪費時間。」
縹緲絮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該不會以為，我堂堂聖賢會對伱做什麼不軌之事吧？」
說完，縹緲絮哂笑幾聲。
「那倒不是…只是我感覺，我似乎能夠修行，也能感知到你所說的那種業力…」王牧道。
我直接用行動點加點修行。
縹緲絮沒有阻攔，既然想要試一試，那就試一試了。
想要成為天妖，也要看資質和潛力的。
若是太差了，即便賜予了血脈和秘法，也可能無濟於事。
王牧盤膝凝神，開始修行這掌天聖經。
幾乎是運行的第一時間，原本萎靡的身體，猶如一塊乾涸的海綿，開始吸水膨脹。
識海中的那一縷業火，立刻飄搖鼓動。
「果然，此法和無極寶典如出一轍…」
王牧心中明悟。
通過吸收業力修行，迥異於修仙界的其他法門，只是成為天妖后，自身因果業力沒有了，會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王牧心中不太確定，只覺此時的身體確實是開始發生細微的變化。
蒼老的身軀，慢慢恢復活力。
一種冥冥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種感覺很微妙，如站在星空俯瞰大地，又似飛出星空之外，心身有種無拘無束感，再無任何阻攔，能隨時乘欲宇宙光射離開這方塵世。
「成為我之一族後，自身不再受這方天地因果業力束縛。」
「任何修士都無法通過卜算我們，靈魂跳出這方天地外，能看到更燦爛的世界。」
縹緲絮緩緩道。
說的玄，在王牧看來，就是天妖本身的特性。
類似於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
像是之前黑暗邊界的封印出現問題，即便是燕女俠這等登仙強者，都無法提前推斷出來是誰在搞鬼。
不然，像是那種封印，別說破壞了，一旦靠近，燕女俠都能察覺到。
「我成為天妖后，燕女俠她們應該就感知不到了吧？」
王牧忽然想到。
難怪會有種一身輕的錯覺。
不被外人感知，而對於其他修士，更不可能感知到了。
相當於天生給自己加了一層神識隔離。
最重要還是能吸收業力修煉。
「萬萬沒想到，我居然也成為了天妖…」王牧心中有幾分感慨。
差不多了，縹緲絮的東西，自己也學到手了。
接下來，也是時候利用她，對付那位仙官阡漠，解決這一切了。
一切的一切，總歸回到了最初的目的。
「看來你果然有成為我之一族的潛力。」縹緲絮拍了拍王牧的肩膀，讚賞道。
「修心此法後…」王牧一臉慚愧道，「我才知曉，原來當時我並不需要替您抵擋住那火焰，因為先賢你應該能藉助那火焰修煉吧？」
縹緲絮微微一笑道：
「也不一定，那火焰不是九洲的力量，我就算吸收修煉，自身也會被焚燒。」
這種情況，可能會現出原身，東方牧的身份可能會被當場識破。
其實，這是她後來想到的。
她就算不會受到傷害，但偽裝的身軀只是天妖之法，在那火焰下也會慢慢被破去。
「聖賢打算後續如何做？」王牧問道。
「我如今暫時與我這位大敵聯手…」縹緲絮沉吟道，「按照你的計劃，我救了他，暫時取得了他的信任。不過我們曾是千年的敵人，信任也只是暫時的，他內心深處必然是不可能信任我的。」
「哪怕……」
縹緲絮閉上眼，「眼下，看似與我能聯手對敵，也不過是假裝出來的。」
她語調平緩，「你的計劃其實沒問題，只是你不了解我與他之間有多麼深的恩怨罷了，所以即便完全按照你的話，也不太可能達到最後令他痛苦萬分的結果。」
王牧心中咯噔一下，他知曉縹緲絮肯定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她定是另有謀劃。
