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友軍（三）

  頭兒環視四周，發現這邊的外圍陣地大概是沒有人了。兩個人決定趁機進入主陣地，不為別的，就是要防備那些隨時可能落到空地上的重型彈頭。

  這裡不是後方塹壕地帶，基本是開闊地帶，數十米內掉下任何一發重型炮彈兩人就會團滅。頭兒招呼王勝開始行動，他據著槍制定行動路線。

  總體來說要追隨之前最後一次看到的五人小隊，他們無論是哪一方都會客觀上起到開路的作用。同時兩人必須想辦法不會與任何一方發生接觸，一旦在未辨明身份的情況下接觸，雙方必然會互相打擊。

  城內遭到數發重型炮彈打擊，隨後雨林深處的某地也遭到重型炮彈打擊。兩人視線目力所及的雨林上空，淺淺划過紅色的火箭彈尾流，隨後爆炸從極遠的地方咆哮而來。

  「走，趕快走。跟上我。」頭兒從地上撐起來，矮著身子三下兩下從這個裝甲車殘骸旁邊滑下去，王勝緊跟其後下到旁邊的凹凼里，一邊警惕的拿槍指著周圍一邊維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

  周圍的灌木叢禿得只剩樹枝，但非常茂密。隨後穿過灌木叢進入最後的接近區，這裡和大營還有二十米。

  營地外圍的水泥牆被炸出一個五米的豁口，紅磚豁口側面崩飛到地面上，七零八落埋出一座小山。還有部分碎磚石飛出老遠。

  水泥牆後面民宅改裝的第一道接敵陣線無人，沙袋基本都被打散了。有一具屍體壓在二樓的輕機槍上，上半身垂在沙袋外側。

  「偵查位上前，王勝注意拐角，從左側推進去。」

  「收到。」

  王勝最後一次檢視槍械，小步單手擎槍快跑來到缺口左側，就位後貼著牆壁完成切線架槍，隨後頭兒開始向左側逆時針弧線奔跑靠近王勝背後。

  「已就位。」 「收到。」

  衝鋒鎗從左線固有切向觀察進入口，雙眼預瞄，槍口隨著壓到最低的腳步上下起伏。視線隨著槍口向磚牆右後方探視。

  右後方牆角抱槍坐著一人，王勝對著這個人的軀幹輕輕扣了一下扳機。那人軀體略微晃動，沒有反應。

  「死人。」他輕聲道，借著轉動槍口檢查牆右後方民宅上的窗口，確認沒有動靜後緩緩靠向豁口左側。他略微靠牆地跨過磚牆左側，探槍檢視左邊牆後，隨即向裡面據槍快速走去。

  這裡是一條通往小三岔路口的巷道，往前看還能目視幾百米外路口中央的白貝殼噴水池。他看了看左邊房區洞開的大門，快速往那跑去。

  後方頭兒背朝王勝向後退，繼續架槍觀察周圍街景，一秒後轉身跟上去。

  王勝向左邊側身架槍切入，房間內部的左側窗口下坐著一具政府軍的屍體，胸口彈掛甲被血染成濕漉漉一片。胸前彈掛軟趴趴的，看樣子彈匣被抽走了。

  南國陸軍標配的裸槍IA-2躺在大腿上。

  他打量四周向牆壁靠攏，發現向內打開的大門後面也有一具屍體，以一種奇異的姿勢靠牆，直挺挺的跪著。屍體戴著灰色織物頭套，加長款步槍靠著大門。

  牆壁多個角落有帶著噴濺狀血跡的彈坑，還能注意到地面上幾乎連成一條線的滴落狀血跡。

  上二樓的樓梯上也倒著屍體，兩個人疊在一起，其中一個人頭部有一半被打爆了，流出道血黏在樓梯上。有一定厚度的血跡甚至滲漏到水泥地面上，暈開一小塊。

  王勝的呼吸不由自主加重起來，他調轉槍口準備通過前面的收縮式小木門，進入後面的房子。小木門那裡幾乎是篩子，牆體上全是槍眼。

  腳下也要小心，地上到處都是像帶著油漬的彈殼，踩上去不僅滑還嘎吱響。交戰的聲音穿透層層建築，基本可以確定就在前面三岔路口那裡。

  王勝示意頭兒警戒，靠著角落抓緊壓子彈。從這個角度向右前方觀察，中央大樓已經很近了，正對著西邊的牆壁有多處開口，頂層的牆體垮塌。

  陽光很亮，所有開口裡面顯得黢黑，什麼都看不見。開口偶爾會有明亮的火光冒出，有一次他還看見樓上往下扔了一個會冒綠煙的筒子。

  當他們向前方進入下一個房屋的時候，對著右邊的窗戶架槍觀察一二。突然發現對面兩個房子之間的小巷道里高高低低蹲著五個士兵。

  帶著迷彩色凱夫拉縴維頭盔的士兵正在裝填柯爾特專配的下掛槍榴彈，身後有士兵使用專用的矯正器材來預判彈道。營地的抵抗火力非常密集，以至於剩餘三個人正在警戒。

  王勝僅僅是從窗戶最邊緣往外瞄了一眼就縮回來，但是此刻根本不敢確定對面是不是可能性地察覺到自己，並且進行加強警戒。

  他蹲下來向後方背靠著牆體的頭兒招手。

  「五個。」他伸出手筆畫，然後又豎起三根手指，做出一個架槍的姿勢左右擺動，最後用端著rpg的姿勢表示還有兩個使用遠程爆炸物的人。

  頭兒以驚人的理解能力搞清楚這種極其抽象的表達。

  不是在射擊情況下不能輕聲用語言交流問題，而是噪音下語言交流對面根本聽不見。由於前方與下一個房子之間有一個空地，所以想出去必須立即打上一場。

  兩人看了看房屋左手邊的窗子，看大小一個成年人似乎可以翻出去。頭兒把手榴彈取下從地上滑給王勝，這是膠質外殼的SOHG可擴展手榴彈，防禦型手榴彈。

  王勝靠著牆把槍自然放下，讓槍帶懸掛著衝鋒鎗貼著防彈衣晃蕩。他把插銷套在左手中指上，稍微觀察了一下角度。

  然後……轟！衝擊波抽打探出一條縫的臉皮，塵土向著室內彌散。臉頰在流血，放下手榴彈拿起衝鋒鎗。手榴彈靠插銷掛在中指上。

  爆炸物毫無徵兆地命中牆角五人小隊，濺射的磚瓦塊與灰塵好像憑空生成的多腳蜘蛛，發射榴彈的人員在地上呻吟著扭曲爬行。

  剩下三個人正在試圖靠近街道另一邊的兩人組所在地，他們已經到達街心了。因此，王勝選擇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