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是有什麼事需要通過她,她拒絕,那就等於闖禍,古先生可能為難。
顧言正下意識的想找古先生的時候,高秘正好就過來解救她了。
高秘分寸感很強,但又落落大方,跟修傑詩握手,「正好,古先生邀請您也一起喝杯下午茶。」
同在一張桌上,顧言沒辦法跟古先生通氣,問修傑詩想做什麼,只好陪著喝茶。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聊的,顧言聽著聽著,就聽到他們聊到了古先生沒有娶妻沒有生子,所以沒有女兒的事。
她看向修傑詩。
修傑詩正笑著,「古先生推薦一個欣賞的親信或者後輩是不是也一樣?」
顧言舌尖品著咖啡,沒品出來什麼味兒,倒是品出來他們這聊天兒,怎麼感覺在談和親的感覺?
事實確實如此。
而且,她回味過來的時候,一向直接的修傑詩直接看向了她,問古先生,「顧小姐也非常優秀,不是嗎?」
政務大樓里誰都知道古先生倚重她,栽培她,從某個程度來看,有些人就會覺得古先生就是把她當女兒培養的。
既然花心思培養了,那不就是需要她在關鍵時刻發揮自己的價值?
這個下午茶持續的時間不久,而且最後也沒聊出個所以然來,古先生適時的中斷談話,然後客氣的送走了修傑詩。
同時,讓高秘帶她去辦公室等他。
顧言坐在辦公室,看著她給古先生拍的那張照片,走過去稍微挪了個角度。
古泗欽進門的時候看到她臉上沒有太凝重,心裡才稍微鬆了一些。
「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安排好的?」古先生問她。
顧言也習慣了古先生在她面前的簡單,不像工作時候那麼深心思。
她聽完思考了兩秒,「知道修傑詩這個月會來,然後上個月正好跟我父女相認?」
古泗欽眉頭都皺了起來,她果然想到這一層了。
顧言:「就算是這麼安排的,父女關係擺在這裡,我本來也應該替您分憂。」
古泗欽眉頭更緊了,「你說這話像想氣我。」
顧言這才笑,「知道您肯定不是這種人啊,您就多此一問。」
古泗欽吐出一口氣,摘掉眼鏡做了個擦汗的動作,嗔了一眼顧言,這才走到椅子上。
「這事肯定是沒法迴避的,對嗎。」顧言認真了神色。
古泗欽重新戴上眼鏡,點了點頭,「是,但……」
顧言知道他想說什麼,她先打斷了。
「之前您說給您個機會正經當個父親。」她停頓了一下,語調是堅定的,「我也想當好一個女兒,替您分憂。」
古泗欽第一反應就是,「那陸聞檀怎麼辦?」
顧言靠著窗戶,「修傑詩那邊只是說想娶一個京城的姑娘,而且還是要政圈裡跟您很近的,又沒說一定會跟我成。」
萬一中途覺得她很不合格呢?
「修傑詩年齡比我小,而且,剛剛我聽說他這個人不是很喜歡小孩。」
古泗欽意外的看她,「你從哪聽說的?」
剛剛他們一直在一塊兒,修傑詩本人都還在跟前呢。
顧言揚了揚手機。
網絡是個好東西,公開網絡上沒有的東西,薛夢棋就是個好東西了,總能挖到不一樣的寶。
「看得出來,修傑詩很主動,我順便做個壞人吧,也先不告訴他我有孩子。」
中途突然暴露,往往更容易讓人心梗,和心死。
何況,目前兩邊還有很多東西需要談,需要雙方繼續接洽,一開始就搞僵了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顧言把整件事處理得平順溫和,減少了古泗欽的那種負罪感,又憑白覺得更加愧疚,然後用他自己的方式給她「彌補。」
顧言看完他給的會議表後哭笑不得,「您確定這是心疼我?」
接下來兩三個月,高規格的會議,都同意她隨同。
規格越高,自然是強度越大,對顧言來說這皇冠確實有點重。
按照她現在的位置,這些場合,她壓根沒資格進門的。
古泗欽不以為意,「你是我女兒,隨身帶著有什麼不應該?」
說起來,顧言其實一直覺得古先生真的偉大,他和趙君蘭女士據說只有一次發生過關係。
而且還是趙女士主動,他甚至都不確定那晚到底是不是發生了。
這也是顧言最開始尋親的時候,古先生並沒有想過打開他自己的DNA信息的緣故。
只能說,她是意外中的意外。
就這麼個意外,古先生對她可以這麼好。
看來和趙女士之間的感情應該是克制而濃烈。
.
顧言一周以來,第一次回慶合院住。
一進門,陸聞檀已經幫她放好了鞋子。
她跟他打過招呼,所以陸聞檀提前過來了。
一周沒見,她的車靠近別墅的時候,陸聞檀就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
他的唇湊過去的時候,被她嫩白的掌心撐住,「有正事談。」
她就那點力氣,按理說陸聞檀完全可以繼續行兇,根本擋不住他,但他還是停住了,「哪個不是正事?我這也是正事。」
他在玄關鏡子前晃了一圈,「就我這個長相,顧御編放著一周沒看一眼,你良心不痛?」
顧言心底略笑,面上輕哂,「說你保養得好,你可真當話聽進去了。」
陸聞檀很自然接過她的包,「嗯,你的話我敢不聽?」
顧言真說不過他,乾脆直奔正題。
「有個事,原本可以不跟你說,但也想讓你知道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同意。」
陸聞檀聽著她這公職腔,身軀略略倚在了身後的櫃門上。
問:「我能選擇不同意?」
「我還沒說。」顧言也站在了玄關,乾脆說完,「古先生和修傑詩之間有政事在談,需要一些緩衝劑慢慢拉著時間線,比如他們皇室,和我們政務大樓的談個戀愛甚至聯個姻。」
「你可以理解為就是一種政治手段。」
陸聞檀眉梢不動,但他眼神就看得出,他完全聽明白了。
總結了一句:「那個修道士和政事,都是咱倆play的一環,這意思?」
顧言:「……」
這話聽起來有點大逆不道,但又好像是那麼回事?
還有,「你不要亂改人家的名字。」
「是你在請我辦事呢。」陸聞檀還突然傲嬌起來了。
顧言:「……」
她剛剛明明說了是通知他啊,他哪裡看出來是在請求他了?
但是陸聞檀就知道,她要真的把他當個地下情人,完全可以不在乎他死活,不管他在不在意,既然她問了,那就是以他為先。
知足了。
誰讓他現在就是這麼好哄。
好半晌,他抬著冷臉,問:「我可以選擇不同意?」
顧言蹙了蹙眉,看著他,也想了一會兒。
燈光從她頭頂漫過,往後滑,她的臉就靠近了他,在他唇角吻了一下,問她:「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