「你雖然不知道這些，但你的計劃卻有可取之處。」縹緲絮緩緩道，「我這位大敵，他乃是這世間最大的因果，你如今已經成為我之一族，那我便與你說說接下來的計劃吧。」
王牧洗耳恭聽。
「世間最大的因果？」
「沒錯。」縹緲絮沉聲道，「我之所以如今不殺他，是因為殺了他，他可能都不一定會輕易死去。因為他身上的因果太重，即便親自出手殺了他，他可能都會以另一種方式復活。」
「……」王牧。
我有這麼厲害麼？
「所以直接殺了他，是無法解決他的。」縹緲絮道，「但他身上有因果，就有數之不盡的業力。只要暫時與他聯手，藉助他的手，殺了那位登仙強者，奪取火焰。我就能藉助火焰，將其焚滅，燒去他身上的因果業力。轉而自己吸收修煉。」
「屆時，再將其殺了，算是萬無一失。」
「這也是我見著那位登仙強者的火焰，方才想到的。」
「他定是不會知曉，若僅僅是背刺，這般痛苦可還是不夠的。」
「……」王牧。
「屆時，你與我一同吸收。」縹緲絮低聲道，「定能直接飛往更強大的世界，到時候就算他還沒死，我等在上界，也能對方於他。」
「……」王牧。
都已經考慮到飛升後了。
縹緲絮還是強。
「接下來，就等他修養好，我這段時間幫他恢復。」縹緲絮道，「等那位強者上門就行了，他遲早會找到這裡的。」
身為仙官，想要找到藏身位置自然不難。
實在不信，讓月神留點氣息，引導那位仙官找來就行了。
與王牧說完了計劃，一切如常進行。
接下來的幾月時間，王牧一邊修煉掌天聖經，一邊吸收控制體內的業火，暗中修行七情真火經。
同時，一邊和月神通過神光鏡交流溝通，打聽縹緲絮的計劃。
如此一來，王牧倒是得知了縹緲絮的計劃。
某天。
【月神：這人有意思呀！】
【王牧：怎麼說？】
【月神：他說與我聯手對付那位仙官，我按照你說的同意了。這段時間就合計著如何對付，而他的計劃是，有仙雲鯤先出手制住那位仙官。然後你與他同時出手，施展一種特殊的秘法合擊之術。】
【王牧：什麼合擊之術？】
【月神：他說，叫做什麼漂漂拳，說你也會的。】
王牧一怔。
漂漂拳的來源，是安綺秀創出來的。
這個武學，在遊戲中十分特殊，修煉到最高境界，才能發揮出全部威力，威力之強與遊戲中無數的絕學不相上下，甚至還能超越極限，打破一些遠超自身的境界。
它的原理其實十分簡單，就是將自身所有的力量，瞬間傾瀉一空。
所以漂漂拳的本身的上限很高，如果是煉體的，這招威力更強。
遊戲中，最後一幕，就是自己用漂漂拳，一拳破開了那神秘的天啟之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門武學，上限高得離譜。
但是在遊戲中，有意思的是，這門拳法對付縹緲絮威力反而不算高，即便是施展後，也無法一擊將其秒殺。
遊戲中沒有太多解釋，作為玩家的理解，就是縹緲絮太強了，屬性太高了。
【王牧：他還怎麼說？】
【月神：他說他也學會了這招，並且知道的更多。說這門拳法，本身叫做天地乾坤。轉為拳招，只是更方便施展，分為乾拳與坤拳。乾拳能一招迸發出超越自身極限的威力，擁有開天的偉力。】
【月神：坤拳則能納盡塵上之力，始為方圓，能將一切恢復如初。聽著好玄乎，你們下界還有這種堪稱仙術級別的招式麼？聽起來已經涉及到了規則之力。還說這兩拳融合，方為天地乾坤，一動一靜，足以打敗世間任何敵人，只是事後都會陷入極度的虛弱中。】
王牧聽著也感覺有些微妙。
【月神：我說我不信，他嘲笑我說，這天地乾坤就是冰仙傳授在竊天城，本來是打算用來對付他的。後來那個冰仙認為這招威力太強，可能會對這個世界產生破壞，就拆分開來了。】
別說，這個說法的可信度還不是一般的高。
畢竟，遊戲中竊天城就是安綺秀在第六世布下的。
