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朱靖垵剛剛收復江南的時候,便已經下令成立了物價管理局。👑💙 ➅➈Ŝђ𝓤𝐱.ⓒ𝐎𝓜 💣🐻
並在江南嘗試以朝廷的行政手段,對江南的物價進行管控。
只是可惜,由於當時大明朝廷的主要精力一直都放在對清作戰上。
是故,物價管理局雖然成立了,但一直沒被怎麼重視,到現在也只是一個空架子,而沒有太大的職能。
更沒有人把他當回事!
但現如今,既然大明已經收復了京師,完成了統一戰爭,接下來要將主要精力都放在內政上。
那物價管理局的職能自然要被落實到位。
朱簡灼聞言,不免有些疑慮的詢問道。
「朝廷如果著手對物價進行調控和管理,那是否會引發底下人的不滿?」
大明能有今日之盛,那些商賈士紳是出了不小力氣的,他們在朝中都有著不弱的影響力。
是故,朱簡灼對其不免有些忌憚。
朱靖垵聞言,點頭給出了準確的回答。
「不滿肯定是會有不滿的,但是,即便那些商人再怎麼不滿,朝廷也不能坐視糧食等關乎民生的物資的物價無序增漲。」
「無論何時,民生永遠都是要擺在第一位。」
語罷,朱靖垵又頗有深意的說了一句。
「甲申年的時候,滅亡大明的可不是對朝廷不滿的商人,而是一群吃不飽飯的農民。」
「自古以來,也從來沒有聽說有哪朝哪代是亡在商人手上的。」
「除去兩宋是亡於異族入侵,其他歷朝歷代可都是亡在農民起義中的!」
哪怕是當年明末,滅亡大明的也非是滿清,而是李自成的闖軍。
滿清其實是在大明滅亡之後,才得以入關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外如是。
朱簡灼聞言,點頭表示了認可,然後開口說道。
「靖垵放心吧,父皇明白了。」
「隨後便讓內閣方面制定平抑糧價的措施……」
朱簡灼見此,忍不住開口說道。
「還是得修鐵路啊!」
雖然現在大明僅僅只修通了聯接京師與天津的鐵路線。
但是,鐵路的運量與便捷卻已經初步展露了出來。
走海路運來的糧食在天津卸貨之後,裝上火車,大半天的功夫,大幾萬石的糧食就能從天津運抵京師。
這個效率,實在是過於驚人了些!
若天下州府都能以鐵路相連,那對朝廷來說,若有地方叛亂,那平叛大軍可就真的是朝發夕至了。
朱靖垵聞言,也是開口說道。
「連通全國的鐵路網修通之日,便是大明真正騰飛之時。」
……
京城,周家糧鋪!
糧鋪門口排著一條長龍,一名名穿著粗布麻衣的百姓站在糧鋪門口,一張張臉上都是肉眼可見的焦慮。
向河天還沒亮便起床來了糧鋪外排隊,一直排到現在快中午了,前面都還有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揉著不停的泛酸水的肚子,向河臉上滿是憂愁。
他今日要是再買不到糧,家裡可就真的要斷糧了。
他倒是還能忍,可家裡的婆娘孩子可已經是餓的嗷嗷叫了。
只是就在這時候,前方忽的傳來一陣喧譁與嘈雜。
「快點啊,怎麼這麼慢呢!」
「就是就是,我都排了一上午,可還沒買到糧。」
「周掌柜的,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的,你就多放些糧出來賣吧!」
「……」
正在排隊的人群向著糧鋪一陣呼喊。
話音還沒落下,周家糧鋪內走出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夥計,目光不屑的瞥了一眼正在排隊的人群,拿出一張寫了字的紙,啪的一下貼在了售價牌上。
售價牌上的價格由白米每斗三百九十錢變成了白米每斗四百錢。
白面的價格也是從每斗三百七十錢,變成了三百七十五錢。
見此一幕,本來就等的不耐煩的人群瞬間便炸了。
「什麼意思?怎麼又漲價了?」
「就是啊,今天都漲價兩回了吧?早上時候白米每斗三百八十錢,半上午漲成了三百九十錢,這才什麼時候啊,怎麼就漲到四百錢了?」
「周掌柜的你出來,咱們好好嘮嘮嗑,都是街坊鄰居的,你這價漲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向河站在人群中,也是跟著憤怒的人群一起鼓譟,希望能藉此向糧鋪的掌柜施壓,讓糧鋪的掌柜降價。
只是,那名夥計聞言,卻是語氣十分蠻橫的說道。
「吵吵什麼?都吵吵什麼呢?」
「漕運被叛軍斷了,現在整個京城都缺糧,既然缺糧了,糧價上漲多正常?你們愛買不買,不買餓著去。」
原本憤怒的眾人聽聞此言,臉上的表情都是明顯一滯。
漸漸的也就都沉默了下來,不敢再多說什麼。
那夥計見此,不屑的冷哼一聲,返回了糧鋪內。
在現在的京城,有糧的就是大爺!
