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童玥穿著一件月白色的旗袍,而司念則是穿了一件吊帶簡禮服,一眼看過去,像是兩朵花一樣,她們站在門口接待前來參加開業典禮的貴客們。
「已經十點了。」司念看看手機,她眉頭皺起,很是不安,「怎麼還是沒人過來?」
童玥耐著性子,「再等等。」
畫廊四周擺滿了花籃,正中間也掛出了最近的新銳畫家的作品,為了把現場的效果拉滿,童玥還特地聯繫了一些青年畫家,盡力借著今天開業能成功賣出幾幅,把畫廊的基礎給奠定好。
眼看著已經在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卻連一個人都沒等到。
前方的道路還是空蕩蕩的。
童玥拿出手機,「是李總嗎?是的,我是童玥,我想問您……餵?」
「都已經十點多了,秦總,您什麼時候過來?」
「洛總……」
拿出電話問了一圈,最後得到的結果是統一的——童玥的電話說不了幾句就被掛斷。
這和之前,童玥和他們聯繫時的態度截然不同。
手機越捏越緊,童玥撥出下一個電話,這次,她沒有追問對方沒有過來的原因,而是直接說,「請您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麼多人爽約?」
「童玥是吧?」電話里,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童玥和這家人打過交道,她很快就記起她的聲音,「宋太太?」
宋太太笑得不屑,「別這樣喊我,我怕髒了我的名稱。」
童玥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呵,現在,全海城的男人,不論是老公還是兒子,不管你童玥多有魅力,林家和徐家多麼為你撐腰,也很難請到一個男人過去。
童玥,你是怎麼有的臉面,居然能在顧總結婚的時候,給人做這麼久的外室。
這個節骨眼上,別說男人,就算女人也不會自降身價地和你見面,你那什麼畫廊想要開業更不要指望這些人過去捧場,畢竟……你曾經做人外室,還把人原配送進監獄的事情太過惡劣。
我們都聽說了,那顧家老太太,根本就不是江知遙的手筆,一切,都是你在陷害人家!」
舊事重提。
童玥沒想到,還是會惹得這麼多人誤會。
更何況,「江知遙的審判書就在法院的公眾網址上。」她企圖從宋太太這裡打開缺口,「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您可以……」
啪。
電話再次被掛斷。
這次,童玥淡然的臉蛋上出現一絲急切,身旁,司念一直旁聽,她隱約聽出來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她可以接受畫廊不來人捧場,但她接受不了別人這樣誤解童玥。
「我來打!」說著,司念拿出手機按照她們之前擬定的邀請名單撥出電話,結果,電話還沒打出去,畫廊就被人潑了油漆,「騙子!小三!」
有人站在畫廊外,兇狠的眼神狠狠盯著童玥和司念。
「不要臉的女人!和卓倩一路的貨色!」說著,他又舉出紅色油漆朝著畫廊牆面狠狠地潑,不論是掛在現場的畫還是畫廊的設計,這都是童玥用了心的東西。
眼看著一切被毀,她立刻打了報警電話。
這一舉動激怒了潑油漆的男人,他提著油桶,有了朝著童玥和司念潑過來的架勢。
倆人向後一閃,瞬間躲閃不及,很快就把花籃撞到。
緊接著,二人狼狽倒地。
司念是個暴脾氣,眼看著油漆就要衝著她們潑過來,她乾脆拿起畫廊的滅火器,直接衝著男人頭上砸。
男人沒有防備,卻抵不過力氣大。
被司念一砸,他是疼了一下,但也僅僅是一下而已,很快,他被激怒,嘩啦一下,紅色油漆落滿了她們的身體。
童玥頭髮上,身上,全是紅色的油漆。
司念更是,就連胳膊都被弄得抬都抬不起來。
二人相視,異常狼狽。
好在警察來得及時,「先去警局做個筆錄。」
童玥也正有這個想法,「不止是這件事要做筆錄,還有這個。」到了警局,童玥把手機遞過去。
剛才那男人過來潑油漆的時候,童玥最寶貝的不是自己。
而是這部手機。
手機里,保存著她剛才打電話的錄音。
如果真是她做過的事情,她肯定認。
但現在,「我舉報他們誣陷我殺人,做人情婦,同時,我要告顧氏集團顧總,告他曾經在個人婚姻存續期間,對我造成了各種傷害。」
只有顧銘生對她的傷害坐實,她才能擺脫情婦的稱呼。
哪怕他不會承認。
她的官司也打不贏,但只要讓大家知道就好,這,就足以改變輿論。
事關顧銘生,這事情有點大。
警局的人不敢怠慢,連忙給他打了電話。
顧銘生不疾不徐,「哦?還有人敢潑我們玥玥油漆,她沒指著他鼻子,讓人滾出去?」
警局的電話是外放的。
顧銘生戲謔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童玥聽得一口氣憋著,「顧銘生!」
「等著。」男人毫無對方生氣的自覺。
閒適的語氣帶著一絲慵懶從電話里傳出來,他起身拿起西服外套,一身的清冷矜貴被渾身喜悅打破,這一瞬間的顧銘生,推開總裁辦的門,「我快結婚了。」
他站在辦公室正中央,「今天要去見我未婚妻,現在,我給大家放假半天。」
「顧總萬歲!」
「顧總新婚快樂!」
一瞬間,辦公室響起陣陣歡呼,顧銘生仿若未聞,一臉淡然地進了電梯。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這次去見童玥,他們勢必要被綁在一起!
車子一路疾馳。
顧銘生來到警局,這件事不算小,又是顧銘生惹上的第一樁官司,別說警局人員這事兒還直接驚動了局長,「顧總。」
他們把顧銘生迎進去,「其實您可以不用過來的,這種小事,可以讓律師過來處理。」
顧銘生笑笑。
他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打著一條黑灰色的純色領帶,系在他身上有一種斯文敗類的好看。
尤其是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眼帶鉤子一樣,緊緊粘著童玥,幾乎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拉出長長的絲。
有人給他拉開凳子,他在童玥身旁坐下,故意問,「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