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心善,對於違背毒字一號規矩的人,只是略施懲戒,讓其能知錯能改,所以原本文順侯中了此毒,不過是難捱了一些,要不了文順侯的性命。只是沒有想到,我家公子竟然也失算了,沒有算到文順侯身上,竟然還中了旁的毒。」
聞言,沈宏方心中一驚,對方沒有診脈,居然能看出他還中了旁的毒!
毒字一號當真是非同一般!
沈宏方急忙想要開口說話,卻被斂秋擺手阻止。
斂秋學著沈凌欣的模樣,面上帶著笑容,語氣悲憫地說出很是殘忍的話來:「文順侯可知一旦這兩種毒,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若不能及時解毒,此人定當活不過半月之期!」
沈宏方當即大驚失色,急聲問道:「佟公子所說當真?」
「自是當真。」斂秋上前一步,伸手做診脈狀,口中說道:「果然。如果我沒有診錯,文順侯先前應該毒發過一次了。毒發之時面色慘白如紙,鼻流雙血,而眉心處有一血紅痣,不多時盡數消失不見。」
症狀說得分毫不差!
「此毒名曰眉心血,中毒者除卻毒發時,平素里並無異樣,只是身體會日漸虛弱,直到臥床不起,形銷骨瘦而亡。」
若說先前還有所懷疑,此時聽了斂秋的話,沈宏方不由得信了個十成十。
「還請佟公子能為本侯解毒,五萬兩銀子稍後奉上。」沈宏方咬牙說道。
在性命面前,銀錢算什麼。
可是,斂秋笑著搖了搖頭。
沈宏方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為什麼?」
「五萬兩隻是解紅情綠意貼上毒的價格。」
沈宏方立時反應過來,問:「那解這眉心血什麼價格?」
斂秋笑:「解眉心血也是五萬兩。」
又是五萬兩!
加起來可是整整十萬兩!
只是,還不等沈宏方心疼,就聽斂秋又道:「紅情綠意貼上的毒,與眉心血同時解,需得十五萬兩。」
「十五萬兩!佟公子怎麼不直接去搶錢莊!」羅盛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嚷了出來。
斂秋笑眯眯地看向羅盛,道:「毒字一號解毒明碼明價,如同商人做買賣,講究的是你情我願。文順侯若是不想解毒,我自然不會勉強,反正死的人也不是我。」
話落,斂秋轉身進了院門。
「佟公子留步!佟公子……」
沈宏方急聲呼喊,卻見斂秋沒有絲毫停頓,遂急忙提步追趕,只是門後忽然閃出金玥的身影來。
「文順侯留步。侯爺有令,除卻毒字一號的人,其他任何人不得踏進院門半步,以免驚擾了夫人!」
金玥出現的突然,沈宏方差點撞到他身上。
「金大人,本侯只是尋先前進去的那位公子,定然不會打擾欣姐兒診治。」
金玥不出聲,也不讓開。
何況,金玥讓開也無用,他的身後還站著一排的青袍衛。
「那可否煩請金大人,請那位佟公子出來一下?」沈宏方試探著問道。
「金某可以轉達,至於佟公子肯不肯出來,金某就不知道了。」
沈宏方連忙道謝:「多謝金大人。」
金玥轉身回了院子,院門也隨之關閉。
之後就是長久的等待,及至日落西山,再到夜色深沉,院門也沒有再打開過。
「侯爺先回去歇一歇吧,奴才在此處等著……」
羅盛的話還未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本侯若是有個什麼,定要你走在前頭探路!」
沈宏方甩袖離開,心中既氣惱羅盛的多嘴多舌,又恨毒字一號的心黑無情!
他就不信了,除了毒字一號,這京城就沒有解毒高手!
沈宏方正盤算著,忽然從小路衝出一人來,直接撞在了他身上,將他撞了個趔趄,而對方也收不住勢頭,坐倒在地上。
不等沈宏方反應過來,又衝過來幾個婆子,徑直撲向了坐在地上那人,將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那人不由得發出「嗚嗚」的聲音來。
「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婆子一把扯起對方,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在對方臉上。
沈宏方怒哼一聲:「深更半夜的,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你管我們……侯爺!奴婢見過侯爺!」幾個婆子這才後知後覺地看清楚,眼前呵斥她們的人是沈宏方,連忙施禮。
「這是怎麼回事?」沈宏方臉色陰沉。
幾個婆子互相看了看,誰也不敢說話。
沈宏方厲喝一聲:「說!」
「回侯爺的話,是這個賤婢膽敢勾引少爺,被二姑娘發現抓住,二姑娘說等天亮,再把她發賣出去。這賤婢趁人不注意想跑,奴婢們就追了過來。」
一聽這話,沈宏方當即更是惱怒:「勾引少爺?還發賣什麼發賣,直接亂棍打死!」
幾個婆子許是沒有想到,沈宏方竟是如此狠辣,不由得愣了愣神,被她們按住的那人,趁此機會猛力一掙,撲到了沈宏方跟前。
沈宏方臉上閃過一抹嫌惡,想也沒想抬腳就踹了過去,對方被他踹得滾出去好遠。
「侯爺……奴婢沒有!」
嘴上堵著的抹布掉了出來,狼狽不堪的司白,口中吐出一口血來,聲嘶力竭地哭喊道:「是二姑娘說她身邊的撫琴、弄棋,不知道跑去了何處偷懶,讓奴婢替她送補湯給少爺!奴婢到了少爺院裡,根本沒有與少爺多說什麼,就被二姑娘的人給抓了!侯爺,奴婢沒有勾引少爺,奴婢是冤枉的!求侯爺給奴婢做主!」
司白說的又急又快,所以在那幾個婆子,再次撲過來按住她,堵住她的嘴之前,司白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一清二楚。
只是,司白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求錯了對象,沈宏方壓根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哪怕聽到司白是冤枉的,也沒有絲毫的動容。
尤其是在沈宏方認出了眼前這個面龐紅腫不堪的丫鬟,是沈凌欣院裡的司白之後,更是沒了好氣兒,沉聲呵斥道:「還不拖下去,等著本侯親自動手不成?」
「是,侯爺。」幾個婆子連忙拖拽著司白往來路去了。
「晦氣的東西!」沈宏方嫌惡的撣了撣袍角,怒氣沖沖地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