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沖關夜
九品劍氣能遠程防禦七品襲擊？
陳顏俊將信將疑。
「施展劍氣，為何非要彈鼻子？」
慕容夜笑抿了口酒，沒說什麼。
一旁，秋濯擰一下陳顏俊胳膊。
「笨蛋，這是護丹劍氣，若非以指尖從鼻腔輸入，你一個凡人已經死了！」
陳顏俊心中一驚，這才拱手道謝。
「多謝慕容前輩！」
旋即又問：
「既然前輩如此厲害，之前的副手又是因何而死？」
慕容夜道：
「她做了出格的事，還沒有死透。」
陳顏俊一聽，與秋濯面面相覷。
這樣說著，慕容夜又打量起陳顏俊道：
「我看你體質，差不多能在三日內入品，若是沖關出了意外，可以試試與姐姐雙修，或能入品，這道劍氣能保你不死，最多受點傷。」
與姐姐雙修……伱可真是助攻小能手！
等等，陳顏俊忽然哪裡不對勁。
你這護丹劍氣，能在三日內防禦六品以下的所有襲擊，為何與夫人雙修只能保證不死？還有可能受傷……
莫非，夫人的體質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陳顏俊也不好問私密之事，便拱手道：
「借你吉言！」
一旁，秋濯等了半天，見姨娘的注意力全在陳顏俊身上，一直沒有她這個當事人，多少有些失落，便自薦道：
「姨娘，我呢？我不用回去和我娘商量，今天就可以入職鎮獄司，天天都可以隨姨娘一起出城調查異獸。」
慕容夜擦了擦唇邊酒汁，摸摸秋濯清秀的腦袋，一臉認真的說道：
「嗯，對鎮獄司來說，你的御獸術也很重要。」
「但你天賦卓絕，乃是罕見的通靈聖體，容易成為異獸口中一塊肥肉，起碼要修行到五品，有了自保之力，我再帶你一起。」
秋濯：
「……」
慕容夜認真品著美酒，又拍了拍外甥女的肩膀，以示鼓勵道：
「彆氣餒，你可是大唐的寶貝，努力修行吧！」
秋濯這才振奮起來，下定決心道：
「嗯，我會努力，三年內，一定要達到五品！」
陳顏俊心中一驚。
秋濯竟是通靈聖體……難道說，那日蠱雕還真就是奔著秋濯去的？
難怪連太子都對秋濯有意！
也許，他低估了夫人，也低估這個未來的女兒了。
陳顏俊轉身欲走，忽然又被這位小姨子給叫住了。
「我突然發現，姐夫你很俊呀，差點掩蓋了你身上更俊俏的地方。」
陳顏俊心中一緊……我身上還有比臉更俊的地方？
慕容夜仰首痛飲，眸中劍氣氤氳翻滾，散出一身香濁透骨、如淋穀雨的酒氣。
「亂世將至，美人稍縱即逝，一旦沒抓住，可就是別人的了哦。」
美人稍縱即逝……
陳顏俊心想，小姨子說的美人顯然不是指美女，而是某種和平時代沒有的稀奇東西。
當然，也許是她故弄玄虛。
但亂世將至這一點，不知為何，陳顏俊對此深信不疑。
這個世界，安祿山還沒有死，黃巢正在積蓄力量，何況，還有各種山海異獸被發現……
大唐能堅持到現在還沒崩潰，已經是奇蹟了！
「不必擔心，亂世也好，末日也罷，我的美人會伴我終生。」
說罷，陳顏俊便與秋濯一同離開了司樓。
目送二人離去，面慈老者無奈問慕容夜：
「眼下形勢嚴峻，您真的要帶一個凡人？保護凡人會很累的。」
慕容夜收起酒壺，掛於劍柄，揚手離開司樓，大笑道：
「真正的美人，又怎麼能養在深閨呢？」
……
回程時，陳顏俊與秋濯騎馬，走外城東邊回的道政坊。
馬就是唐人的日常交通工具。
二人騎的馬並非凡品，而是秋濯培育的青秋馬，水綠色的毛色，體型纖瘦有力，是御獸院定向育種的結果。
「姨娘說的美人是什麼意思？」
秋濯好奇的問。
陳顏俊隨口道：
「大概是那種到了亂世也非常珍惜的東西，比如……你的通靈聖體。」
秋濯只道：
「我也不知道什麼是通靈聖體，許是姨娘瞎說的。」
陳顏俊倒是覺得，慕容夜沒必要撒這種慌，她的眼界確實超出常人很多。
「關於亂世，我的預感不太好，我們要加快修行了。」
秋濯皺眉，這種話她經常在姨娘的口中說出來，一直以為是她的擋箭牌。
「你決定要去鎮獄司嗎？」
陳顏俊搖了搖頭。
「現在說這些太早了，但如果那是我註定的修行，我不會退縮的。」
夫人不求回報的養他三年，縱使亂世將至，他必須要守護這個家。
秋濯想了想，問：
「就像在魘氣幻境修行一樣？」
陳顏俊點了點頭。
「就像在魘氣幻境修行一樣。」
……
回到崔府。
家族大會已經提前結束了。
族人已散，連頓飯不管，不過還是挨家挨人發了些紅包。
