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容美人。」
不過多時顧瑩就來了，對著薰兒行禮，薰兒的位份比她高，她只不過是個選侍。
「你來了？坐吧。」
薰兒對她的到來絲毫不感到驚訝，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讓她坐下。 ✶
「你……娘娘知道我要來？」
顧瑩看著和在沈家的時候，性格截然不同的薰兒，態度不敢不恭敬。
「你在鍾粹宮一直偷看我，我就猜到你會來。特意來這兒等著。」薰兒看向顧瑩，如今進了宮的顧瑩多了幾分謹小慎微。
為何會如此薰兒還是知道的，選秀時和顧瑩同一個房間的女子就有人被害死，顧瑩若不是運氣好，怕是也沒命了，那一次怕是被嚇得不輕。
「你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薰兒開門見山的問道，她可不覺得顧瑩專門來找她是和她來敘舊的。
「娘娘，我……」
顧瑩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看了一眼薰兒身後的劉嬤嬤等人。
薰兒挑眉，並未讓劉嬤嬤等人退下，「你可是想說你後悔入宮了？」
她入宮時一個丫鬟未帶，現在身邊之人都是皇上安排的親信，她不可能讓劉嬤嬤退下。
顧瑩急忙搖頭，左右看了一眼慌張解釋，「娘娘慎言，這樣的話怎麼能在宮裡說，我沒這個意思，就是在宮裡能遇見熟人挺高興的……」
「噗，你怕什麼，皇上如今獨寵我你又不是不知，若是你後悔入宮了，大可跟我說一聲，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會求皇上放你出宮，給你許配個好人家。」
薰兒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活脫脫像個妖妃。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就是……」
顧瑩語無倫次，四月的天氣，緊張的鼻頭都冒汗了。
「你莫不是想求我幫你得寵？」
薰兒眉目瞬間冷了下來，語氣冰冷。
「顧選侍，這樣的話就不必張口了，莫說你只是和我大嫂有幾分交情，就算你是我親姐妹，入了宮咱們也是各憑本事。」
薰兒說罷起身就走，劉嬤嬤幾人迅速很上。
顧瑩難堪的站在原地。
見人走遠了，顧瑩身邊的丫鬟才憤憤不平道「小主，這容美人怎麼能這樣啊，怎麼說你和沈夫人也是姐妹相稱，她不幫你也就罷了，居然還說這樣的話。」
這丫鬟是她進宮前楊嬤嬤託了關係找來的以前顧府的，從前也是伺候過顧瑩的，怕顧瑩入宮身邊沒有親信，這才尋來給她。
「閉嘴！以後這樣的話不能再說，咱們和容美人不過是點頭之交。」
顧瑩臉色僵硬了一會兒就恢復如常。
她如今只不過是位份低了些，左右吃穿不愁，顧家也有了庇護，滿宮不過六十個秀女，皇上若是有心寵幸她又何須求別人幫忙。
剛才是她一時糊塗了。
顧瑩想通了就帶著丫鬟回自己的住處了，薰兒送的血燕她打算想辦法托人帶給她娘補身子，畢竟這樣的好東西宮裡才有，尋常富貴人家都是買不到的。
…………
容美人毆打張選侍第二天就傳遍了朝堂。
次日早朝眾臣就像炸了鍋一樣議論紛紛，更有御史彈劾沈家女囂張跋扈，德行有失，應該打入冷宮。
軒轅祁被吵得頭疼，見沈墨身姿挺拔的站在人群里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頓時翻了個白眼。
合著跟你沒關係是吧？
今日這一出恐怕又是魏首輔這老匹夫托不了干係。
「皇上，容美人應該嚴懲要不然恐怕會壞了後宮風氣……」
「臣附議。」
「臣附議……」
軒轅祁直了直身子，心道總算是說完了，沉聲開口，「沈愛卿如何說？」
沈墨不慌不忙的從人群里站出來，「臣不覺得容美人有錯，是張選侍以下犯上，不把宮規放在眼裡。」
陳御史出言諷刺，「容美人是沈大人義妹，沈大人自然會包庇自家人。」
沈墨轉頭看向他，「聽聞陳御史有個妾室頗為受寵，不把陳夫人放在眼裡，還曾當街羞辱過陳夫人？」
陳御史反駁的話都準備好了，沒想到他會說這個，沒好氣道「這是我家事，沈大人未免管的太寬了些。」
「家事？如何能算是家事？」
沈墨一副吃驚不已的表情。
「陳御史身為御史，有權彈劾滿朝文武，應當立正自身才是，縱容妾室欺辱妻子是大丈夫所為？」
「現在說的是容美人毆打張選侍之事，還請沈大人不要左右言他。」
陳御史黑著臉，吃了沈墨的心思都有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討厭。
「皇上，陳御史身為御史寵妾滅妻，若全國上下人人效仿，長久以來將動搖國之根本，應當重罰。」
「你……」
「沈愛卿言之有理，陳御史還是管好自己的後宅，這段時間就在家閉門思過一陣子吧。」
軒轅祁一錘定音，陳御史臉色一白，神色恍惚的跪下謝恩。
原先跳出來指責薰兒德行有失的，見沈墨三言兩語就讓陳御史閉門思過，一個個都閉了嘴。
開什麼玩笑，皇上擺明了是要拿他們後院說事，他們自己後院那點子事屁股都沒擦乾淨，哪敢再揪著後宮不放。
軒轅祁下朝之後藉口單獨把沈墨留了下來，瞧著心情就不錯。
「你瞧瞧那些個老東西，一個個的臉色立馬都變了。」軒轅祁見朝臣這麼憋屈恨不得大笑三聲。
高興夠了，對沈墨問道「我說你腦瓜子怎麼這麼好使，居然想到他寵妾滅妻的事做筏子？」
沈墨低調道「臣愧不敢當，說起來還是臣夫人的功勞。」
還是顧圓出門回來說她在街上遇見御史夫人和妾室鬥氣結果還輸了，御史夫人作為正妻好生沒臉。
沈墨從聽到薰兒賞了張選侍兩巴掌的消息就猜到陳御史會出頭，瞬間就想好對策了。
「顧氏確實是個好的。」
軒轅祁感嘆了一聲，捏著下巴，突然看著沈墨來迴轉了一圈。
這眼神直把沈墨看的心裡發毛，正要開口告辭，就聽皇上開口了。
「顧氏及其婆母獻藥有功，皆封正二品誥命夫人。」
沈墨……
獻藥有功？
他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