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對一株花倒沒啥感覺。別說她空間裡的茶花異種,就是現在移植到花圃里的那些茶花,也有很多比當初賣給老爺子那棵好了。只是,看著老人落寞的神情,她還是有些不忍。
「老爺子,您也別太在意了。」周晨笑笑,「您忘了我是幹啥的了麼?我那裡的茶花還有好多呢。你喜歡什麼樣兒的,我就再給您一盆。」
「哦?還有更好的品種?」趙老爺子有些不敢相信。剛才花店裡的夥計卸貨,他可是都看過來,這株十八學士算好的了,難道還有更好的?
「有!我那裡別的不多,就是花多。前幾天我剛去了趟雲南,還購進了不少新品種。您老啥時候有空,我帶您過去看看,您老自己挑,看好哪一盆都行。」
趙老爺子一聽這話,立刻激動地站起身來,非要立刻跟著周晨去花圃。
周晨還和趙明明有約呢,和老人一說,老人倒也不嫌麻煩,直接說,他在車裡等她談完了一起會花圃。
居然有這麼倔強的老人,不過也率真的可愛。
見老人堅持,周晨也不再多說,帶了老人,開上小箱貨直奔趙明明律師事務所。
停下車,看著律師事務所的標識,趙老爺子有些愣。怎麼走到自家閨女這裡來啦?
正在研究卷宗的趙明明猛地看到老爸進了門,急忙上前接住:「爸,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有什麼事兒嗎?」
「我,沒什麼事,我就是跟著這個丫頭過來的。」路上,趙老爺子給周晨講養花經,講得高興,已經熟稔地稱呼周晨丫頭了。
「周晨?」趙明明看著老爺子身後的周晨,有些莫名其妙,這兩個人怎麼湊一塊兒了?
周晨笑著把帶來的水果放下,笑著把自己和老爺子相識、今日老爺子要跟著她去花圃看花的事都說了,趙明明這才瞭然。若說別的,或許她還不信,但說起養花來,老爺子的痴迷勁兒,可是讓她兄妹倆頭疼不已的。
遇到養花的事兒,今天不想讓老爺子去是絕對不行了,趙明明也乾脆,把卷宗一拿,讓司機開著車跟在後邊,她和自己家老爺子一起爬上了周晨的箱貨。
路上,趙明明和周晨介紹案情的進程,又把司法程序和周晨做了詳細交代。周晨聽了,知道趙明明為了這個案子,搜集證據、理順關係,工作做得很到位,也就更放心地把案子全權託付給她。
趙老爺子在一旁聽著,待趙明明和周晨說完,鐵青著臉對照明明道:「這件案子一定要替丫頭打贏。那種不仁不義不忠不良的東西,就該給他點顏色看看。」
趙明明和周晨對視一眼,兩人同時一笑。
趙明明摟著老爺子的胳膊,道:「爸,瞧您說的,您女兒什麼本事您不知道?就是您老人家不發話,這案子也絕對會辦好的!」
「嗯,這就好。」老爺子臉色稍霽,接著又嘟噥著,「這丫頭人長得漂亮,性子也好,還自己建了花圃,生意做得也不錯,真不知道那蠢東西是不是瞎了眼,居然還做出對不起丫頭的事兒……」
「爸,我聽著您這話心裡真不是滋味兒啊……您就看到周晨的好了,都看不到您閨女的好啦……」
看著向老爺子撒嬌的趙明明,完全沒有了事務所的幹練和成熟,周晨抿著嘴兒暗笑不已,沒想到,業界風評最冷硬雷厲的趙明明律師還有這樣的一面!
說笑著,周晨的小箱貨和趙明明的雷克薩斯相跟著進了花圃。
趙明明一下車,就看著已被周晨用花卉和藤類植物裝飾過的小樓,連連驚嘆道:「呀,好漂亮啊!這簡直是夢幻莊園啊!」
周晨也只是笑笑,領著早已等不及的趙老爺子直奔花圃。
老爺子一進了花圃,眼睛就不夠使了,周晨叫他喝水也聽不到了。
兩個女人坐在三樓的露台藤椅上,吃著空間水果,喝著周晨從雲南帶回來的普洱,頭頂是移植後剛剛發芽的葡萄藤,欄杆上的鳶蘿綠茵茵的,紅色的小花如點綴在一片綠色雲彩中的星星。
趙明明把一顆晶瑩的荔枝放進嘴裡,靠進藤椅中,舒服地嘆口氣:「唉,當初見你時,還當你不知道多悲慘呢,沒想到你的日子過的這麼愜意啊!嘖嘖,瞧這別墅、私家園林、還有自產的完全無毒害無污染的水果、蔬菜……」
瞧瞧這叫什麼話?別墅也就算了,經營性花圃被她說成私家園林。幾棵剛移栽的果樹和幾行做樣子的蔬菜,也成了她的嫉妒對象?
經過接觸,周晨也算多少了解趙明明的個性,在外就是嚴正不阿、雷厲風行的女律師,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就是一個個性率真,還有些賴皮的小女人。
此時也懶得理會某人的話中的酸味兒,自行倒了一杯茶,輕輕一笑:「還行吧。」
「還行……」趙明明一口茶差點兒沒嗆到氣管里,咳嗽著,就聽到茉莉花的樂聲響起,周晨已經接起了電話。
「你好,周大哥……嗯……嗯?什麼,三天搬遷完畢?哦,好,周大哥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謝謝你,周大哥。」
看著周晨臉上的雲淡風輕,變得稍稍有些凝重,趙明明沒聽明白周晨通話內容的意思,但憑藉一個律師的敏銳,還是聽出周晨遇到麻煩了。她的習慣並不怎麼喜好打聽別人的隱私,雖然周晨有所不同,卻並沒開口問什麼,只是給了她一個疑問的眼神。
其實也不算大事,周晨放鬆了心情,啜了一口茶,淡然道:「這好日子只怕也不得長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