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筱暮關上門,景殃緩緩的垂下頭,轉過身,死死的盯著林筱暮扣住的電腦,攥了攥拳頭,然後回到床頭坐好。
水聲淅瀝瀝的仿佛從悠遠的地方傳來。景殃的呼吸隨之而動,屋子的安靜讓景殃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直到水聲停止下來,景殃猛然抬頭看向衛生間門口,林筱暮換上長袖長褲的睡衣走了出來,頭髮還淅淅瀝瀝的滴著水。
將吹風機塞到景殃手裡,林筱暮背對著他坐下。
「給我吹頭髮。」這獨屬於情侶之間的小情調,景殃原本狂躁的心果然因為這個原因安靜了一些。
接過吹風機為林筱暮垂著頭髮,而她也舒服的輕嘆一聲,投入景殃的懷裡享受著。
「剛才和誰聊天呢?」景殃最終還是問出口,雖然對林筱暮的信任毋庸置疑,也知道她的心裡除了自己不會容下第二個男人。
但詭異的獨占欲突然冒頭,想讓她的眼裡心裡全心全眼都是他,景殃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開始發出了病態的變化。
以前因為沒有『名分』,他壓迫著獨占欲,雖然不舒服,不開心,但是他卻不會主動去干涉她的生活圈,給她足夠的自由,因為他十分清楚她對這樣的事情十分的反感。但是過了今天,綁在他身上的所有桎梏全部掙脫,心底的惡魔,也已經快壓抑不住了。
「一個朋友啊。」林筱暮並沒有注意到景殃語氣上的變化。
「哦?不是華國的?」林筱暮在華國的關係圈今天算是到齊了。
若不是華國的,那就是國外的。
景殃蹙眉,他卻從不知道林筱暮在國外還有如此要好的朋友,在訂婚之夜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聯繫。
林筱暮並不像讓芬的事情讓景殃知道,她已經答應他將莫家的事情全權交給他處理,自己莫名的插手會不會讓他覺得不舒服啊。
林筱暮一瞬間的遲疑在景殃的眼裡成了超級慢動作,他的瞳孔微微的動了一下,將手中的吹風機朝著地上砸了過去,機器發出及其刺耳的刺啦聲,甚至開始冒電花。
景殃抓著林筱暮的脖頸將她按倒在床上,卻又下意識的護著她的後腦,以免因為劇烈的撞擊受傷。
林筱暮的眼裡溢滿了不可置信和排斥,景殃閉上眼,心裡更加的難受,閉上眼,心裡的暴戾氣息更重了。
「永遠不要背叛我……」
說完景殃低下頭,緊緊的咬住林筱暮的唇撕扯著,仿佛要將她拆骨剝皮咽下肚去。
而對林筱暮來說,此刻景殃的行為恰恰是她最為厭惡的,她不喜歡被強迫,尤其是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情況下。
劇烈的掙扎著,好不容易找到一絲空氣,林筱暮雙目含怒的瞪著景殃。
景殃:「或許吧,誰知道呢。」粗喘著氣,原本的怒氣因為一個吻已經盡數的化為了****。
再次低下頭,不顧林筱暮的反抗,將她僅僅的壓在身、下。
「景殃,你放開我。」林筱暮的怒火滔天,這是第一次,他如此不顧自己意願,仿佛陷入顛狂症患者似的,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欲望,和以往的他完全不是一個人。
景殃絲毫不理會,林筱暮抓住空擋,朝著他狠狠的踢下去,景殃因為劇痛蜷縮其身體,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真下得去腳啊。」這是斷子絕孫的節奏啊。
「對瘋子,沒必要客氣。」
林筱暮起身抱起衣服進了衛生間,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好的衣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打開門就要走。
景殃急忙站起來,上前幾步,將林筱暮拽住。
「別走,對不起。」他的聲音低沉,此刻的他才恢復清醒,只剩下後悔,自己真是混蛋,做都做了,卻就是沒做到底。
林筱暮沒有回頭,只是將他的手搬掉。
「我回公寓,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來找我吧。」
在林筱暮看來,現在的景殃完全是在耍酒瘋。
景殃剛想開口自己送她,林筱暮又搶先說道。
「我讓司機送我,到家會給你信息。」
林筱暮走後,屋子裡恢復了一片平靜。
景殃靜坐在地上許久,才緩緩起身,將桌子上所有的酒杯和酒推下地,噼里啪啦的碎裂聲,他走上去,被尖銳的玻璃劃破皮膚,眼裡的暴戾才逐漸的沉靜了下來。
他閉上眼,眼前瞬間閃現出一幅幅紅色的畫面。
畫面里,他坐在一群孩子中央,看著那僅有的米飯,卻要讓一百個孩子去分,壓根不夠吃。而他,是來到這個地方的第一天。最後……他只是因為靜靜的坐著,沒有參與爭鬥,就有五十個孩子倒在血泊中。
血將地面侵蝕,將他的衣服染上不一樣的顏色,甚至……將那盆白米飯都染成了紅色。
景殃突然睜開眼,喘著粗氣,驚恐的看著白色的房頂,身上的睡衣已經被冷汗浸透,風吹過,感覺到冷。
景殃扶額,他這已經是多久沒有做過類似的夢了。
這個時候門突然砰砰砰的被敲了起來,十分的急促且響亮。
景殃可以肯定,自己再不開門,這門絕對有被拆了的嫌疑。
打開門,蘇謙溪闖了進來。
「姐,姑姑出事了,姐。」蘇謙溪越過景殃朝著裡面闖去,卻發現沒有林筱暮的蹤影。
景殃抓住蘇謙溪的胳膊,蹙眉問道。
「阿姨怎麼了?」
「姐夫,我姐呢?」
昨天一過,蘇謙溪改口已經是很順其自然的事情了。
景殃蹙了蹙眉,不想讓別人知道筱暮昨天離開的事情。
「你姐有事出去一下,什麼事情,告訴我,我去找你姐。」
蘇謙溪不疑有他:「姑姑早晨起來突然暈倒了,薩姆說是降頭的原因,姐夫,快點找姐回家啊。」
景殃蹙眉,點頭轉身離開。
看來自己的計劃還得推後幾天,終於,有人等不住了。
景殃進到公寓的時候,林筱暮還在呼呼大睡,這讓景殃有幾分無奈,自己被許久未曾再看到的噩夢纏繞,這個傢伙倒是舒服。但現在不是舒服的時候,景殃將林筱暮被子直接掀開,還沒等說話,已經被眼前的美景驚到無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