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偃出了營帳,才想起來懷揣的戰報,連忙又返身往回走:「我這裡還有戰報。」
蓁蓁攔住他:「侯爺交給我就行了。」
蓁蓁都沒給陸偃再說話的機會,將他手裡的戰報拿了就進去了:「太子,這是平陽侯從那小卒那邊拿到的戰報。」
「小卒呢?」秦婉打開戰報,說是戰報,也是求救信,信中說,湖州各縣失守,刺史率軍攻打湖州府,湖州府危。
蓁蓁倒是沒去問小卒,想轉身出去,陸偃的聲音已然在門口響起:「小卒重傷不治死了,臣怕情報有詐,所以想要去探查一二。」
秦婉看了眼蓁蓁,後者直接出去把陸偃請走,一個小兵小卒,擅自離開軍營,這是大罪,雖然救了人,接獲戰報,可一碼歸一碼才是。
蓁蓁看著陸偃領了罰,這才回去。
秦婉看著馮小姐,一一盤問,刺史何時造反作亂的,知府又是如何發現如何抵抗的,馮小姐又是如何出來的。
馮小姐明知眼前的人不是太子,可她還是一一答了,事到如今,她別無他法,而眼前的人,能讓平陽侯言聽計從,那必然也是能夠拿定主意的。
說完,她伏地叩首:「求太子派兵支援湖州!」
秦婉沒當即答應她,只看看他身上的傷勢,道:「你傷的重,我讓大夫先去給你治傷。至於派兵一事,自申陽至湖州府需要幾日時間,即便快馬加鞭也需要時間,急不來。」
馮小姐被帶下去,左軍都督等人被請了進來。
秦婉將戰報給幾人傳閱。
左軍都督壓根不信湖州此時會謀反:「這怎麼可能!湖州刺史的家眷都在京城,怎麼可能?」
「是啊,此事若是假的,我們貿然率軍過去,一則引起百姓恐慌,二則,這邊關怎麼辦?這裡誰管?且若是抽調兵力,抽調多少合適?」
杜世子不贊同:「可若是真的呢?幾個縣都被奪了,府衙官員,百姓,都要怎麼辦?」
秦婉一句話都沒說,只聽著左軍都督跟杜世子以及幾位將軍爭辯,待他們爭辯的口乾舌燥,再無新的話術,方才開口道:「先派斥候過去一探真假,若是真的,再著人就近調兵。」
「此法甚好,只是就近調兵,去哪裡調?」左軍都督問。
秦婉拿出兵符,道:「我有兵符,就近去建寧調兵即可。」
杜世子不放心:「湖州府亂了,建寧府呢?若是建寧刺史也反叛,斥候帶著兵符過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兵符很重要,秦婉拿著兵符就足夠讓人震驚了,她現在竟然要把兵符交出去?
秦婉看向蓁蓁:「讓蓁蓁去,她功夫好。」
左軍都督不贊同:「這是你的丫鬟,並不是斥候,斥候更懂得審時度勢,更能夠分辨出戰況。」
秦婉想了想說:「那讓蓁蓁帶著兵符跟斥候同去,快馬加鞭,去湖州府也要兩日路程,戰場上瞬息萬變,兩日足以改變一切,所以我們沒時間耽誤。」
左軍都督聞言,便也答應了。
派出了斥候,軍中也要重新安排。
湖州刺史叛亂,秦婉也要防著雍王以及南安府叛亂,更要防著申陽刺史反叛。
秦婉一夜沒睡,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去休息了一個時辰。
其餘將軍也是這般,都只休了一個時辰,又起來抵抗羌族。
羌族的士兵是從十萬大山裡面出來的,打敗一波還有一波,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
秦婉也有些焦躁:「對方肯定探聽清楚了,我們手頭的兵器,不敢直面,只這樣遊走。」
左軍都督撫/摸/著火器,惡狠狠道:「若是他們直接大軍打來,我們定然用火器狠狠打回去!就這樣小股騷擾,定然是認定我們捨不得用火器來打他們!」
彈藥有限,自然要用在刀刃上,秦婉即便捨得彈藥,將士們也捨不得。
杜世子按耐不住:「不如我領兵直接殺去羌族!」
秦婉揉了揉眼角,自打出了京城,她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這幾日更是如此,即便人受得了,眼睛也宣告要休息了。
她接過桃夭遞過來的熱帕子敷在眼睛上,道:「我去一趟雍州,看看那邊的情況,如今羌族多番進攻,我猜測,他們是想著拖著我,不能讓我分身去別的地方。他們只怕已經派重兵去攻打雍州了。」
左軍都督卻想著四皇子的事:「可若是他們只是騷擾呢?如今羌族皇位爭奪已趨白熱化,派人攻打我們的是三皇子,他不見得可以調動大軍。」
秦婉覺得有道理:「我也這麼想過,只是一切都謹慎起見,做最壞的打算,才能做最周全的應對。」
左軍都督贊同地看著秦婉道:「三皇子不能調動大軍,所以只是小股人馬來騷擾我們。雍王那邊也許什麼都不知道呢。若是如此,太子要孤身過去也不是不可以。」
杜世子卻覺得危險:「你帶幾個人過去?萬一對方在路上有埋伏怎麼辦?」
「我帶著一百親兵過去就可以。」秦婉的親兵帶了五百多人,再加上秦家眾人,也有六百人了:「一百親兵,二十火槍手,足夠。」
杜世子就是不放心:「我跟著你,我怎麼把你帶出來的就要怎麼帶回去,不然不好交代。」
秦婉也只好答應讓他跟著,當即他們收拾東西快馬加鞭往雍州趕過去。
申陽到雍州,快馬加鞭也需要一日多的路程。
馬兒一路疾行,杜世子都有點受不了這樣的行進速度,偏生秦婉以及秦家一眾女將,沒人說半個字的辛苦,更沒人要求休息。
就這般,行了半日,天色黑透了,秦婉方才停下:「讓馬兒休息休息,我們也就地睡一晚。」
杜世子左右看看:「在哪裡紮營?」
秦研眼皮一翻,掃一眼細皮嫩肉的杜世子,道:「你看我們帶了安營紮寨的東西了嗎?席地而臥就是,大老爺們哪兒那麼多事兒?」
大老爺們的杜世子,瞬間覺得打臉了,人家女孩子都沒說啥呢,就連嬌滴滴的秦嬋,都沒吭一聲,他這邊倒是講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