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去洗了個澡，沒什麼睡意，看到樓下廊廳還亮著燈。
覃小咪吃飯特別慢，好像剛吃完，顧言走到餐廳門口卻發現她在擦桌子，「吃完了？」
覃小咪一笑，「洗完了。」
她把碗筷都洗了，廚房也收拾過了。
顧言挺驚訝的，她在國外長大的，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來京城，怎麼會這些東西的？
「我剛剛不是說一會兒我來收拾？」
覃小咪擦擦手，「我都白吃了一頓飯，當然要禮尚往來啦，這樣才討人喜歡！」
顧言靠著牆壁，確實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對她整個人的改觀挺大。
「你都才認識我就想討我喜歡，平時喜歡你的很少？」她這麼問，一多半其實是開玩笑。
但是覃小咪看了看她，給了一個有點耐人尋味的表情，沒有正面回答。
「哎呀好累！」她又扭了扭手臂一瞬間變得嬌氣起來，拖著步子往客廳，直接掉進沙發里。
臉從抱枕後面探出來，問顧言：「我今晚睡沙發？」
顧言指了指，那個客房是給她準備的。
幾分鐘後。
覃小咪狐疑的看了看她，「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求助你？房間都準備好了？」
她去看了房間，窗簾到床品，好像都是新的，很乾淨，這不像是臨時準備的東西。
顧言本來也不是臨時準備，早前幾天開始，她就想讓一個人住到自己家來，好讓陸聞檀離開幾天。
只不過，最開始她預想的人選在小易或者張媽這種比較熟的，最不濟就是華里里或者周玥。
沒想到最後是覃小咪撞上了時機。
顧言只笑笑，順勢攬功，「你記得我的大恩就好了。」
覃小咪真的點著腦袋，「記記！」
然後猶豫著對著手指，眨眼睛看著她，「那個……還有個技術層面的事請教你行不行？」
顧言停下準備關燈的動作，「問吧。」
覃小咪：「就是……如果我這次沒懷孕，下次什麼姿勢容易中標？還是我現在做完幾個小時之內做點啥？」
把顧言給問住了。
她還真是沒想到覃小咪嘴裡出來的東西一個比一個讓人意外。
說實話，這個她還真不算有經驗，冬青並不是因為她的準備和技巧降臨的，只能說他足夠優秀，戰勝了所有內外因素找她做了他媽媽。
「好好休息，不劇烈運動，保證營養，其他的，交給他\她自己的努力了。」
.
一直到後半夜，顧言才真正睡去。
第二天是去政務大樓上班，她打車過去的。
陸聞檀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到大樓門口了，「車子你用著也行，或者停那兒，會有人去挪。」
實際上，陸聞檀就是因為看到有人要把她的車挪走，才打給她的，「工作變動？」
顧言依舊語調如常，一邊刷卡進了第一道門，「忘了跟你說了，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都在這邊，暫時不去公司那兒，有事你打給我就行。」
聽意思就是大概率不能見面。
陸聞檀有小短暫的沉默。
「家裡不讓我住，公司也不來，我這是被拋棄了？」聽起來從鼻子裡哼出聲的。
顧言順話，「你也可以理解是冷落？」
陸聞檀聽出來她話里隱約的揶揄，但屬實不好笑。
無論在哪個階段，但凡她要斷聯甚至消失，他就渾身難受，悵然若失。
他倒是也陪她勾著幾分淺淡的哼笑，「打算換個人養養？」
顧言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我很像沒苦硬吃的樣子？養冬青就夠費精力了，養你純屬無奈。」
怎麼可能再去養誰。
陸聞檀見她這裡是一點都問不出來，叮囑了幾句讓她工作也注意身體才掛了。
顧言給他的所有信息都是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屬於保密。
但陸聞檀自己也能進出南海，後面還排了幾個會議，都沒有推斷出她有什麼保密工作要做。
那兩周，顧言確實幾乎沒跟他聯繫過，偶爾就是回個信息。
她和修傑詩的見面和吃飯倒是每周有個兩三回。
周日晚上修傑詩又約了她，她當然是答應的。
地點在湖心餐廳，是個很浪漫的地方。
顧言沒有姍姍去遲，反而是早到了。
修傑詩到的時候看到她很是驚訝，「這麼早？」
顧言微笑，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和餐桌上的布置，「都幫你弄好了，就當是我盡地主之誼。」
酒都是醒好了的。
修傑詩剛坐下沒一會兒，顧言主動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有點冷，熱熱身。」
修傑詩拿起紅酒，沒有立刻喝，而是和她搭話，「沒看到你車？」
「沒開。」顧言說：「這兒停車不方便，一會兒乾脆搭個船直接到東邊上岸，幾個地鐵站就到家了！」
見修傑詩的杯子不動，顧言笑，「怎麼不喝，怕我下毒啊？」
修傑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出來，「就算你真給我下毒，能死你手裡豈不是幸事？」
顧言抿了一口紅酒，才笑，「那真是後悔了沒放點藥進去。」
修傑詩爽快的喝了那一杯，然後自己主動給兩人續杯。
今晚的晚餐是修傑詩預定的，他訂了一艘船，晚餐在船上，只不過船在湖邊不動，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慢慢往湖心走。
修傑詩點的菜基本都是顧言喜歡的，她也吃得很好，嘗嘗這個，品品那個，就是始終沒有跟修傑詩細問關於趙君蘭最後下落的事。
都快吃完飯了，修傑詩看了她專心的樣子，「照片給了你那麼多，還是沒有那個人的消息嗎？」
顧言抬起頭看他。
然後笑笑。
她靠回椅子，視線依舊在修傑詩臉上，「我沒找。」
「嗯？」修傑詩愣了一下，「你不是很想找到她？」
顧言點頭，「但我肯定找不到，因為你認識她，甚至，人很可能是你藏著的。」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突然就詭異的安靜下來。
「沒聽懂嗎？」顧言看他沒有反應，柔唇輕輕彎著，淡柔的笑意問他，「我可以用德語給你翻譯一遍。」
修傑詩看著她鬆弛倚靠的姿態，和她這麼輕描淡寫突然跑出來的戳穿，確實沒轉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