而縹緲絮最初也是從竊天城走出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
她這計劃倒是很好。
雙方同時施展此招，將那位仙官擊敗後，雙方都陷入了虛弱的地步。
屆時，自己肯定不能動了。
而縹緲絮則能吸收那仙官的業火恢復如初，到時候麼，再背刺自己，看著自己驚怒交然後被她再用業火燒盡後幹掉。
完美。
站在縹緲絮的視角上，這應該就是最完整的計劃了，最後一手，肯定就是顧玉卿了。
顧玉卿並沒有聽信自己的話，回到師門，依舊還是回來了，並且回到了『王牧』身邊，不知道是縹緲絮繼續讓她臥底，還是她自願的。
【王牧：答應他。】
【月神：真的可以嗎？我怎麼感覺他是打算利用你。他會不會有什麼後手之類的？】
月神這腦子好像長了一點。
居然能感覺出來。
當然，也就長了一點，不多。
【王牧：他在利用我的同時，我也在利用他。】
【月神：好像也是。那行，但我可不會什麼漂漂拳。】
【王牧：到時候我親自上就行了。】
這場大戲，終歸還是要自己親自來才行。
【月神：那太好了，到時候我就在一旁看戲！！！】
知曉了縹緲絮的計劃後，王牧繼續穩如泰山修行。
當然，每日縹緲絮都會過來指點一二。
王牧也沒有詢問縹緲絮具體的計劃。
直到某天，她親自開口，將計劃全然說出。
這時，王牧才能判斷，如果給信任打個層級，或者給以友好度來判斷，至少也差不多快滿了。
「那我需要做什麼？」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你如今剛剛修行聖經，只需要靜靜看戲即可安心修煉，等到時候一切皆定，你即可出來看你的計劃成果就行。」
縹緲絮拍了拍王牧的肩膀，「畢竟，能有如今的情勢，都是多虧了你我當初相遇在無憂村。」
「我總覺得，您這位大敵有點問題。」王牧道，「如此輕易與你放下多年仇怨聯手對敵，會不會有其他的陰謀詭計？」
「就算有，我也不怕。」縹緲絮淡淡道。
「我想去見見他，或許能看出什麼問題…」
「也行，你自個兒去見見吧。」縹緲絮微微點頭。
自己如此了解東方牧，若有問題，自己早看出來了。
月神被安置的位置，在獸王山的一處洞府中，很容易尋找。
縹緲絮看不出問題，其實很簡單，因為月神和縹緲絮的溝通，每一句都有自己暗中通過神光鏡進行傳達。
說白了，縹緲絮本質上就是和自己在溝通。
來至洞府。
王牧首先便讓月神將那位仙官阡漠的的精血交給自己，隨後看了看仙雲鯤的情況，發現它情況比自己想像的要好很多，趁這機會，趕緊餵了一些魚魚，把之間在水庫釣到的仙品魚種都餵了。
恢復一下心情，以支持下一場大戰。
等仙官被抓入收妖瓶後，差不多仙雲鯤就應該回去了。
也沒機會用了…
隨後就離開了，真正能說的，都在神光鏡中說完了。
離開時，順帶看了一眼顧玉卿。
修煉掌天聖經後，自己的神識能能進入一個意識空間，在這個空間中，他能感知到縹緲絮，以及顧玉卿的存在。
「這定是天妖一族的靈魂空間，類似於網絡空間…能單獨的進行意識溝通交流。」
「這個種族，確實是挺離譜的。」
「難怪之前顧玉卿能邀隔那麼遠的距離，與縹緲絮聯繫。」
這種功能，比起神光鏡絲毫不差。
可神光鏡是上界的產物。
下界這類法寶，只有傳音符，或者一些特殊的命魂法器之類的，能感知邀隔無盡遠處的同門，卻無法做到實時交流。
接下來，就是等待。
直到數日後。
煌天洲幕布烏雲，蒼穹雷光閃動，一縷身影憑空降臨獸王山，氣如懸海，將傾大山。
仙官再度降臨。
「來了。」
王牧遙望天穹，微微眯著眼，是時候結束了這一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