向河見此,也只能是繼續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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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倒是沒排多長時間便輪到了他。
「要三斗新米。」
語罷,向河把錢交給負責稱糧的夥計,他便準備領米。
但當他看到那夥計往糧袋裡裝的東西,卻是面色一變。
他一把抓住了那夥計的衣領,開口咆哮道。
「什麼意思?你怎麼給我裝陳米?這米看著都有點發黑了,還能吃嗎?」
「我給的明明是新米的價格!!」
那夥計聞言,卻是一把拍開了向河的手,十分蠻橫的說道。
「新米早賣完了,只剩陳米。」
「愛要不要!」
向河聞言,一張臉色憋得通紅,他一把搶過自己的錢和米袋,開口說道。
「不買了,老子不買了,這些陳米壓根就不是給人吃的。」
那名夥計聞言,卻是一臉不屑的說道。
「愛買不買,你不買有的是人買,餓著去吧!」
向河怒氣沖沖的推開正在排隊的人群,離開周家糧鋪。
但他才剛走了沒幾步,肚子卻又咕嚕嚕的響了起來。
在肚子響起來的瞬間,向河的腳步頓住了,不由自主的他想到了自己家中的婆娘娃娃。
咬咬牙,向河準備把臉皮揣兜里,把米給買回家。
陳米便陳米吧,吃陳米總好過餓死。
但他才剛走到糧鋪門口,卻是被剛剛給他稱米的那名夥計給攔了下來。
那名夥計嗤笑道。
「不是不要米嗎?剛剛不是還很有骨氣嗎?怎麼又回來了?」
向河聽聞此言,一張老臉一陣發燙,但他還是咬牙說道。
「要,我要的。」
「對不起啊小哥,剛剛是我衝動了,我向你道歉……」
那名夥計聞言,這才滿意的點頭,但還是開口說道。
「這還差不多。」
「回去重新排隊去吧。」
向河張了張嘴說道。
「可是我才剛從糧鋪里出來啊?」
夥計抱臂道。
「那我不管,你要麼去排隊,要麼現在就走。」
向河見此,也只能是咬咬牙,準備去重新排隊……
……
糧鋪二樓,穿著錦衣,身材肥碩的周康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聽著自家帳房的回報。
「掌柜的,這次漕運斷絕,京師缺糧,咱們可是賺翻了啊。」
「小人算了算,這段時間糧鋪最少也賺了七八百塊銀元了。」
周康聞言,露出一口大黃牙,開口說道。
「這一個月以來,糧價漲了近兩倍,陳米依舊能當新米賣,還有價無市,那肯定是賺的。」
「希望漕運那邊事情能鬧得再大點,那邊的事情越大,漕運被截斷的時間就越長,咱們才能賺的更多啊。」
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周康開口詢問道。
「對了,老劉啊,我記得糧倉里是不是還有一批三四年前的陳米沒處理掉?」
劉民聞言,點點頭道。
「是啊掌柜的,您沒記錯。」
「那批陳米放了好幾年了,連餵雞雞都不吃,也就先放著了。」
「掌柜的您怎麼忽然想起來這批陳米了?」
周康呵呵一笑,開口說道。
「那批陳米放著也是放著,摻起來賣了吧,大不了降降價也就是了。」
劉民聞言,有些遲疑的說道。
「可是掌柜的,那批陳米都那樣了,怕是會吃死人吧?」
比起周康這個掌柜的來,劉民這個帳房先生,多少還有點良心。
當然了,這也和周康即便賺了錢,也不會給他分有關。
否則的話,兩人的底線還真不一定誰比誰更低。
周康聞言,對著劉民翻了個白眼,然後開口說道。
「不是說了嗎?讓你摻著賣。」
「少摻點沒事的,吃不死人。」
見劉民還想再權,周康眼睛一瞪,開口說道。
「少廢話,快去做。」
劉民見此,也只能是應了一聲,準備去做事。
就在這時候,樓下跑上來一名夥計,這名夥計手中拿著一封報紙,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周康面前,開口匯報導。
「掌……掌柜的,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您快看這份報紙,朝廷在報紙上發聲明了,要求京城內外的糧商不得隨意漲價。」
周康聞言,臉上的表情驟變。
他從夥計手上搶過這份《大明日報》便翻看了起來。
很快,他臉上的表情就垮了下來,仿佛死了爹娘一樣難看。
因為,在這份大明日報上,朝廷用十分正式的格式,公布了一道公文。
【自今日起,物價管理局開始履行職能。】
【京城內外糧商當不得隨意哄抬糧價,擾亂市場,必須配合朝廷穩定京城糧價,以保京城民生。】
【違著嚴懲不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