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累,林筱暮昨夜回到房間洗完澡便穿著浴袍睡下了。可浴袍只是用兩條帶子固定的,在一夜的翻滾之中早已經被解開,景殃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頓冰淇淋大餐。
但因為事態緊急,景殃只得忍下心裡的蠢蠢欲動,將衣服給她拉好,這才上床對著林筱暮的耳朵輕聲說道。
「筱暮,媽媽出事了。」
聲音很輕柔,林筱暮不耐煩的揉了揉眼睛,一巴掌拍在景殃的臉上。但明顯沒有轉醒。
但事不宜遲,景殃還是橫下心將她扶了起來。
「筱暮,快醒醒,媽媽出事了。」
這次聲音大了許多,林筱暮因為有了鋪墊,將這句話聽了進去,迷糊著咕噥了兩句,猛然睜開眼。
「你剛說什麼?」
——
林筱暮和景殃趕到林家的時候屋子裡面已經站滿了人,但是蘇初所在的屋子卻沒有人去打擾。
蘇老爺子此刻在書房閉目,緊緊的蹙著眉,而他的對面,則是一個穿著綠色錦袍的男子。這人正是薩姆。
蘇謙溪站在門口渡步,來來回回幾趟,每次想要衝進去就被守在門口的蘇亦文給攔住。
「哥,你就讓我偷偷看一眼吧。」薩姆和老爺子一起進去有半個小時了,一點聲音都沒傳出來,都快急死她了。
蘇亦文淡淡的瞥了妹妹一眼,他才不要承認自己也想知道裡面到底如何了,所以,對於無法滿足的心愿,有人陪伴分擔,就舒坦了很多。
蘇家人都知道薩姆的身份,所以對於降頭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好在薩姆斷言問題不到,只要找到禍首就很有可能拔除,但是現在這個禍首的所在地,成了所有人好奇的。
當然,這不包括蘇家掌舵人,蘇治進老爺子。
薩姆定定的看著蘇老爺子的雙目,心裡卻也讚嘆,不愧是一國元老,一般人觸及到自己可以散發出的睡眠波動不到一分鐘就會陷入催眠狀態。而這已經有半個小時了,蘇老爺子依舊神色清明。反而是他這個巫術老祖宗感覺到累了。
淡定的眨了眨眼睛,薩姆坐到另外一側的沙發上。
「蘇老爺子,你還是將降頭的事情交代一下吧。」
蘇治進抬起頭看著薩姆,微微一笑:「孩子,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在蘇初暈倒之後,薩姆壓制蘇初體內的降頭便感覺到一股原本消失的能量逐漸復甦。
而讓他如此緊迫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謙溪身體內的降頭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就在薩姆和蘇治進對峙的時候,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戴著一副眼睛,看起來斯文俊秀,蘇謙溪下意識的看過去,竟然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藏到蘇亦文的身後。
蘇亦文站起身:「爸。」只是打了個招呼,再沒有多言語。
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躲在蘇亦文背後的女兒,蹙了蹙眉,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蘇謙溪看著自家老爸走了進去,瞪大雙眼。
「哥,爸好像進去了?」
「恩,我知道。」
蘇謙溪立刻抓住他的二撥子開始猛搖:「爸能進去憑什麼不讓我進去,啊……啊……」
外面如何的亂成一團,裡面的人不得而知。
而裡面如何的氣氛緊張,外面的人自然一概不知。
蘇署推門進去,關上門,便開口。
「關於降頭的事情,你問我吧,這件事情和我爸沒有任何的關係。」
「想必,降頭的事情,和蘇先生的夫人有關係吧。」
薩姆如此說著,蘇署緊緊的握住拳,深吸一口氣。
「沒錯。」
薩姆的笑容逐漸收了起來,這個男人竟然將這麼一個定時炸彈擺在謙溪身邊,光想想就讓他狠的牙痒痒。
「但是,她不是我妻子。更不是什麼蘇夫人。之前的一切,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的確。那位夫人和蘇先生沒有領取任何的結婚證明,只是,她是誰呢?」
蘇署剛準備開口,就被蘇治進擲地有聲的打斷:「蘇署。」
蘇署為難的看向蘇治進。
「爸,你真的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初和謙溪甚至是筱暮一天一天的成為骷髏嗎?就為了一個幾十年前的秘密,值得嗎?」蘇署也有些惱怒了,自己的妻子因為這個事情莫名去世了,若不是妻子的去世,他怕是也會被父親隱瞞到現在。
蘇治進窩著沙發拐角的手青筋緊繃,而這個時候,林筱暮景殃推門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林華蘇謙溪以及蘇亦文。
林筱暮第一次用那般帶著冰冷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外公,審視的看了一圈周圍的親人。
「我媽躺在床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外公,舅舅,你們呢?」在她看來,什麼秘密,可笑之極,一個秘密貴重得過一條人命嗎?不,已經不是一條了,而是三條。
蘇治進哀嘆一聲,緩緩站起來,站到窗前看著外面,卻沒有再組織蘇署的解釋。
「這一切,都要從我媽的身世說起的。蘇家老夫人的身份在政界和軍界皆有傳言,有人甚至傳言蘇家老夫人是特務,若不是母親的死算得上為國捐軀,為蘇家爭取到一線生機,蘇家在那黑色十年,早就不復存在了。而我母親的身份,雖然不是什麼特務,但是也有一些淵源。
她是棒子國一個神秘教派的聖母,而這個聖母的前提一定是要身心乾淨,幾十年前戰火紛飛,她所在的城市受到了攻擊,而護著她離開的人也逐漸死了,最後一刻被我的父親救了。
再然後……他們結婚了,生了兩個孩子,那便是我和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