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顧言在國外的時候,過得開心嗎?」陸聞檀洗手的時候問冬青。
冬青小臉蛋轉向他,「我是挺開心的,但是顧言過得很辛苦。」
「她要學的東西特別多,古公公對她比較嚴格,所以她現在才能進那棟大樓的。」
「顧言那會兒每天睡覺睡得少,我半夜起來都能看到她在看書。」
「所以應該是那時候落下的毛病,她現在如果睡眠不好,就會頭疼。」
「其實我們本來可以早一點回來的,是顧言不肯,她說一定是要能夠在政務大樓被叫得上她的名字的時候,才回京城。」
陸聞檀一直安靜的聽著,但是他明白冬青話里的意思,她一直都是個要強的人。
從前和陸野在一起的時候看似柔柔弱弱,骨子裡卻很倔,在他面前就時常會露出爪子。
正因為她那時候沒有事業,所以對著他的時候才極度自卑。
這樣的自卑一定會促使她以後在事業上不斷的攀升,陸聞檀沒覺得意外。
倒是看了看小傢伙一直歪過來的腦袋,「你落枕了?」
冬青眉頭一蹙,「我這不是遷就你麼?聽說你耳朵聽不到的,我轉過去說話你不就看不到嘴型了?」
陸聞檀愣了一下。
沒想到是因為這樣,所以他今晚說話一直都很細節。
有被暖到。
他低頭摸了摸冬青的小腦袋,「謝謝,我儘快治好。」
冬青點頭,「這方面顧言很厲害的,你對她溫順一點,甚至討好一點,就好了。」
陸聞檀忍不住彎唇,「明白。」
顧言看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皺起眉,「怎麼去這麼久?」
冬青像模像樣的率先回答,「男人就是慢一些。」
她無語,不都是女孩子慢一些?
也沒爭,顧言抬頭看了看陸聞檀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帶著冬青下樓去。
陸聞檀站到電梯口,擋住了電梯門,「需不需要司機,我沒喝酒。」
所有人裡頭,唯獨陸聞檀沒喝酒,華里里倒是很樂意他當免費司機,要不然喊代駕的話,對她的隱私沒保障。
兩輛車,陸聞檀開自己的車,送顧言和冬青。
叢溫和華里里叫了個代駕,開顧言的車跟在後面,中途先送華里里,然後叢溫和代駕把車還到周家。
陸聞檀開車穩,沒一會兒,冬青就已經睡著了。
車子裡就剩兩個人,顧言原本也想閉目養神,但陸聞檀先開了口:「剛剛和他聊了會兒你們國外的生活。」
顧言抬眼看了看,「挺好的。」
陸聞檀從後視鏡里看不清她的口型,也不妨事,畢竟他大概都知道她會說什麼。
所以依舊是自顧自不緊不慢的說話:「冬青提前出生,你應該受了很多苦,這是我的責任。」
顧言蹙了一下眉。
沒想到那麼點時間,這屁孩子會跟陸聞檀聊這些。
「我說補償,你肯定不要,而且以我目前的狀況,給你什麼都不現實,所以,只要你需要,無論什麼都可以跟我開口,我都會去做。」
身體力行,是最好的道歉,比嘴上一個對不起來得誠懇。
顧言倒是回了一句:「這確實是你的責任。」
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懷孕,哪一次懷上的,因為她每一次都讓他很注意。
如果不是他讓她懷上,確實也不會有那麼多波折。
苦歸苦,其實顧言很感激在外面的三年多,否則她估計也沒有那樣的機會完全脫離陸家,學不到那麼多東西。
到周家別墅外,陸聞檀給她開了車門,準備把孩子抱下來的時候,顧言把他拉住了,「他醒著的。」
陸聞檀看了看孩子,明明睡得好好的。
顧言站在車門邊,「冬青,臭豆腐吃不吃?你要是睡著了就讓小芒果吃完……」
「……吃。」冬青揉著眼睛坐起來,「到了啊?」
挺能裝。
陸聞檀眼底藏著笑看著他。
冬青也在看他,「進去坐坐嗎?」
顧言率先打斷,「太晚了,改天再說,你先進去,自己去洗個澡,一會兒我來幫你。」
冬青這才乖乖的跟陸聞檀揮手告別,本來想讓他進去打個照面的。
顧言看向陸聞檀,「車就停這兒吧,一會兒等叢溫過來,你換上那輛車開回去就好。」
陸聞檀點頭。
「我的聽力,能加快進程恢復麼?」他問。
顧言還以為他都已經習慣了,不在意這些的。
「凡事都有個過程,尤其中藥和針灸,你精神上的問題徹底解決之前,聽力雖然可以恢復,但完全變好,多半是要精神問題解決之後。」
陸聞檀還是那副異常溫順配合的模樣,「那我都聽你的安排。」
顧言準備走了,聽了他這話,想了想。
突然囑咐了一句:「這周日把時間空半天出來,我給你做完治療後,順便接你走。」
陸聞檀連原因都不問,直接點頭。
周日。
上午顧言先去了別的地方出診,十一點才去給陸聞檀按摩和針灸。
其他病人都是在自己家,或者單位特別安排的高級病房,但陸聞檀沒有。
西廣場那個出租房明顯也不適合讓她上門診療,所以,最後是作為陸家私人醫生的黃旬給陸聞檀安排了一個病房。
以後陸聞檀都用這個病房,和陸老同一個醫院,但不在同一層,病房條件也比不上。
顧言自然也不在意這些,她到了之後先給陸聞檀搓了藥水按摩。
整個過程將近四十分鐘,然後她的手需要休息一會兒。
剩下的時間做針灸,順便點了午餐過來剛剛好。
病房裡敲門聲響一下的時候,顧言還以為是午餐到了。
沒等她過去開門,外面的人已經推門進來了。
陸野推著陸召徽過來的。
顧言有一段時間沒見著這兩張臉了,所以乍一見著,多少有點不適,臉色好不到哪兒去。
陸野反倒勾起唇角,「你這什麼表情?別人惹你,我可沒有?」
按理說,他們一家人見面,估計是有事,顧言應該迴避一下,但她時間排得緊,只好道:「你們聊你們的,我沒法走開。」
針灸的藥都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