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簡星塵從地上半坐起身,身上的外套滑落在地,滿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跡,手腕處的青紫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為刺眼。
而後背因為長時間和羊絨制的毛毯摩擦,鞭痕周圍滲出了血跡,女孩拿起破碎的衣服擋在自己身前,心裡的疼痛遠遠超過了身體。
月光穿過烏雲照進房間,清冷的光灑在她傷痕累累的身上,女孩呆呆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司墨寒踉蹌的回到客房,站在花灑下衝著冷水,他靠著牆癱坐在地上,冷水順著發梢落在地上。
男人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眼中透著迷茫和懊悔,自己還是失控了。
緊閉的衛生間傳來噼里啪啦東西破碎的聲音。
簡星塵拖著身體,從書房的櫃門裡拿出一套衣服換上,就在她準備離開時,體力不支暈倒在了地毯上。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驅散了黑暗,司墨寒換好衣服走到女孩臥室門口,輕敲半天沒人回應,男人眼中閃過悲傷,知道她不想看見自己,轉身離開鏡園去往前堂。
「少爺,您來了,」前堂的工作人員看見司墨寒,趕忙迎了上去。
男人沒理會打招呼的幾人,徑直走向內堂。
「少爺,今天懲戒堂沒有任務,」小辮子男趕忙提醒。
司墨寒腳步微頓,渾身散發著威壓,「簡星塵的沒下嗎?」
幾人相視一眼,沒有說話。
司墨寒眉頭緊皺,周身戾氣更濃,轉身離開前堂,前往老宅。
「老爺,司少爺來了,」管家站在大廳,向司戰國請示。
「他領完罰了,」司戰國放下手中的牛奶,眼中閃過擔憂。
「老爺,領過了,在昨天晚上。」
「讓他進來吧!」
司戰國看著兒子眉頭緊皺的走進來,忍不住打趣道。
「怎麼,之前替她受10幾鞭時眼睛都不帶眨的,現在才5鞭就這個表情了。」
「你給前堂下任務了?」司墨寒眼中閃過疑惑。
司戰國讓他問的有點懵,「你不是昨天晚上領了嗎?」
「晚上?」
「少爺,昨晚22點19分,前堂記錄已清,」管家站在一旁說道。
司墨寒想著這個時間點,眉頭皺成了個「川」字。
「爸爸,你怎麼這麼早就來接我了,媽媽不是說你們明天才來的嗎?」剛睡醒的司玄剛出臥室,就看見站在大廳的人。
「小玄昨天睡得好不好,」司戰國走過去想抱起孫子,小男孩靈巧的躲開跑到了司墨寒身後。
司戰國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和他爹一樣,不喜歡與人親近。
「媽媽什麼時候和你說的?」司墨寒半蹲在男孩面前,面色有些焦急。
司玄小手背在身後,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媽媽讓我保密。」
\司玄,」司墨寒聲音冷了幾分。
「爸爸,你別生氣,我告訴你還不行嗎?但你不能告訴媽媽。」
「我答應你。」
男孩聽他這麼說,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笑嘻嘻的說道。
「媽媽,昨天晚上哄我入睡得。」
「哄你?」司墨寒手指輕顫,一股不好的預感瀰漫在心頭。
「媽媽知道我害怕雷雨天,昨晚特地來陪我的,等我睡著後才離開。」
「她幾點來的。」
司玄看著臉色不對的爸爸,聲音弱了幾分,「媽媽是21點來的,半個多小時後離開的。」
司戰國剛洗手出來,便看見自己兒子匆忙離開,「小玄,你爸爸去哪了。」
司玄搖搖頭,眉宇間藏著不安,從沒見過爸爸那麼慌張的樣子,難不成是媽媽出事了嗎?
司墨寒眼中布滿了紅色血絲,先去老宅再去前堂,回鏡園路過光影酒吧的路線和時間完全吻合,想起昨天她蒼白的臉色,自己還以為是嚇得,難道。
司墨寒面色越加陰沉,握住方向盤的手嘎吱作響,他不敢再想下去,高速公路上,一輛純黑色勞斯萊斯如閃電般划過,留下一道殘影。
1小時前的鏡園
孫嫂看著完好無損的大廳,鬆了口氣,「我都已經打電話聯繫家具公司更換家具了。」
宋管家環視四周,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昨天少爺將簡小姐關到了書房,說不定那裡需要更換。」
「有可能,對了,簡小姐不在主樓嗎?」孫嫂聽著安靜的樓內。
「我想大概是和少爺吵完架跑到西樓了。」
「行吧!趁簡小姐不在,我先去打掃下他們的房間。」
孫嫂清理完簡小姐的屋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拿上抹布和盆子前往少爺的房間。
少爺的房間什麼都沒有,每天10分鐘不到就清掃完了,昨天簡小姐大動土木,也不知道將房間禍害成什麼樣子。
推開門,孫嫂直接愣在了原地,房間的牆面由之前的白色變成了克萊因藍和白色對半,雖然也是冷色系,但總體讓人感覺沒那麼壓抑。
屋內正中央擺放著一張簡單大氣的雙人床,床頭櫃兩側擺放著粉色的薰衣草,房間的各式擺件,書桌、書架、電腦一應俱全,衛生間的洗漱用品一式兩份,看一眼便知道什麼意思。
孫嫂臉上帶著慈祥的微笑,「少爺看到一定很開心。」
「少爺,你回來,」宋管家剛出客廳,就看見司墨寒急匆匆的進來,徑直走向二樓臥室。
孫嫂聽見宋管家的聲音,剛出臥室便看見上樓的少爺。
「少爺,你快來看,都是簡小姐親自弄得,」孫嫂看出他還在生氣,想做個和事佬。
「她弄得?」司墨寒聽聞,腳步停住,想起昨天宋管家說的她裝修屋子,自己以為她是嫌自己屋子太小,男人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抬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這,這都是星塵弄得?」司墨寒看著房間的布置,思緒混亂,腳步不穩。
「是的,昨天簡小姐弄了一下午,知道你睡眠不好,還親自採摘了薰衣草擺到房間,少爺,您看,那邊的書架上還擺放了好多兒童的睡前故事,肯定是簡小姐為小少爺準備的。」
孫嫂自顧自的感嘆,完全沒注意到男人越漸蒼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