族內女眷，婢女，見到陳顏俊，都低首淺笑，輕聲道句：
「姑爺。」
回到崔府，秋濯忽然意識到，剛才自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姨娘身上，竟忽略了陳顏俊的壯舉！
一轉眼，他居然連醫術和劍術，都達到了修真者難以企及的高度。
這要是入了品豈不是……姨娘口中的美人該不會是他吧？
陳顏俊與秋濯去了丈人家。
一問才知，夫人已經回了南仙坊。
青川說是順路去了平康坊，要把自己琴棋書畫的天賦帶到教坊司。
大家對他的期望，大概只剩下快快樂樂過完一生了。
再次見到陳顏俊，李嵐香眼神都不一樣了，這次是真的越看越俊。
她面帶柔光，拉著陳顏俊的手。
「有容這次真是選對人了，身體好才是最重要的，女婿今天太解氣，把那大夫人和潛安治的懷疑世界了！」
岳父難得也拄仗而起，道：
「還沒吃飯吧？中午留在這裡，我和你岳母有好多話要和你們說。」
陳顏俊恭敬推辭：
「多謝二老美意！」
「眼下顏俊還要回崔宅沖關，他日入品，定請二老去南仙坊一聚。」
……
離開姥爺家，秋濯本打算回國子監上課，聽陳顏俊明日便要衝關，也回去幫忙一起準備。
二人騎馬出了崔府，越過幾坊，沿朱雀大街一路南下。
一路上，陳顏俊多次測試慕容夜護丹劍氣的強度。
別說自殘了，他居然連咬破自己的手指都做不到……
秋濯搖頭，旋即拔劍，劍尖擦著他的鬢髮划過，連根頭髮都沒切斷。
「你可真是個傻子！」
陳顏俊心驚，無語。
二人很快便回到位於南仙坊南段的崔宅。
從藥鋪入了後院，來到主舍中間的竹林。
洗髓泉邊。
夫人正與小玥一起為陳顏俊的沖關配藥，準備法陣，靈石，與新泉。
見陳顏俊回來了，小玥興奮的拉著他的手。
「聽說公子今天出大風頭了！」
陳顏俊摸了摸她的雙丸子頭。
「多虧夫人與小玥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我！」
崔有容雖說對陳顏俊有所期待，但也沒想到今天他能做到這等地步。
「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秋濯多少有些失落，埋怨道：
「蠱雕根本沒抓到，姨娘說要帶陳顏俊一起去抓，才能抓到！」
陳顏俊搖頭笑了笑，向夫人詢問關於慕容夜的事。
「夫人這個妹妹，性格我有些摸不透，不知……」
夫人卻一臉認真的說：
「小夜平時有些亂來，但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她說可能會發生的事，通常會比她說的更早發生。」
秋濯忽然想起來，一臉平淡的說道：
「姨娘說，陳顏俊三日內便能入品。」
夫人一聽，心懸的巨石落下，這才抬手擦了擦雪額細汗。
「那今夜子時，公子便能入品。」
陳顏俊笑著搖頭。
「這種事也相信？」
夫人忽然睜大眼睛直盯著他，清灩的眸子宛若潭中靜水。
「公子相信我嗎？」
「相信。」
「我小時候看著她長大的，公子相信我，便可相信小夜。」
陳顏俊見夫人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心中有些驚訝，又有些莫名的興奮。
難道說，小姨子真能在一里之內百分百保他安全？
亂世將至，真的會有現世沒有的美人出現？
正想間，便聽夫人催促他：
「公子先回房準備，今夜子時，在洗髓泉內沖關，其餘諸事待入品後再說。」
「有勞夫人。」
陳顏俊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回了後院。
他抬頭夜觀天象……今夜，恐有好事發生！
目送陳顏俊離開竹林，崔有容又吩咐秋濯：
「你回來了剛好，今夜與我在池邊為公子護法。」
秋濯清眸微漾，總覺的有些羞恥，故作清冷道：
「姨娘說，陳顏俊沖關時若出了差錯，娘可以雙修助他，或能成功……有姨娘的護丹劍氣在，娘不必擔心自己的體質，陳顏俊最多只會受點傷而已。」
小玥耳根一熱，掩口失笑。
秋濯又不懷好意的冷聲道：
「娘還想我在一旁護法麼？」
崔有容霎時面紅如櫻，清灩的眸光卻莊嚴如月。
「你這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