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山羊
客廳地板上，粉紅色的羊毛童裝表面，出現了類似於傳送門的環形魔法陣。
一隻山羊頭的猙獰惡魔，正從寫滿了血色符號的粉色童裝中鑽出。它身高接近三米，因此花了不少功夫才完全鑽出來。
「咩——」
山羊頭惡魔鑽出童裝，衝著前方的少年，張開血盆大口。暗綠色的口水從惡魔的嘴角掉落在地面上。
看來不用投訴店家，賣的魔法書是假貨了。羅素聳聳肩膀。
現在的問題是，這隻惡魔看起來好像有點……不懷好意？
「咩咩咩，咩咩咩咩！」
山羊頭惡魔對著羅素，發出恐怖驚駭的嘶吼聲。
羅素極速撿起地上的魔法書，念誦和儀式記載在一起的，用於安撫惡魔的咒語。
只要這麼念，就可以平息惡魔的憤怒，然後讓它實現自己的願望……羅素同時伸出右手做出安撫的動作。
山羊頭惡魔觀望著羅素，三隻巨大的眼珠牢牢地盯著他。
安撫咒語生效了？
「咩咩咩咩咩咩咩！」
山羊頭惡魔撲向了羅素，少年急忙向旁邊閃躲，魔法書直接摔落在地。
砰！
惡魔巨大的身軀撲到了沙發上。
巨力將沙發直接撞爛，白色毛絮紛飛。
安撫咒語根本沒用！
好吧，這本魔法書可能還是假貨，事後要和老闆好好談談……羅素額頭上泌出少量汗水。
剛剛撲空的山羊頭惡魔，再一次轉身，朝向羅素，口中再度發出「咩咩咩咩」的嘶吼。
為什麼山羊頭惡魔的叫聲是咩咩咩？
羅素眉頭微皺。
這個惡魔顯然不受控制，想殺死自己。
而且從剛才的破壞力推測，對方的力量遠遠勝過普通人類！
有什麼辦法擊退這隻山羊頭呢？
羅素腦子飛速運轉，尋找能夠解決困境的方法。
「咩！」
山羊頭惡魔那如同山羊形狀的矮小短腿再次發力，如餓虎撲羊般蓄力，又一次撲向了羅素。
早有準備的羅素，在山羊頭惡魔發力的瞬間向左側翻滾躲去，又一次躲過了惡魔的猛撲。
砰。
惡魔的山羊犄角撞入了牆壁，整個客廳仿佛都在顫動。
奇怪？我的敏捷、眼力、直覺、反應速度，都比以前提升了許多！羅素猛然察覺了自己的不同。
他懷疑自己完成儀式魔法後，也被強化為了某種程度的超凡者。
但這不代表，他能和這麼一個非人的怪物肉搏！
「好吧，讓我想想，對付這隻惡魔的辦法。」
羅素的目光快速打量著前方三米多高的猙獰惡魔，目光從山羊腦袋一路下滑，經過壯碩的身體，再到惡魔的山羊小短腿。
「咩咩咩咩！」
惡魔再次轉過身體，眼睛裡冒著熾火。
在惡魔再一次衝刺之前，羅素的目光停在了角落的冰箱上，腦中驟然冒出了一個應對之策！
……
羅素不知道的是，和他猜測的一樣，常態的世界之下，超凡者的世界確實存在，而他昨天已被世界第一的「魔法學院」納入了招生範圍。
一天前。
國際統合法術與超自然學院。
校長辦公室。
「校長先生，這就是您做出的預言嗎？
「預言之子，是這個叫羅素的孩子！」
優雅的黑貓抬著腦袋，琥珀色的眼睛閃閃發亮。她雙腿交叉，儀態優雅宛如一個貴婦人，剛才的話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的。
學生們都知道，這隻黑貓可不是什麼流浪的野貓，而是學院內的教授——黑琥珀女士。
桌面上，泛黃羊皮紙上，用血紅的字樣寫下了，關於羅素的3條預言。
預言的第一句還好，是「羅素終將戰勝惡魔王！」
但後面兩句，就愈發離譜了，看得黑貓膽戰心驚。
「黑琥珀，預言這種東西自古以來就是亂七八糟、牽強附會的，不用完全當真。」校長的聲音在整個辦公室內迴蕩，但並沒有人出現。
黑琥珀望著羊皮紙上的預言，沉默了許久，貓臉上擠出一抹微笑：
「明天，我會親自去見這個叫羅素的孩子。邀請他入學，我會親自教導他，不會讓預言後兩句成真的……」
………
時間回到現在。
黑琥珀教授來到了羅素家所居住的樓層。
門外的走廊上，看起來和普通貓咪無異的黑琥珀教授，正走向羅素的家門。
「現在，這個名叫羅素的孩子，應該還只是一個從未接觸過超凡的普通人。
「不知道，這個孩子真正接觸到瑰麗奇幻的超自然力量時，會有多震驚呢？」
望著前方銀色的鐵門，黑琥珀忍不住遐想起來。
砰！
劇烈的爆炸聲打斷了黑琥珀的思緒。
哪怕是在門外，也能聞到屋內瀰漫的硫磺味。
「發生什麼事了？」
黑貓喊道，口中吐出的是端莊華麗的女聲。
砰砰砰。
此時惡魔已經掀翻了沙發，又撞擊了牆壁，發出巨大的聲響。
