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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孫悟空回唐取錫杖

2024-08-14 13:58:15 作者: 盧桂芬
  起身拱手後,孫悟空架起筋斗雲,不出片刻便落在唐王座前。

  他以為,唐王只是一介凡軀,自己以妖王之身足以比肩,況且五百年前大鬧天宮,誰人不知自己威名,卻不料下一刻就被狠狠打臉......

  「啪!」

  巨大的響聲,如同驚雷般在殿上響起。

  只見孫悟空剛落龍椅王前,便被唐王一掌抽落階下。

  兩班群臣,視若無睹。

  大殿上一時寂靜。

  「哪裡來的妖孽?」

  唐王眯起狹長雙眼,手指扶在龍椅之上,壓低聲音蓄勢待發。

  孫悟空遲疑片刻,連忙跪地恭敬答道:

  「小妖乃是神僧唐長老徒弟,尊師傅之命,以頭頂緊箍作為信物,前來取那九環錫杖。」

  唐王眯著眼,朝孫悟空招了招手:

  「你上前來,與朕看看。」

  孫悟空不敢停頓,連忙起身爬到唐王座前。

  唐王端詳許久,點了點頭:

  「確是我御弟的信物。」

  知曉孫悟空來由,唐王揮了揮手掌,輕聲道:

  「是朕唐突了,既是御弟之徒,便是自家人,你且稍候。」

  隨即傳道:

  「來人!去請觀音上殿。」

  孫悟空轉身看向殿外,太監尖銳的聲音穿過群臣。

  不一會兒,四名軍士推著牢籠進到殿上。

  孫悟空看清牢中之人,不覺眼眸一緊,牢籠中的「無相」觀音——早已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孫悟空心中百感交集之際,唐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吾弟之徒——」

  孫悟空瞬間被驚醒,連忙回身跪下:

  「陛下——」

  唐王:「你叫何名,吾弟此次臨行前曾經囑託,九環錫杖對他此番西行必有大用,望我務必取之送去。」

  「只是朕尋得觀音於此嚴刑拷打,也未能問出那利器所在。」

  唐王停頓片刻,思索道:

  「既然吾弟派你來取,必然有其因由,你去試試?」

  唐王聲音柔中帶刺,孫悟空如芒在背,口中回應道:

  「小妖孫悟空,願意一試。」

  同時心中思索:

  「據我所知,九環錫杖與緊金禁三箍從西天化光而去,落在南海之上消失無蹤。

  說是如來賜下,觀音取來,與那唐朝和尚取經之用,怎麼會不與唐僧呢?

  此事定與觀音牽扯萬千。」

  孫悟空慢慢起身:

  「可即便如此,那唐王明明一界凡軀,如何擁有此等神力將觀音囚禁於此?」

  靠近牢籠,孫悟空心中打鼓道:

  「看唐王的手段,若是我取不來這九環錫杖,用此半截身軀如何逃脫得了唐王之手?」

  「剛出五行山一劫......唉......」

  思索前進間,孫悟空沒注意身前牢籠,一頭磕在上面,聲音引得群臣側目。

  孫悟空連忙尷尬地舉起手搖了搖:

  「不礙事不礙事——」

  籠中觀音聽到聲響,也或許是有所感念,眼睛艱難地抬起一道縫隙,又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看清眼前來人後大聲呼喊道:

  「悟空救我!悟空救我……」

  可是看著孫悟空的神情,觀音的聲音又漸漸弱了下去。

  籠外的孫悟空神情呆滯,殿上的唐王眼中卻閃過一絲光芒。

  觀音環顧四周,又轉頭看向孫悟空,一行血淚流下,囫圇吞下口中血水,壓低聲音道:

  「逃……快逃……天要變了......」

  悽愴的聲音在孫悟空腦中迴響:悟空,快逃……

  「菩薩,徒兒救不了你,頭上又有唐僧的緊箍咒,你快告訴徒兒那九環錫杖的下落。我與唐王求情,放了你去。」


  觀音絕望地搖著頭:

  「不能給他……」

  看著觀音慘狀,孫悟空的淚水划過臉龐,嘴唇顫抖:

  「為……何?」

  觀音蜷縮身體,將頭埋進膝蓋里,並不回答孫悟空的問題,只是獨自吟唱起一首歌:

  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

  是誰——讓那天上的明月都變圓?

  是誰——沒有珍惜身邊的你?

  是誰——是誰——

  ……

  觀音唱的斷斷續續,所有人聽的不明所以。

  「是誰——是你——是我——金蟬子師兄——」

  觀音的歌聲逐漸變得清晰。

  突然!

  孫悟空好似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向籠中抓去,卻晚了一步。

  孫悟空眼睜睜看著觀音抬手自毀元神,就像是風化千年的塵土一般。

  觀音的元神在籠中碎裂,化作星星點點,孫悟空抓了個空,腦中響起觀音最後的聲音:

  「你知道嗎?悟空。」

  「其實,他站在那裡的時候,我就知道結果。」

  「我已經看到他躺在……」

  聲音戛然而止,眼前的觀音化作星點散去。

  於星星點點之中,九環錫杖赫然顯現。

  「原來九環錫杖被你藏在了這裡。」

  唐王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不知何時,唐王已經來到孫悟空身後,一隻手搭在孫悟空的肩膀上:

  「孫悟空,你取九環錫杖有功,且饒你方才不敬本王之過,再賞你良田美眷可好?」

  孫悟空轉身跪下,恰好掙脫唐王的手掌:

  「小妖不敢受此隆恩,九環錫杖乃順應天時,自然而現。」

  唐王看了看群臣:

  「你倒是推脫的及時。」

  「也罷,大事為重,你且去協助吾弟共上西天。」

  孫悟空點了點頭,餘光看見唐王揮手後,抱手彎腰退出殿外,隨即騰雲而逃。

  「難道那些金蟬子和觀音菩薩的流言蜚語確有其事?」

  孫悟空腦中又想起觀音化光而去時說的那句話:

  他站在那裡就是風景——

  只是此時孫悟空還有打算,按住心中疑惑,扛著九環錫杖飛回唐僧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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