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胸前血如泉涌的傷口,張嘴想說什麼,神情一下子變得十分痛苦,仿佛在與什麼做對抗。
「走,快走啊!」
路野拿槍的手都在抖,他居然對自己的兄弟開槍了,為什麼要給那種東西擋槍啊,到底是為什麼!
此刻他對偽神的恨意達到了巔峰,今天就算是死,他也要拉著那個東西陪葬。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張秉之強撐著站直身子,搖晃著走到兩人中間,「別衝動,你應該清楚,離開是最明智的選擇。」
他這時才看到,張秉之身後是他,另一個他,就像是在照鏡子,這是什麼情況。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剛才沒有張秉之擋那一下,被槍擊中的就是他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路野震驚到有些恍惚,原來張秉之是在救他。
平復好心情,他對那個東西的殺意更重,路野沒有說話,沉默地將手槍上膛,心如死灰地再次瞄準白鈺澤。
張秉之皺了皺眉,想要阻攔,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他再次去擋子彈,只能用盡全力拍了路野一巴掌。
「你給老子看清楚,你打的到底是誰?」
後頸一痛,路野稍稍回過神兒來,盯著白鈺澤看了又看。
那人就像是視頻里的貼圖特效失控一樣,一會兒是他,一會兒是白鈺澤。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他明白了一點,他打白鈺澤就等於打自己。
要是仇肆在就好了,肯定能看出這個東西在耍什麼把戲。
不行,他不能事事都靠其他人,就像現在,所有人都不在,他只能獨自面對,不想辦法就只有死路一條。
路野知道自己腦袋笨,但不管是用什麼法子,只要結果是好的不就夠了,他觀察了很久,這個白鈺澤八成不是真的。
他說的這個「真」不止是身份,包括這個東西的存在,說白了,他認為這是個類似於投影的東西。
不然幹嘛跟個傻子一樣就那麼一直看著他笑,如果是真的,早該上來阻止了,他決定兵行險招,帶著張秉之一起走。
不管張秉之到底是怎麼了,他相信,厭熾一直能救,就算是救不了,他也不要自己的兄弟死了還被人利用。
既然打不到,那就簡單粗暴一點,直接跑,他賭的就是那東西也無法碰到他,如果能,那就更好辦了,他一定會打死它。
張秉之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體,他是不願同路野一起走的,逃亡路上多一個不確定因素等同於自殺。
他不想拖後腿,更不想讓兄弟失望,也明白自己不去,以路野這炮仗脾氣,絕對會跟那東西同歸於盡。
唉,那就最後再陪他們走一段,等到徹底撐不住,他就自焚,不給偽神利用的機會,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張秉之無奈地搖搖頭,他的傷雖然不疼,但一直這麼呲血也不是回事,隨便撕了塊布,塞進傷口內止血。
看到男人妥協,路野的眼中有了一絲光亮,他的堅持是有用的,「你能行嗎?我墊後。」
「小瞧我?你這樣的刺頭真不知道是怎麼在副本內活這麼久的?」
「這不都是承蒙兄弟們庇佑嗎?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一個小小偽神而已,手拿把掐。」
看出張秉之的用意,路野先一步把人推向了臥室門口。
果然,他們這邊剛一靠近臥室門口,原本還不為所動的白鈺澤轉瞬像變了一個人,嘶吼著朝他們撲來。
臥室的位置就這麼大,張秉之反應過來後還準備回去,被緊隨其後的路野推著朝入口跑,「還不跑,你想害死我嗎?」
「別推,別推,腿,腿不行了。」
他的腿斷了,才剛站穩又推著跑,怎麼可能跑得了,一著急兩人一起摔倒在地,這下好了,亂成一鍋粥。
臥室門後看似是全新的臥室,實際等到小誠與芷蘭進去後就變成了無盡的黑暗。
兩人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站在原地等著路野。
希望從同一個入口進入的人會在同一個地方出來,不然他們就真的走散了,在這裡走散可不是什麼好事。
——
厭熾三下五除二將黑色兜帽套在紀殮身上,緊盯著觀察男人有什麼異常,結果等了半天,什麼也沒有。
他不服氣,把衣服調整了一下,將紀殮整個裹在其中,這次沒等多久就有了變化,人倒是沒什麼大事,但衣服絕對有事!
他終於明白那個東西為什麼沒有五官了,因為紀殮套上那件衣服後,臉上的五官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