通過分辨空氣中的超自然波動，黑琥珀教授第一時間就辨識出了對應的超凡現象。
這個氣息……有惡魔降臨了？
難道說，那些崇拜惡魔的教團，已經知曉了預言中有人會戰勝惡魔王，想趕在預言實現前就殺死他！
——黑琥珀的腦海里馬上得出了結論。
門內的聲音消失了。
不好，羅素出事了！
黑琥珀瞬間化作了一團黑色的霧氣，滲入門縫中。
下一刻，滲入門縫的黑色霧氣，重新凝聚成了實體的黑貓形態。
前方的景象映入眼帘。
黑貓亮晶晶的瞳孔不自然地放大，倒映出前方的景象。
冰箱的大門敞開著。
羅素手中捧著幾大袋的菜葉，顯然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
此時，他正在將袋子中的菜葉一片片扔出，餵給前方的山羊頭惡魔。
接近三米高的壯碩山羊頭惡魔，正匍匐在地上，吃著沾著水珠的新鮮菜葉，後方的山羊小短腿一抖一抖的。
「咩咩咩咩咩。」
山羊頭惡魔嘶吼著。
「總算安撫住了這隻惡魔，真是不容易。」
羅素捏了一把汗，同時注意到了剛剛用黑霧形態進入室內的黑貓。
黑琥珀警惕地望向三米高（現在應該叫「三米長」了）的山羊頭惡魔：
「好吧，孩子，你剛剛把這隻惡魔馴服了？」
山羊頭惡魔也警惕地望了望後方走來的黑色貓貓，用眼神威脅貓貓，不許搶自己的菜葉。
「算是吧。您是？」羅素疑惑地打量著黑貓。
他沒有在意「貓咪居然會說話」這一恐怖的事實。
在有真正超凡力量的世界裡，什麼不可能發生？
咳咳。
黑琥珀清了清嗓子。
她下巴微微抬起，說出了之前預先準備好的台詞：
「羅素，初次見面。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黑琥珀，是國際統合法術與超自然學院中『死靈與生命系』的教授。是來招收你入學的。
「國際統合法術與超自然學院，就是一般文藝作品中描繪的，【魔法學院】。
「世界上有真正的超自然力量！它可能叫妖術、邪術、道術、異術、方術、巫術、奇術、法術、異常效應、超能力、超凡力量、魔法……
「沒錯，魔法是真實存在的！
「怎麼樣，孩子，是不是……」
黑琥珀望了一眼還在吃菜葉的山羊頭惡魔，又望了望站在原地、表情淡然的少年。
她咽了口唾沫，收回了原本預設台詞中的「是不是很驚愕、很驚喜呀？」
山羊頭惡魔再度回頭，瞪了一眼黑琥珀，咩了兩聲，一副「休想搶我吃的」的樣子。
羅素將整袋菜葉都倒到了地上，給山羊頭惡魔享用：
「您好，黑琥珀教授。很高興認識你。」
雖然出現了一點點波折和意外，但他終於還是，接觸到了超凡世界的引路人。
因此，現在羅素心情很是不錯。
黑琥珀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沙發被撞爛，客廳牆壁上還有幾道裂痕。
「孩子，我想問一下，伱剛才應該是被惡魔襲擊了對吧？為什麼會想到，用蔬菜葉來馴服這頭惡魔？」
作為國際統合法術與超自然學院的教授，黑琥珀確信這是非常高深的惡魔學知識。
「我覺得，既然它頭像是山羊，腿也像是山羊，叫聲也像山羊。那麼食物可能也像山羊。」羅素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
「好吧，有道理。」黑琥珀認可了羅素的回答，又問道：
「孩子你這麼做之前，有沒有想到——哪怕對真的山羊來說，冰箱裡的凍蔬菜誘惑力也是有限的。」
羅素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書上說，惡魔是被欲望充盈的黑暗實體，甚至被視為是欲望的實體化身，所以可能會更容易屈服於食慾。何況當時也沒有了其他自救方法了。」
「咩！」
地上匍匐吃菜的「欲望化身」也應和了一聲。
黑琥珀頓時對羅素有了不錯的觀感。
遭遇襲擊時，思路清晰、反應迅速，值得誇耀，不愧是預言之子！
黑琥珀女士又輕晃了一下脖子上的鈴鐺，看起來比獅子還猛的山羊頭惡魔，化作一團黑煙，消散不見。
好厲害！這就是真正的超凡力量嗎？
最後看了眼地上散落的菜葉，黑琥珀抬頭問道：
「孩子，這隻襲擊你的惡魔，是從什麼地方闖入你家的？
「你有沒有看到召喚者是誰？或者哪裡有出現深淵傳送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